三界训练基地的夜晚,并不像别处那样万籁俱静,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弹冲撞声。
张继从临时搭建的食堂钻出来,左顾右看,一路瞎溜达,快要迈出红军防护网边界时,被一脸正气的站岗士兵拦下来:“战俘不能出营地!”
成为战俘,对军人来说,绝对是军旅生涯里的奇耻大辱。
张继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那个小兵,虎落平阳被犬欺,在一双双炯炯眼镜的监视下,他灰头土脸地往回走。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栽了呢?
明明都已经部署好了的……
问题是,还栽在一群新兵蛋子手里,回去后都抬不起头,估计还得被首长喷一脸的唾沫星子。
张继满心纠结,然后让他瞧见了这起被俘事件的罪魁祸首!
“我说你心情真够可以的,还在这里赏月。”
晏时遇抬头,看见已经走到自己跟前的张继,嘴边噙起淡淡的弧度,笑而不语,张继一屁股在他旁边的石头坐下,越看越觉得像那么回事:“其实你是红军派来咱们蓝军的奸细吧?”
那时候他们都快完成转移工作,某人突然跑了回去,以前多神勇的一个人,这次愣是三五下就被抓了。
他不放心,跟着过去。
然后就像连环圈,一拉一串子,都跑战俘营来了。
张继摘了作训帽,扒拉几下短寸头,想起来就有些烦躁,忍不住对旁边的罪魁祸首说教:“你说你当时想什么呢?这完全不像你以前的作风,现在这样,简直是在胡闹嘛!”
“有东西落在了那里。”
“首长什么时候交给你东西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我自己的东西。”
“……”
张继静了几秒,随即破口大骂:“我特么想锤死你!”
晏时遇没作声。
“拿出来让我瞧瞧,那东西有多重要,能让你这么火急火燎地回去?”
“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
张继的音量一下子拔高:“不重要你去拣它做什么!?”
说着,转头看旁边的晏时遇。
见晏时遇神情泰然,张继真想掰开这家伙的脑子看看被人换了内部器件,不然怎么这么犯抽?
晏时遇突然说:“有没有带shouji进来?”
张继愣了下,被他问得一头雾水,敢情这人怀疑是自己违规操作泄露了行踪?
“我还说你是内奸呢,你倒恶人先告状”
晏时遇看不远处的坦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随口问问。”
张继没再说话,他从作训服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扔过去,自己也点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然后身体往后仰躺在了那块平坦的石头上。
夜空漆黑,除了一轮弯月再无其它。
晏时遇拿着那根烟,没有点火。
张继隔着青白色的烟雾看向坐在一旁的战友,晏时遇也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半截裤腿沾了泥土,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此刻,他正低头,像是百无聊赖地把玩那根香烟。
“时遇,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张继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