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遇瞧了眼自己那道略显狰狞的陈年老伤,语气漫不经心:“几年前在中缅边境追毒贩,不小心被树枝扎伤的。”
“小姨父,你的工作是不是很危险?”
晏时遇笑而不语,狭长的黑眸里蕴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过了会儿,他又低头去看那张照片。
他的身材高大,那把小椅子衬得交叠的双腿格外修长。
病房里突然恢复了安静。
欧阳文静也不说话,只是不时看他,晏时遇低垂着头,他的头发很短,黑漆漆的,发质看上去有些硬,整洁又利落,他的腰杆很挺,也许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缘故,肩膀也始终没有耷拉,有股说不出来的男人味儿。
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望着他问:“我动手术的事,小姨父你告诉我外公了吗?”
晏时遇抬眼,静静地看了她大概两秒,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有点可爱,带着一丝的迷茫,然后听到他说‘还没有,忘了’,话毕,拿出手机准备打去池家。
“小姨父!”欧阳文静急促地喊了他一声。
晏时遇拨号的动作一顿,抬起头,询问地看向她。
“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家里人?我来云南,他们都不知道,”欧阳文静神情恳求地看着他,说话间,目光闪烁心虚:“我其实……是来找我男朋友的,如果外公知道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你谈恋爱的事情,你家里知道?”
欧阳文静没想到他会追问这个,支支吾吾地不敢看他:“其实也就是关系比较好,不过我们没什么的。”
“没什么你心虚什么。”
“……哪有心虚。”她埋头咕哝。
晏时遇没再赶着打电话,手机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腿,眼睛注视着她抠指甲的局促小动作:“他是云南人?”
欧阳文静点点头,随即补充:“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不仅仅是辩解,还掺杂了她强烈的个人情绪,委屈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话音落下,沉默逐渐在病房里蔓延。
欧阳文静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在眼角处投下剪影,手指甲被她抠的歪歪扭扭,腹部伤口的疼痛和陆之昂带给她的意外,两者累加,她好不容易明朗的心情又开始转阴,然后听到了打火机点燃时清晰的‘啪嗒’声。
她侧过头看到晏时遇点了根烟,他也刚好抬头看着她:“我可以抽烟吗?”
“……”
欧阳文静没反对,心说你都点了,要真在意我的想法,点烟前就该询问我,现在这样倒更像是通知。
晏时遇坐在那静静地吐出一口烟,目光却一直定在她的身上,平和但深邃的眼神,不锐利,似乎在组织语言,这态势像教导主任要对问题学生进行训话,欧阳文静不敢吱声,突然后悔跟他提及搞对象这事。
在中国,大部分家长不赞同孩子在上学时恋爱,哪怕是成年后,未婚同居更是罪大恶极的丑事。
果然,过了半晌,晏时遇开口,第一句就是——“你跟他在哪儿认识的?”
“温哥华,他是我的……学长。”
“同所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