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房门,三人就着屋子里的椅子坐了下来。
“好了,现在也没有外人了,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半夏开门见山的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问。
药物已经发生了作用,入梦视野顿时一片模糊,不过,脸上依旧挂着她招牌式的浅笑,道:“你是怎么来的,我便是怎么来的。”
半夏很快便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道:“你是说,研究所爆炸的时候,你也在?”
入梦轻叹道:“确切的说,那些人是冲我来的。我没想到那么晚你还会在,所以,也可以说,是我连累了你。不过,现在看来,你是因祸得福了。”
半夏没有想到自己的死竟然是这个原因,不过,对真相她并不在意,倒是入梦最后那句话让她脸上微微一红。
见凤宸坐在一旁颇有不悦的朝她看过来,半夏这才想起来,道:“忘了给你介绍,她是我的朋友入梦。”
“原来,你就是入梦。”这个名字凤宸早听半夏提过不止一次,所以,并不陌生。
入梦虽然眼看不见,笑得却甚是爽朗,道:“想必你就是玉兆国的凤宸吧?我家半夏可真是艳福不浅,找了个这么帅的老公。”
半夏不由得瞪了她一眼,道:“眼瞎了都还不忘贫嘴。”
入梦跟她互损惯了,根本不在意,道:“我记得你以前脸皮挺厚的呀,现在果然是不一样了,还会娇羞了。”
看她口没遮拦,半夏生怕她在凤宸面前再揭自己的老底,忙道:“好了,赶紧说正事吧,你怎么会跟那漠征一伙?你该不会是他女儿吧?”
提到这个,入梦神秘一笑,道:“你看他那模样,能生得出我这样天姿国色的女儿来吗?”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凤宸似是想到了什么,瞥了一眼半夏,眉眼之间似乎几不可见的挑了挑。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半夏却读懂了他的意思。
这家伙一定是想到了第一次见她时的情形,她在水潭边自恋的情形想必他终身难忘。
入梦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性格又直爽,从来不吝啬夸耀她自己的美貌。
想必,在凤宸看来,她俩果然不愧是朋友,都是这么臭美。
半夏怕她越说越离题,忙道:“既然你不是漠征的女儿,难不成,真是他花钱请来的?我和洵玉遇到的那些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她这么心急想要知道真相,入梦倒也没有再绕下去,道:“很简单,我的目的是要拿下洵玉这个反贼,同时查出南宫家宝藏的下落,恰好你出现了,所以,便连同你也一并抓了。”
这事果然与宝藏有关,半夏想到其中一个关键人物,不由得问道:“那我是从什么时候起被你催眠的?”
入梦掩嘴笑道:“自然是在你迷恋男色毫无设防的时候。”
半夏双颊一烫,随即想到那晚她明明与凤宸共枕而眠,一觉醒来,却被郑权下了药关在马车里的情形。
“这么说,从我在马车里醒来起,所经历的事其实便全是假的?”
入梦点了点头,道:“那夜郑权给你们三人都下了药,想不到他和另外那个男人很快便醒了,幸得我当时已经赶到了辽城,才得以将你带回了魏城。”
听到这里,凤宸顿时也明白过来,道:“怪不得,那夜我和绎心明明可以对付得了那些人,可是一眨眼,所有人便都不见了。”
入梦坦言道:“你和你说的那个绎心都有着极强的定力,不好掌控,所以,我只好放弃你们,只带走了半夏。”
“这么说来,你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呀?你竟然还对我下手?还有没有人性啊?”想到自己所经历了这一切全是这丫手一手导演,半夏突然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没错,早在你来彼秋国之前,你半夏的大名就已经响彻彼秋国了,我从那时起就知道是你了。”入梦说到这里,俏声一笑,道:“说来也是巧,你自己找到了郑权,郑权便如实禀报了我。这么久不见,我不过是想让你看看我的长进,想不到,你本事也增进了不少,差点连我也输在你手里了呢。”
早在现世的时候,入梦就爱拿她练手,半夏没少被她各种催眠。
想不到,好不容易在这个时空与她重逢,竟然被她玩了一把大的。
其实,也怪半夏自己身在局中,忧心所至,忽略了很多问题。
比如刚刚醒来,便看到凤宸和绎心被抓,又被郑权用马鞭打伤,从那时起她便乱了阵脚,以至于竟没有想过,凭凤宸和绎心二人的手段,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掳?
