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欧阳文静睁眼,语气慵懒。
护工带上门退出去。
章凝宁看了看悬挂在床尾的病人资料卡,又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病恹恹的欧阳文静,语气平静道:“昨天那条短信是我发的。”
欧阳文静没诧异,只是静静地回视着她。
章凝宁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淡笑:“看来你自己也猜到了,不过我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
“我以前因为太多顾忌伤害了之昂,我很感激你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陪着他,带给他那么多的快乐,我们选择在一起,最愧对的就是你,之昂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但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所以我擅自替他做了这个决定。”
“我已经快二十六岁,经历了一次婚变,玩不起爱情的赌局,而你只有十八岁,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也会遇到无数个陆之昂——你做什么?!”
章凝宁突然一声惊呼,伴随着‘哐当’一声,盛着热开水的搪瓷杯砸在她的身上。
那件昂贵的水貂大衣湿了一大块。
就连章凝宁的左手背也被烫红,她忍着痛,皱眉看向欧阳文静,后者撇着嘴角,不以为然:“怎么没砸到脸,真可惜。”
“你——”
“你什么你,要搁在国外,你未经主人同意,擅闯进来,我完全可以拿枪毙了你。”
章凝宁没想到她这么蛮不讲理,一张脸红白交加,捂着自己的手背:“现在看来,之昂跟你分手是对的。”
“我也同情陆之昂,下半辈子都要落到你这装模作样的老巫婆手里。”欧阳文静反唇相讥。
房门突然开了,章凝宁回头,神情惊讶:“之昂,你怎么过来了?”
陆之昂自然也看到了她全身的狼狈,尤其是她快烫出水泡的手,眉头紧锁,看向躺在床上一脸骄纵的欧阳文静,她没有一点认错的自觉,嘴边还噙着讥嘲的玩味,他压低了声线:“文静,你有事跟我说,没必要找凝宁的麻烦。”
“我找她的麻烦?”冷冷的笑绽放在欧阳文静那张稚嫩的脸上格外刺眼:“这好像是我的房间吧?也不知道擅闯者是谁呢……”
陆之昂感觉眼前的女孩很陌生,没有粘着自己时甜美的笑容,看着他时眼中没了羞赧的情意。
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他感到不适然。
欧阳文静直直地望进他的眼中:“要是包公都像你这样,估计不止六月飞雪,一年十二个月天天大雪不断了。”
“之昂,我只是……”章凝宁急着解释。
“我知道。”陆之昂牵过她的手,没有再去看欧阳文静,低声道:“我们走吧,让护士去处理一下伤口。”
章凝宁点点头,抬眸看他,眉目间含情脉脉。
欧阳文静望着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的两人,愤怒已经远远超过了伤心难受,在陆之昂带着章凝宁出门之前,她轻轻地喊了他一声:“之昂。”
陆之昂闻声回头,迎接他的是一颗大大的苹果,当章凝宁的惊叫声响起时,一个热水瓶已经砸到了他的腿边。
热水瓶的内胆的爆破声令整个走廊都瞬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