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更多人呼吁一定要将太子妃找回来,辅佐太子,为玉兆国造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有那猎豹替他们抵御追兵,三人顺利逃脱。
一路走出了好几十里地,三人才找到一处荒废的小庙安顿了一宿。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半夏便深刻体会到了被整个国家通辑的滋味。
也不知凤宸究竟派出了多少人马,竟然将她所在的方圆百里内所有路全部封锁,便连山野小路也不放过。
好几次,她们都险些与搜山的士兵碰上。
这日,三人企图穿越某座大山,突破重围时,终于与一个搜山小分队狭路相逢。
一场恶战自然在所难免。
好在,经过这几天休养生息,随风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加之半夏也为他们准备了不少应敌的装备,所以,对方虽然人多,在这一战上却并未讨着便宜。
除了两人兵器上都抹过了药,碰上便能令人昏厥外,还有大把的毒针暗器,迷药药粉。
一翻轮流招呼下来,二十余个士兵便倒了个差不多,剩下的不出两个回合便被轻鸿和随风摆平。
三人顺利登山,然而,好不容易翻跃了山峰,却在出山口上遭遇了朝廷的主力军。
数以千计的士兵黑压压一片占据了整人山谷,简直比她们身后满山的树木还多。
而最前方离她最近的地方,一匹高高的骏马上骑坐着这支主力军的领袖,也是最最令半夏震惊的人——凤宸!
短暂的震惊过后,半夏便也想明白了。
想必是之前在遭遇那支小分队时,对方便已悄然通知了他。
所以,他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这里截住了自己。
凤宸的目光自看到她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黑眸深邃,有如神秘的黑宝石一般夺目,如果不是那其中的光芒太过冰冷的话,应是足以迷惑众生的。
甫一见到他,半夏的心里一时分不清是惊,是喜?是爱,是恨?
只不过,下一秒,在见到他身侧马背上的另一个人时,所有复杂的情感顷刻间便沉甸下来。
玉润,她竟也来了。
这还是半夏第一次见她着男装,如玉般精致的面容在戎装的衬托下英姿焕发,看起来竟是比女装时更多了几分飒爽,有种说不出的风韵。
在半夏认出她的那一瞬,那张姣好的面容之上展露出一抹明媚无双的笑容来。
半夏依稀只觉那笑甚是眼熟,好一会才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爱那样笑的。
心里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半夏再度将视线转回到了凤宸身上,唇角微微一扬。
“好久不见。”她淡淡说着。
自从数月前那次争吵之后,他宣布她被禁足起,这是她第一次见他。
谁又能想到,曾经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的人,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相见。
看到她,凤宸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这段日子里,她本就瘦了不少,这些天来逃亡的生活风餐露宿,奔波劳累,她下巴更是尖翘了几分。
凤宸心里顿时便有些不满,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凉意,悠悠的回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逃跑?”
半夏闻言不禁笑道:“我胆子一向很大,这可是你说的。”
看她还能笑得这么无谓,凤宸心底的不悦便更深了几分,道:“你以为自己真的能逃得掉吗?”
半夏倒是不以为意,道:“能与不能,总是要试试才知道的。”
她是吃定了他不会真拿她怎么样吗?
凤宸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尚未开口,便听得身旁的玉润说道:“半夏,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也不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了吗?要是在这途中孩子有什么意外你怎么办?”
如果是在以前,半夏一定会听进去这番话。
但现在,即便她语气再怎么真诚,半夏已然感觉不到半点友情的温暖。
“听起来,你倒是比我更紧张我肚子里这孩子。”半夏看向她,语气也是依如寻常。
只是彼此心里都明白,她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回不到最初了。
玉润仿佛真听不出来她话语中的讽刺一般,道:“你没有失去过,当然是不知道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有多重要。”
如果,她没有表露过想要夺走她的孩子来报复她的话,半夏或许会因为这句话而同情她过去的遭遇。
但,做为一个母亲,对任何一个企图夺走自己孩子的人都不可能心生怜悯。
所以,此刻面对玉润,半夏虽谈不上恨,但曾经的同情与内疚也一一收敛了起来。
“我知道该怎么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而且,我一点也不认为,留在王府孩子就是安全的。”半夏说着,意喻深厚。
“他是本王的孩子,你准备带着他逃到哪里去?”凤宸驭马上前一步,冷声问着。
半夏仰头迎视上他,道:“其实,你早就不想再见到我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的话,说不定,你早已经休了我,是不是?”
