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老顾忌欧阳文静马上要高考,一开始不同意,这也是他一开始不跟她细说池沫出事的原因。
怕家里的事情影响到她的情绪。
白荼也在旁边插话,柔柔的声音:“文静,我会照顾好你外公,马上要高考了,最好别分心……”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欧阳文静天生倔脾气,尤其是对上白荼,这份倔发挥到了极致:“你们不让我去,那我自己去买机票也行。”
*****
直到登上飞机扣了安全带,欧阳文静整个人才冷静下来,又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经不起欧阳温婉的激将。
扭头看到旁边的老人家,说要下飞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想到会在云南见到那个人,欧阳文静揪着身前安全带的手指慢慢攥紧。
……
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云南昆明的机场。
到达医院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欧阳文静硬着头皮走在最后,进了病房看到只有池沫跟一名护工时,她暗暗松了口气。
池沫的左小腿骨折,打了两钢钉,半悬吊着,脸上也有轻微的擦伤,头发凌乱,眼圈有些红肿,人看上去很消瘦憔悴,左手手腕处还缠着纱布,看到进去的池老跟白荼,一时没忍住,当场就哭了起来。
欧阳文静站在门边位置,没有离床太近,隐约听见白荼轻声安抚情绪崩溃的妹妹:“别哭……让人看笑话……”
“我都这样了,还怕谁笑话,谁爱笑谁笑,呜呜——”
池老沉着脸坐在一旁没说话。
“我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还想让我怎么样?难道真的要逼我去死吗?”池沫泣不成声,形容狼狈:“你们要我来云南,我也来了,可是他根本不理我,宁愿住在部队里也不回家,我受够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上回去B市,不是说已经跟时遇把话都说清楚了吗?”白荼边替她擦拭眼泪边问。
“……”
欧阳文静没再听下去,她掏出手机给陆岳堂发短信:“在干嘛?”
陆岳堂:“做试卷,你呢?”
欧阳文静:“看一出家庭伦理大剧。”
“哪个频道?”陆岳堂很快就回过来,兴致勃勃。
欧阳文静看着短信内容,突然就不想回复了,把手机放回裤兜,在池沫的啜泣声中进了洗手间。
……
坐在马桶盖上,等外间断断续续的哭声彻底没了,欧阳文静才起身按下冲水按钮。
她拉开洗手间的门,往外走了几步,后知后觉地发现病房里的异样。
欧阳文静抬头,看到了笔挺地站在床尾的男人。
墨绿色的军裤衬得他的腿尤为修长,双手抄在裤袋里,军衬的袖子被他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扣,她看到他微微滑动的喉结,夕阳的余光从窗口透进来,将他高大挺拔的身体半隐在阴影里。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欧阳文静看着他,脑海里闪过这个疑问,连带着四肢也因为心绪不宁而显得僵硬。
晏时遇像是察觉到什么,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