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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时遇拦了辆出租车,稍稍倾身,单手搭在车顶跟司机说了地址,付好车费,然后替肖芸打开车门。
坐进车里,肖芸又看了看路边的女孩,冲晏时遇莞尔:“你开车注意安全。”
晏时遇点头,合上车门。
直到出租车在拐角处消失,他才回过身,看向还依然坐在马路上浑身散发着颓废之气的孩子。
……
棕色的皮鞋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跟前。
昏黄的路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异常修长,黑色的阴影落在她的头顶,将她娇小纤瘦的身体笼罩了。
欧阳文静没有抬头,听到他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他问她:“还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
晏时遇敛眸,俯视着她长长的睫毛,还有翘翘的鼻子,温和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奈:“起来吧,送你去医院。”
欧阳文静吸了吸鼻子,肚子还疼得厉害,恹恹地,想站起来,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外边温度低,加上坐的时间太长,两条腿已经发麻。
她倒吸了口冷气,揉着自己摔疼的盆骨,然后仰起头,灯光从晏时遇身后射过来,晕开在他的肩头,黑色大衣像镀了一层金色光圈,原先糟糕的心情似乎得到了好转,欧阳文静咧了下唇角:“小姨父,刚才那谁呀,你新女朋友?”
晏时遇拿眼角余光淡淡扫了她一眼,带着警告跟凶意,她立刻识趣地闭紧嘴。
“在这等着。”他丢下一句话,径直走开了。
欧阳文静又是揉肚子又是自己的小腿,抬头瞅过去,晏时遇上了不远处的轿车,没一会儿,车子到了她的旁边。
他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又走到她的面前,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放到了车里。
……
晏时遇坐进驾驶位,搁在仪表器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什么事?”
“……”
欧阳文静坐在后面,隐约听出对方是个男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晏时遇低声答道:“今天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的口吻慵懒又随意,甚至还带了些许的痞气,跟她说话时完全不同的腔调。
欧阳文静忽然想起刚才那女的好像喊晏时遇‘阿林’,而不是‘阿遇’。
她也记得唐嫂跟她大概说过这个小姨父的工作……
当下,欧阳文静抿紧嘴唇,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坏了他的事情。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晏时遇勾起嘴角,半真半假的笑意,寂静的车内,是他短促的笑声,有些轻佻,他似乎刚想接话,但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看了下后视镜里的人,似乎有所顾忌,出口的话成了——“下次再说。”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丢回了仪器表上,骨节分明的手又搭回方向盘上。
眨眼间,又成了那个一板一眼的大家长。
欧阳文静靠着座位,盯着他还缠了纱布的右手,肚子阵痛缓和,大脑思维又开始活络了。
从上车后,晏时遇就没搭理过她。
在经历过陆之昂之后,欧阳文静忍不住反思,在别人眼里,她是不是真的很面目可憎?不然陆之昂为什么说离开就离开,没有一丁点留恋?晏时遇捡到她时,是不是也在心里咆哮,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这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