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他被抓起来了吧?”看她不愿说,半夏所(性xìng)诈她。
“那倒没有。”冬枝答着,并不像是在说谎。
“那你干嘛吞吞吐吐的?”半夏愈发觉得奇怪。
冬枝不安的道:“这事……尊主说过,让我们不许在您面前提起的。奴婢若是说了,尊主会责罚奴婢的。”
“你若不说,那从现在起,你也不必伺候我了。”半夏决定向她施压。
一听这话,冬枝便慌了,忙跪了下来,道:“姑娘,您万万不可。若您不要冬枝,尊主定然饶不了奴婢的。”
半夏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qíng)已经很明显,她如果不回答自己问题,她是不会心软的。
冬枝见状,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天,奴婢们后来虽然因为要伺候尊主,并没有在现场,不过,事后倒也听说过一些。救您的那个人负伤逃出去了。”
冬枝应该不敢骗她,听她也说凤宸是逃出去了,半夏绷着的心才稍稍缓和一些。
然而,“负伤”两个字却又让她为之一震。
“伤得严重吗?”半夏问着。
冬枝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并没有亲眼所见,而且,事后,尊主不让任何人谈论和声张。”
半夏沉默下来,玄宇是告诉过她,凤宸逃走了。可是,他却只字未提凤宸受伤的事。
如今灾(情qíng)闹得这么严重,却不见朝廷出面干涉,这实在很不正常。
这不得不让她想到一种可能(性xìng),那就是凤宸伤得很严重。
想到这里,她心头倏然一惊。
会不会……当时她心急着救玄宇,弃他于不顾,他必然很伤心,而他说过,他所中的盅毒,不宜动(情qíng)。
当时那种(情qíng)形,他势必受影响,加上被凤睿的人追杀……
半夏有些不敢想像,事态会有多么严重。
“哎,姑娘,您要去哪儿呀?”看她突然转(身shēn)就走,冬枝忙跟了上来。
半夏没有回她,出了门后,却是去往玄宇所住的厢房方向。
冬枝立刻便慌了,道:“姑娘,您可千万不要告诉尊主……”
“放心吧,我不会说是你说的。”半夏说着话,脚下却片刻未停。
冬枝见状,却还是有些提心吊胆,忙紧紧跟在她(身shēn)后。
刚到玄宇所在的院落,便见门外站了好几个护卫,房门紧闭,也不知里头在干什么。
看到这阵仗,半夏很快便猜测到了,恐怕是玄宇正与人在屋内谈事。
半夏并没有掉头,反而走了上去。
还未靠近,便有护卫上前来将她拦下,道:“姑娘,尊主有命,任何人不得入内。”
半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问道:“里面除了你家尊主,还有谁?”
护卫脸色微微一僵,道:“这个……”
“你们尊主只是说不让人进去,没说不让人在门口等吧?”半夏故意跟他扯着,趁机往门口处近了一分,试图能听到些什么。
“姑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若您想见尊主,请到偏厅稍候。”护卫做着“请”的手势,想将她引到一旁偏厅去。
“我有急事,就在这儿等好了。”半夏执意不走。
护卫还想再劝说她,却听得门内有声音传来,道:“让她进来吧。”
这声音正是出自玄宇之口。
护卫这才放行。
半夏推门入内,迎面便是客厅。
玄宇端坐在椅子里,虽然胳膊还吊着,神色间却与寻常无异,甚至还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悠哉的端着茶碗品着茶。
在他旁边的位子里,分别坐着凤睿和梁佩兰,两人神色清冷,显然对她的到来并不怎么高兴。
玄宇脸上倒是勾勒起一抹笑容来,道:“什么事这么风风火火的,非急着要见我?”
半夏其实已然猜到屋内的人是谁,不过,他们两个在更好。
“我想知道,凤宸到底怎样了?”半夏一面问着,一边留心着他们三人的神色。
玄宇脸色变了变,但很快便又恢复过来,道:“自那夜一战之后,我便再没见过他,你怎么会来向我问他的状况?”
半夏看向他眼里,道:“之前,你告诉我,他顺利逃走了。可是,现在外面闹得这么大,却没有他半点消息。我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骗我?”
“呵。”玄宇还未开口,一旁的梁佩兰倒先凉凉的笑了一声,道:“半夏姑娘,你这又是以什么立场和(身shēn)份这样跟尊主说话呢?”
