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凝视着他,眼底里甚至并不掩饰那一抹憎恨,然而,(身shēn)体却极为配合的自浴桶里缓缓坐起(身shēn)来。
就着他勾住她下巴的动作,她抬手攀住了他的脖子,继而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美人香吻,只怕天底下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拒绝。
何况,凤睿盼的就是这一刻,迫不及待便嘴上了她的唇,探入她口中,想要汲取她的芬芳。
舌尖好像尝到了一缕淡淡的苦涩,然而,在这种激(情qíng)澎湃的时刻,他根本不会去留意那么多。
只是,这个吻持续不到数秒,他突然感觉(胸xiōng)口一窒,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意识到了不对,凤睿猛的一惊,一把便将怀中的人推离开来。
半夏随即便自浴桶中跃出,迅速抓起一旁的衣物掩住了自己的(身shēn)体。
再回头时,便见凤睿吃力的喘息着,倒在浴桶旁,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用一个吻,换你一双眼睛,如何?”半夏淡淡说着。
凤睿已经知道自己着了她的道,张口便想要喊人,然而,(胸xiōng)口处的窒息感却让他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你是不是想问,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半夏看他痛苦的神(情qíng),以及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便知道他此刻心里所想。
“这还得感谢你为我提供的药材。”半夏说到这里,拾起落在地上的亵衣,扔在了他脸上,道:“你不是很喜欢玩刺激吗?那我就给你点刺激的。”
亵衣上的淡淡幽香似乎更浓烈了些,然而,吸入这种味道,凤睿原本就难受的(胸xiōng)腔更觉得气闷。
他终于明白,从她脱衣服起,他便已着了她的道。
包括,她借着亲吻时喂他喝下的毒液!
他就不该相信这个女人!
然而,为时已晚,他此刻根本说不出话来。
半夏不慌不忙的穿好了衣物,这才再度走近他,自头顶发簪中取出了一根银针,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不过,这辈子你大概是见不到我了。”
随着她的话语结束,她手中的银针也迅速落下,刺入他眉骨。
凤睿只觉眉骨处一丝痛麻,想到她刚才说过要他眼睛的话,浓浓的恐惧爬上他的面容。
“还有啊,看你这么喜欢美女,我便成全你好了。”
说着,在他的惊恐之下,她手中的银针转而向他(身shēn)下移去。
“你……你要干什么?”莫大的恐惧让他终于挣扎着喊出来,只是声音小得只有半夏听得见。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半夏一面说着,一面毫不留(情qíng)的一针刺下。
这一针不似眉骨处那一针,巨大的疼痛让凤睿整个面容都扭曲起来。
怕他隐忍不住叫出声来,半夏冲他脖颈处一掌劈下。
凤睿当即便晕死过去。
不敢多做停留,半夏起(身shēn)便要去外室叫醒凤宸。
刚一转(身shēn),便见原本该躺在软榻上昏迷不醒的凤宸不知几时已站在了她(身shēn)后。
他……站那儿看了多久了?竟然半点声响也没有。
还有,他怎么就醒了?
虽然她给他喝了药,让他能在短时间内尽快的恢复些元气,却也没料到会这么管用。
半夏正要开口,却见凤宸手中竟还握着他的那把剑。
而他原本已恢复成黑色的瞳仁此刻却隐隐有些发红的迹象。
“凤宸……”半夏不确定的唤着。
他不会在这关键时刻失去理智了吧。
却见凤宸剑锋一抬,指向昏迷不醒的凤睿。
半夏忙拉住了他,道:“现在不能杀他。”
凤宸的声音无比的冰冷,道:“他这样对你,我岂能让他活着。”
半夏自然也是恨不得将凤睿碎尸万段的,可是,正因为恨及,她才不会让他一死这么便宜了他。
“如果我们现在便杀了他,这里的护卫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留着他,倒是可以要胁他们放咱们出去。”
凤宸心知她说的有理,反正,要杀他也不过是迟早的事,终于还是按捺了下来。
“倒是你的伤,要不要紧?”半夏知道他伤得不轻,虽然此刻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就怕他是在硬撑着。
“没事。”凤宸轻描淡写般说着,一把抓起地上的凤睿,叮嘱她跟上他的步伐。
门外的护卫都被凤睿遣开了,此刻,见房门打开,守在不远处的护卫才注意以这里的动向,随即冲了过来。
“叶安在哪里?赶紧把他交出来。”半夏扬声命着。
那些人顾忌着凤睿的安危,一时没有人敢冲上来抵抗,见半夏发问,有人急忙回道:“你说的那个人,他根本就没有入阵,早就跑了。”
看他不似在说假话,半夏和凤宸倒都有些意外。
不过,当时的(情qíng)形,确实是叶安在山外道上应付那些护卫,还未来得及入阵也极有可能。
倒是叫那凤睿抓住了机会,利用幻象将他们害得很惨。
“在离开之前,我还得去个地方。”半夏心里犹记挂着那(日rì)所见过的那间屋子。
于是,凤宸领着人质,两人步向那间木屋。
虽然已是晚上,林子里却四处亮着灯火。
上次半夏所见的那间木屋外也不例外。
所不同的是,上次还有多名奇怪的蒙着眼睛的护卫把守着,这次,屋外却一个人也没有。
半夏心觉有异,忙上前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空空如也。
不过,屋内的一应设施还在,看起来,倒像是一间普通的居所。
而且,看屋中陈设,住在这里的应该还是个女人。
早在那阵中时,半夏心里便有了一个预想,此刻,看到这间空屋,更加加深了她的怀疑。
“屋子里住的人呢?”她急忙问向那些护卫。
岂料,那些护卫却纷纷摇头。
“你们若再不说,信不信,我立刻便杀了你们主子。”(情qíng)急之下,她不由得便威胁起他们来。
护卫们多少有些顾忌,突然有人开口道:“昨天主子便让人将里面的贵客带走了。”
“带走?”半夏想到那次自己发现这间木屋时,凤睿便在她(身shēn)后,难不成,他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这么匆忙的将里面的人换了地方?