凤宸眉目之间一片冰冷,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心底所想,便连说出口的话,也让人听不出半丝情感的波动,道:“你是我的王妃,在这一点没有改变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如果你觉得被关起来还不够的话,本王便给你加副脚镣。”
如果无情的话语却轻易便从他嘴里说了出来,半夏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与她最亲密无间的男人,此刻却觉得无比的陌生。
她甚至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凤宸。
她所认识的凤宸不是这样的。
虽然他外在很冷酷,但其实他的内心是充满着热情的。
他是个极重感情的人,而且,也是个极为睿智的人。
他总能一眼便从表象看透事物的内在,他能准确的洞悉人心。最重要的是,他很懂她。
可是,现在的他却比她刚遇到他时还要冷。
而且,她根本感觉不到他对她还有一丝感情。
就好像,一夕之间,他对她的爱荡然无存了。
即便是此刻,看着他的眼睛,她也丝毫触碰不到他的心。
“你以为,脚镣便能关得住我吗?”半夏突然轻笑问着。
凤宸眸色微沉,道:“你敢再逃试试。”
“其实,依我看,也不用脚镣这么麻烦。”玉润在一旁突然插话道:“她到底是怀着你的孩子,怎么用戴那种东西呢?”
半夏有些意外,她怎么会突然替自己求情了?
还道她心底也许对她还有一丝朋友之情,却听得玉润接着又道:“她这次之所以能跑掉,都是因为有她身旁这两个高手相助,只要杀了他们,她便是想逃,又能逃到哪儿去?”
如此残忍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有如在谈论家常便饭一般。
半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向这个曾经那么善良单纯的女人。
只见她脸上依旧挂着暖人的笑意,仿佛方才那番话根本不是出自她之口一般。
然而,凤宸的反应却残忍的证实了这一切。
“来人,杀了他们。”他不带一丝表情的吩咐着。
立刻,便有一队士兵亮出了兵器,便要对轻鸿和随风动手。
虽然轻鸿和随风身手不错,但是在这上千兵马面前,被杀不过是迟早的事。
“住手!”在那些士兵攻过来之前,半夏突然扬声喝令着。
名义上,她到底还是太子妃,何况,还挺着这么大个肚子,所以,那些士兵还是有所顾忌的,手上一顿,看向凤宸,等候着他下一个指令。
凤宸薄唇微抿,似是对于她敢出面制止有些不悦,正待要再开口,半夏便先他一步威胁道:“他们若有任何闪失,我立刻便死在你面前!”
凤宸万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要胁来,然而,看她神色认真,语气坚定,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这让他的脸色立时便变得很有些难看。
提出这个建议的玉润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可偏偏半夏就是仗着自己肚子里有凤宸的孩子,她若真的以死相逼,他们根本拿她没有办法。
凤宸握了握拳,最终,冷声道:“把他们抓起来,带回去再说。”
说着,突然扬起手中的马鞭。
半夏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突然飞了起来。
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已然被他带上了马背,坐入了他怀中。
身后,是他温暖熟悉的胸膛。
他的大手依旧温暖如初,有意无意的轻揽在她腰间,贴覆着她的肚子。
有那么一瞬,半夏有种错觉,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肢体上的温暖依旧,她却再也触碰不到他的心了。
在出了大山走上官道之后,那支军队便走另一条道归营去了。
所以,路上便只剩下凤宸和他的一支禁卫队,一行不过二十余人。
为了照顾她,凤宸把马速压得很慢。而紧随在他身边的玉润则不时投来不满的目光。
天黑之前,众人终于赶到了一处小镇,早有前锋侍卫在镇上订好了客房,引着凤宸等人过去。
小镇很小,只有两家客栈,客房加起来也仅够他们勉强住下的,不过两家客栈相隔数十米,人也就分散开来。
“今晚就让我和半夏睡一个房间吧,我可以负责照顾她。”在分客房时,玉润率先说着。
凤宸微微一顿,道:“不必了,你一路辛苦,好好休息。”
玉润还想再说些什么,半夏在一旁不由得插话道:“怎么,我和他睡一个房间,你还吃醋不成?”
玉润被她这么直白的话说得反而不知该如何回应,脸上唰的红了一块。
半夏见状,不禁笑道:“如果连我这样大着肚子的你都不放心,那以后你可能就得成天泡在醋缸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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