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仿佛闪过门口那一双双注视她的眼睛,欧阳文静蓦地闭眼,手指插进发间揪着,头皮阵阵发疼,她想把自己藏起来,像以前在温哥华,躲到衣柜里,那些自以为是的医生就找不到她了。
她要远离所有讨厌的人,如果能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好了……
欧阳文静低头,映入视线的是染血的白皙脚丫,恐惧又顷刻间席卷了她的周身。
morsen明明说她已经好了,为什么她刚才还是会感到这么愤怒,为什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欧阳文静的脸上流露出迷茫的神情,她用双手捂着脸颊,刚才章凝宁一脸惊恐地望着她说她是‘神经病’;以前欧阳铭也说她心理有问题,所以要请医生给她看病;欧阳温婉一直都说她遗传了她妈的脑残……
洗手间内突然响起女孩无助的大哭。
晏时遇环顾了病房一圈,忽然听到啼哭声,迈着长腿快步走去洗手间。
推开虚掩的门,尽管见惯了大风大浪,但有些画面还是令他感到触目惊心,阴暗的角落里,欧阳文静蜷缩了身体,手脚上很多渗血的划痕,她就像个被遗弃的孤体,似乎在抵触着整个世界。权色风流
晏时遇的耳边回响起陆岳堂说的话——“文静患过人格分裂症,不能受刺激。”
……
欧阳文静的大脑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又应该去想些什么才好。
忽然,有脚步声靠近,下一瞬,她的身上已经多了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
“文静……”晏时遇低低地唤了她的名字。
欧阳文静抬起头,洗手间里拉着窗帘,光线并不强烈,然而在这样的光线里,他的轮廓显得越发清晰,几缕阳光落在晏时遇深咖色的衬衣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令他整个人看上去给人温暖的感觉。
她的眼圈猩红,仿若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警惕地盯着靠近的人。
晏时遇半蹲下身,跟她之间隔了大概两步路,叫她名字的嗓音很低很醇,仿佛一个重音都会把她吓坏,他缠着纱布的右手朝她伸出,一个很友好很缓慢的动作。无限潜能
欧阳文静垂下眼,俯视着伸到自己眼底下的大手,比小麦色还要暗一点,手指修长,没什么肉,骨关节突兀,他的手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她慢慢抬手,握住了他的温热的两根手指。
紧接着,高大的阴影覆盖在她的头顶。
男人结实的胳臂绕过她的腿弯,一个使力打横把她抱在了怀里。
闻到熟悉的气息,听着他稳健的心跳,欧阳文静混沌的大脑清明过来,她扬起头,看见晏时遇峻峭的侧脸轮廓,双手臂紧紧攀着他的肩胛,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哽着声:“小姨父……”
“嗯,我在。”晏时遇搁在她肩头的手收紧。
她突然又惊慌了:“小姨父,你也是来抓我去警察局的吗?”
晏时遇低缓的嗓音,犹如一道暖流注入她冰凉的身体,他说:“不用去警察局,我们转院。”
“真的不用去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