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遇牵着她的手,听到这句话,手上力道紧了紧,另一手按下电梯按钮:“那你就当是陪老年人解闷。”
欧阳文静听到他不咸不淡的自贬,嘴角咧了下,走出电梯时下意识圈住他的手臂。
滨江苑临近B市的江河,旁边就是一座跨江大桥。
一路走去,桥边也有不少情侣,还有一对新婚夫妇在拍婚纱照,摄影师在那叫新人摆姿势,助理则拿着反光板候在旁边。
欧阳文静停下脚步,站在边上看他们拍照,心里想的是如果她跟晏时遇来拍会怎么样?
比起黑色礼服,晏时遇更适合笔挺的军装。
回到公寓,天阴沉沉的暗下来。
欧阳文静的手机震了震,有短信进来,她解锁点开,是欧阳敏发来告诉她,已经把人接到家里。
屈腿坐在沙发上,欧阳文静有些心不在焉。
池眠真的清醒了吗?
从欧阳敏的话里,欧阳文静猜到池眠依旧不愿意离婚,要不然应该让池家人去接她。
回来欧阳家,她又能干什么呢?
当年的池眠隐忍,还可以自欺欺人,因为她是正儿八经的欧阳太太,白荼是不知廉耻的小三,那现在呢,岁月总能让人遗忘一些东西,池眠已经淡出这个圈子十几年,又怎么比得过白荼这些年的苦心经营?
……
晏时遇在阳台接电话,是张继打来的,之前制定的月底军演方案出了点问题,让他马上赶回部队。
撂下电话,晏时遇打算先送欧阳文静回学校。
“我晚上回大院住好了。”
从公寓楼出来,欧阳文静说:“你直接回部队吧,我可以坐公交车回去。”
晏时遇没听她的,坚持把她送到大院门口。
看着越野车消失在路口,欧阳文静才背着书包转身进大院。
走在路上,中途她掏出手机,想往家里打电话,犹豫再三,最终什么也没做,又把手机藏了回去。
越靠近欧阳家院子,她走得越慢。
欧阳文静心想,如果等会儿看到池眠,她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热泪盈眶地扑过去喊妈妈吗?
似乎做不到呢……
她低头看自己的两只手,其中一只手心有条淡淡的疤痕,医生说过,这辈子都没办法再消除。
绕过拐角处,欧阳文静脚步一顿,她看着欧阳家院子门口那条拢着披肩的消瘦身影,手指揪紧了肩上的书包带。
池眠的影子被路灯光拉长,斜斜地打在院墙上,她的头发已经及肩,尽管依旧优雅自如,但这么多年的疗养院生活,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岁月的遗痕。
她站在那里,像是等人。
池眠忽然朝这边瞧过来,跟欧阳文静目光对上的刹那,微微一愣,但随之又移开眼看向别处。
那一眼陌生的对视,欧阳文静知道,池眠没有认出自己。
院子里出来一个中年女人,让池眠回屋里等。
“芸嫂,你说她是不是真不想见我?”池眠像在问旁人,又像在自言自语,脸上的失落掩饰不住。
欧阳文静咬了咬唇瓣,尝到淡淡的咸腥味,但她还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