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遇的目光开始长时间地停留在她的脸上。
欧阳文静的心跳犹如急促的鼓点,却始终没移开和他对视的眼睛,直到一辆出租车朝她疾速驶过来,在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拉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她的额头重重地磕到了他的肩头。
在那瞬间,欧阳文静清晰地感受到那紧紧攥着她臂膀的宽厚大手。
出租车险险地从她身后擦过。
身前一点点的温暖仿若就能驱散了夜晚的阴冷。
欧阳文静顺势往前一步,抬起的双手拥住了晏时遇的腰,紧紧地,在候车厅外的路边,不管他什么态度,她侧着头,脸颊贴住他的衬衫,像个得不到喜爱玩具就开始耍赖皮的任性小孩。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很清楚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说话间,她收紧自己的手臂:“我喜欢你,明明知道这样不对,但还是喜欢你。”
话音未落,晏时遇已经拉开了她。
欧阳文静被迫往后退了半步,身后传来往返不断的鸣笛声,但她还是听见他低低的声音:“要不要买点宵夜留在火车上吃?”
下一秒,欧阳文静开始揣摩他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是拒绝呢还是默许?
可是如果是拒绝,应该像昨晚那样干脆,现在说得这么内敛,难道……其实他也并不是一点都没有感觉的。
“好啊,我想吃杂粮煎饼。”她说,手指了下不远处的小店铺,唇边噙着浅浅的笑。
——
晏时遇买了煎饼回来。
欧阳文静正伸展着纤细的双腿坐在边上的花坛边缘东张西望,手捧着两杯热饮,看见他立即起身迎上来。
她笑得像朵灿烂的小太阳花:“选左边的还是右边的,放心,两杯我都没喝过。”
晏时遇没有伸手来拿。
他的视线只在那两杯咖啡上停留了一秒,复而定格在她的身上。
晏时遇不说话时神情会显得严峻,欧阳文静隐隐意识到,他有话要说,顷刻间,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褪去。
“怎么啦?”她的声音不由放轻,心想,刚才不还好好的嘛?
欧阳文静的眼睛转了下,她的手心被盛着热饮的纸杯捂暖:“不喜欢喝咖啡?那我去换,老板娘人不错,刚刚还夸我漂亮,说要送我板栗我都没要……”
她刚要转身,晏时遇已经开口:“文静。”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欧阳文静脚步一顿,回过了头,心中突生不详的预感,因为晏时遇的嗓音很认真也很疏离。
然后,她听到他说:“以后不要再独自一个人随随便便跑出来,并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熟人,既然你说自己已经长大,更要分得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欧阳文静的大脑神经被这九个字触动,她不傻,几乎一下子就听出了弦外之音,从云南街头那个吻开始的一切,都是她不该对他做的。至于她这个年龄该做的,是捧着课本坐在教室里天天向上。
方才他也只不过是借给她买宵夜这个理由,走开去思忖着用怎么样的言辞来回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