想到这里,她立刻又问道:“带去什么地方了?”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那些护卫焦急回着,道:“平(日rì)主子都不让我们任何人靠近这里的,只有那些影卫才可以进出。这次,也是那些影卫将人带走的。”
他口中的影卫,想必就是指的那些眼睛上蒙着布的护卫吧?
看他们不似在撒谎,半夏一时有些沮丧,又问道:“这里面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只知道是一位姑娘,但谁也没有见过。”护卫不敢隐瞒,如实说着,又补充道:“据说,见过她的人都死了。”
难道,之前在这里住着的人,真的是她这几年来一直在找的入梦吗?
半夏越想越觉得是她。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线索,说什么她也不愿意放弃。
半夏冲凤宸使了个眼色,凤宸立刻便会意。
两人押着凤睿,要胁那些护卫给他们开道,让他们连夜离开这里。
护卫们不能不管凤睿的死活,只得对他们言听计从。
于是,数个时辰之后,他们便已押着凤睿到了山外。
“现在已经出了山了,你们可以把我们主子给放了吧?”数百名护卫紧跟其后,眼巴巴的等着凤宸放人。
凤宸唇角一挑,道:“你们待在原地别动,半个时辰后,到十里之外来寻人。”
说着,和半夏一起扬鞭催马,驰入夜色中。
“喂,你们怎么可以言而无信?”见他们非但没有放人,还将他们主子带走,那些护卫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然而,方才出山的时候,凤宸便令他们不得骑马。
此刻,凤宸和半夏一人一匹快马,早已远去,他们根本追不上。
至于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好不容易走到十里开外,却怎么也寻不见他们的主子,那便又是后话了。
凤宸两人一路狂奔,连赶了数十里路,直到天色蒙蒙亮时,才停了下来。
恰巧前面有个村落,两人找了个农户家歇了下来。
“你的伤没事吧?”下马时,瞥见凤宸面色有些苍白,半夏忍不住有些担心。
凤宸摇了摇头,瞥了一眼马背上昏迷中的凤睿,道:“你准备把他怎么处理?”
半夏想也没想便道:“自然是让他把入梦交出来。”
凤宸对入梦的印象颇为深刻,闻言,不(禁jìn)问道:“你确定,入梦在他手里?”
“想想咱们在阵中所遇到的那些事,我觉得,这一定跟入梦有关。只有入梦,才能制造出如此((逼bī)bī)真的幻像来。”半夏肯定的答着。
想到之前所遭遇的种种,凤宸似乎也有些心有余悸,不由得朝她看过来,视线落在她脖子处,道:“光说我,你自己的伤怎么也不处理一下?”
他眼中的关切丝毫没有掩饰,半夏脸上顿时一阵潮(热rè)。
突然想到自己此刻是以本来面目在面对他,一时又有些局促,不由得转过了(身shēn)去,道:“这点小伤,没什么关系。”
他怎么一路上都不曾问她一句?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shēn)份,但对于她假扮(奶nǎi)娘的事,他难道就不好奇这背后的原因?
还有,他似乎也没有表示过接下来要怎么做。
“干嘛背对着我,在想什么?”看她连看他一眼都不愿,凤宸站在她(身shēn)后问着。
半夏(身shēn)子僵了僵,道:“我在想,再过十几里地,就是玉华山行宫了,我们……还是各走各路吧。”
“各走各路?”凤宸似是有些意外,语气中明显便多了一抹不悦,道:“你要去哪儿?”
“我带上凤睿,去把入梦找回来。”这是半夏一路以来已经做好的打算。
“所以,你这是要撇下朕?”凤宸一字一句问着。
听他的口气,倒像是她要将他抛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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