半夏自是知道,自己其实不过是他们的阶下囚而已。若非玄宇对她特殊照顾,她本应该像叶安一样被关起来。
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登堂入室对他发问了。
可是,眼下她也顾不得这许多,她必须要知道凤宸的现状。
“我以什么立场不重要,你也可以不回答我,我只问这一次,究竟凤宸现在在哪儿?他离开之前,是不是受伤了?”半夏这番话既是在回梁佩兰,也是对玄宇而言。
她口口声声都是凤宸,这让玄宇心里宛如被利刃割了一般。尤其,还是当着凤睿和梁佩兰的面。
“这个问题你不必问尊主,让我来回答你吧。”梁佩兰再一次插话。
“凤宸当晚的确是负伤而逃,而且,伤得还很严重,好像吐了不少血呢。不过,他逃得倒是很快,这段(日rì)子我的人一直都在找他,如果有他的下落,一定会第一时间带他前来见你,如何?”梁佩兰的语气更多的像是一种嘲讽和戏谑。
半夏只听到前面一半,心便沉重到快要窒息了。
果然如她所料吗?他的盅毒又发作了?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回京去了吗?
梁佩兰的人没能找到他,应该是已经离开江北了吧?
“不过,你也不能太乐观,现在城里乱,城外更乱,到处都是患病的流民,他(身shēn)受重伤,如果再染上疫病,说不定早就死在哪个角落里了也不一定。”梁佩兰没有放过她任何神色,故意又说着。
“好了!这样吓唬她有意思吗?”玄宇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梁佩兰笑了笑,道:“我不过是据实而言,怎么是吓唬她呢?我知道您心疼她,见不得她受半点伤害。即便是她在您面前提另一个男人,您心如滴血,却还不忘护着她,我还真是替您不值呢。”
“佩兰。”凤睿适时的插话,道:“尊主的事,你还是少插嘴为好。”
“是。”梁佩兰笑着回应,一副谦恭的样子。
反正,该说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完了。
玄宇冷冷扫了一眼这两人,正要再跟半夏说些什么,半夏已然退后了一步,道:“既然我要知道的事已经有了答案,那么,你们继续谈你们的事。”
说着,她掉头便走。
“小紫……”玄宇在她(身shēn)后唤着。
那一瞬,他隐约觉得,她似是决定了什么。
而那个未知的决定,让他有些不安。
半夏脚下顿了顿,回过头来看向他,道:“还是说,你们想让我也留下来听听,你们接下来要如何利用那些无辜的灾民达成你们的目的?”
玄宇被她的话讽得微微一怔,也就是这恍神之间,半夏已经再度转(身shēn)离去。
被半夏这一闹,玄宇也无心再议事,当即便对凤睿和梁佩兰下了逐客令。
两人深知他脾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自屋子里退了出来。
“你说,这尊主究竟是怎么想的,干嘛那么纵容那个女人?她可是对咱们有着重要作用的人质,照这样下去,他还能狠得下心来利用这一点吗?”梁佩兰一边走着,一边气冲冲的埋怨着。
在玄宇面前,她不敢太造次,也只能在凤睿面前发泄几句。
“现在咱们还需要他的帮助,能忍便忍些吧,这也是件好事。”凤睿脸上倒没什么表(情qíng),眼睛里深沉得可怕。
“好事?这能是什么好事?”梁佩兰表示很不解。
凤睿唇角扬了扬,道:“你想想,在半夏来之前,尊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佩兰到底是聪明,略一动心思,便想到了什么,“你是说……?”
凤睿冷冷一笑,道:“一个人不管他再怎么厉害,都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只要找到他的弱点,便等于握住了他的命脉。原本,我还以为尊主会是个例外,现在看来……”
最后的话他没有说完,笑意却变得森冷与不屑。
“到底还是表哥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梁佩兰原本愤愤不平的脸上立刻便转了笑容,也不再怄气了。
在这之前,她都对半夏有着一种似是与生俱来的反感与敌意,这大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凤睿曾经追求过半夏。
而且,也是因为半夏,才害得他最后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
所以,即便是平素聪明冷静如她,一遇到这个女人,便怎么也克制不住心底里那股子恨意往外冒。
尤其是昨天撞见的那一幕,那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的。
不过,听凤睿刚才的语气,对那个女人似乎并无什么怜惜之(情qíng),只是利用而已,这才教她微微放心。
“只是,现在瘟疫的问题迫在眉睫,如果解决不好,事(情qíng)会不会超出咱们的掌控?”醋意渐消,梁佩兰又开始担心起正事来。
这个问题,凤睿已然有了打算,道:“咱们不是带回来了一批京城名医吗?治个瘟疫总该不成问题,现在时机也差不多了,一会便把他们都派出去。”
梁佩兰点了点头,道:“还是表哥有先见之明,连大夫都准备好了。这样一来,咱们也不用总求着尊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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