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长公主和陆文轩见李心儿和郁雨一早赶来,对视一眼后,难掩心中喜悦。
看来心儿是被郁雨说服了,长公主想道。
“让郡主和郡王在外稍等片刻,本宫马上就来。”
长乐长公主眉头舒展,难得这孩子想通了。
陆文轩牵了长乐长公主的手一起到了外间,李心儿的目光在他们牵着的手上顿了一下,昂起头高傲地别开了视线,郁雨拉了拉她的手,她假装不知道。
看得长乐长公主好不容易稍霁的脸色又一片阴云。
郁雨忙叫了长乐长公主一声母亲,对着陆文轩到底觉得别扭,叫了一声陆叔叔,就垂下了头,陆文轩笑着应下。
“心儿,来了都不知道叫人吗?”长公主看着这个骄纵的女儿,眉心一蹙,什么时候这个女儿才能像样点儿。
李心儿依然故我,“姐姐”,郁雨小声地叫了她一声。
“干嘛。”她懊恼地瞥了郁雨一眼,她答应他一起回陆府,可没答应她得给陆文轩摆好脸色。
郁雨尴尬地对着陆文轩笑了笑,道,“陆叔叔,我一早拉着姐姐过来,她向来有起床气,你可别介意。”
“怎么会,心儿一大早能来就好。”陆文轩道,“走,我们一块去福寿堂,祖母应该等着了。”说完,牵着长乐长公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
“走吧。”长乐长公主冷冷地说道。
郁雨这才拖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李心儿一同跟在了长乐长公主和陆文轩的身后。
一大早的,二房一家子早已在陆老夫人的主屋福寿堂候着。
秦氏伺候陆老夫人喝过药,陆老夫人经过一夜的休憩之后,又缓过神来。
秦氏把药碗放下,扶了陆老夫人到正中椅子上坐下,又在她背后放了个大迎枕。
宝珠,佩珠乖乖地站在一旁,陆老夫人看着老二一家,掀了掀眼皮,说道,“老大一家呢,怎地还不过来。”
陆文涛上前笑道,“母亲,大哥不是新婚燕尔嘛,估计就迟了点。”
哪有让婆婆等媳妇的道理,她成亲那会,是早饭也没吃,就一早和丈夫到公婆面前敬茶敬孝,皇家的公主到底不一样,这千百年来的老传统都不想遵守了。
陆老夫人心中冷哼。
陆老夫人正因为农妇出身,年轻守寡吃了不少的苦,对这子女晚辈的规矩要求更为严苛,还立了一大套的规矩约束众人。
最主要的还是怕儿子们出息了,嫌弃她这个老娘。
这么多年来儿子孝顺,秦氏在她面前又规规矩矩。这更让陆老夫人觉得她这事做的对,哪怕长乐长公主到了陆府,她也没有想法把这规矩给废了。
陆老夫人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你长乐长公主到了咱们陆府,就是陆府的媳妇。她才不管长乐长公主在大景朝如何受尊崇,到了陆府就要由她说了算。
昨日里菲儿那番话她还是听进去了,长公主和儿子暗渡陈仓这事说不准就是真的,这对守了一辈子活寡的她来说,打心眼里瞧不起她这样的作为。
昨夜她心悸病犯,大儿子匆匆来看了她一眼,就被长乐长公主叫回了房。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陆老夫人认为这都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心中对她已是不虞。
再加上今日她拖着病体,一大早等在福寿堂。
等了许久不见大儿子带着长公主过来敬茶,陆老夫人心中更是气闷,脸色也不太好看。
陆文涛说完,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陆文涛给一旁的秦氏使眼氏,秦氏对着陆老夫人又是一番劝慰。
总算陆老夫人的脸色不再那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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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第一抹日光照进窗棂时,菲儿就醒了。
不是自己的那张床榻,她到底还是睡不习惯。
这两天里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像是做梦一般。
等到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这一切不是梦。
她是真的重生了,重生到了陆菲儿的身上,这么光怪离奇的事儿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
菲儿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柳眉翘鼻,一双如墨的眼睛,即使没有化妆,这具容颜还是美得让人惊心。
重生后她遭逢变故,都不及细细看看自己的新容颜。
菲儿盯着镜中的自己,有点发怔,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小姐,洗漱一下,吃早饭了。”夏末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昨夜她只匆匆打扫了一下,等白日里她准备彻底在屋子里消消毒,几个月关下来,小姐这屋子哪里像是一个闺阁千金的香闺,夏末叹了口气,这事要是遇见谁不得发顿脾气,也就小姐脾性好。
菲儿放下铜镜,站起了身。
“小姐,昨夜睡的可还好?”夏末问道,她放下食盒,又去外间拿了面盆和漱口杯进来。
“还行,昨夜迷迷糊糊睡过去了。”菲儿漱了口净完面,和夏末一起用了早餐。
还行,就是有点牵强,小姐肯定昨夜没有睡好,夏末一眼望去,就看到了菲儿那双如墨般的眼睑下带着的一丝青影,夏末暗下决定,今日一定要里里外外把屋子收拾得焕然一新才好。
两人一起用完饭后,菲儿就带着夏末去寿福堂给陆老夫人请安,今日她穿了一件素服,素面朝天,只简单在头上插了只累丝珠钗,清爽宜人。
雪獒甩着尾巴紧跟在俩人的前后。
到了福寿堂,夏末掀了帘子,菲儿一进屋毫不意外看见众人冷漠的脸。
陆老夫人坐在正中,眼见她进来眼皮子没有掀一下。
经过昨天的事,陆老夫人对她这个孙女更是不待见。
以前她胆小懦弱惹人厌也就罢了,如今胆子是大了,可这惹事生非的本事也跟着她的胆子长草一般,疯长了起来,狂妄自大又目中无人,没有一个长辈会喜欢这样的孙女,陆老夫人也不例外。
宝珠、佩珠狠狠地盯着她,特别是宝珠因着菲儿,昨夜在宾客面前失礼,被自己的父亲当众训斥的同时还被罚去佛堂面壁,虽说是装装样子,可这面子上终究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