至于说洵玉兵败魏城,就更加可疑了。一切都是经由郑权和他手下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她什么都没瞧见。
包括在魏城城外,她只见了一地空营帐,和一个受伤的士兵的三言两语,便相信了整个故事,半夏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确实笨得可以。
后面发生的事便更不用说了,对方步步为营,为的就是让洵玉觉得自己已经身临绝境,从而迫使他说出南宫家宝藏的下落。
其实,类似的手段,入梦在现世用过不少。集团便是利用她的这种特长,套知了不少有价值的秘密。
只可惜,半夏对这些黑暗的事并不感兴趣,从不多问。
否则,早该看破这伎俩了。
想到这里,半夏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道:“对了,郑权不是南宫家的忠仆吗?怎么会成了你的奸细?他现在人呢?死了吗?”
入梦唇角扬起一抹得意,道:“不止是郑权,要对付南宫洵玉,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从他身边的人着手,郑权不过是其中之一。你知道的,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意志坚定,无坚不摧,要策反他们并不难。”
入梦对心理学研究的造诣与半夏对药物的研究成果不相上下,对于如何攻破人心,绝对没有人比她更擅长了。
“至于他死没死,虽说在幻境之中被杀的确有一定可能会造成当事人自我的心理暗示,从而导致生理上的死亡。不过,有我在,他自然是死不了。但你会出手杀了他,还是令我很意外。”
的确,曾经的半夏虽然为集团里研制了不少致命的毒药,不过,从不曾亲手杀过人。
像这样的杀伐果断,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来到这个时空才短短数月,其实,她已改变了许多。
就在两人皆感慨之际,凤宸突然淡淡插了一句,道:“那个人的话,我们攻进城的时候,我一个不小心,已经将他给杀了。”
入梦显然并不知道这事,闻言不由得微微挑眉。
不过,却也并不怎么在意,反倒是对凤宸多了几分佩服,道:“我明明已经派人引导你们去往京都,想不到你们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折了回来,还率着南宫洵玉的兵马攻下了魏城,你这王爷还真不简单,半夏果然是有眼光。”
说到这个,半夏也忍不住问出了主中盘桓的疑惑,道:“说起来,洵玉的兵马怎么会听你们的调遣呢?”
对此,凤宸只是轻描淡写的道:“你忘了吗,南宫洵玉的兵马之中也有本王提供的银两和人才。”
主将失踪,群龙无首,而他正是利用这些他提供的资源获得众人的信任,代为主持大局。
这一切说来容易,但若没有那份镇压群雄的魄力,以及令众人信服的领导能力,是根本办不到的。
想来,在她陷入幻象中的这些天里,凤宸他们为了寻找和营救她,过得定也很是忙碌和辛苦吧?
半夏暗暗将感动埋藏在心底,才又再度转向入梦,好奇的问道:“说起来,以你的本事,应该不会屈就于漠征这种小小将军手下,该不会,你现在是替彼秋国朝廷办事吧?”
入梦闻言,嫣然一笑,道:“也算是吧。”
半夏本还只是猜测,听了她的回答,顿时不解,道:“你不是早就厌倦了做这种事吗?怎么又做回老行当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入梦意味深长的道:“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半夏不由得重新打量了她一番,道:“不管什么身份,我想,在这个地方,以你的本事,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勉强你做任务事。”
“我的确不是受人要胁或命令。”入梦笑意里多了抹玩味,道:“确切的说,我这只能算是自保和反击。”
她说对付洵玉是自保和反击?半夏心中不禁闪过无数猜测。
“我现在的名字叫昀清。”入梦也不多卖关子,直接抛出了答案。
“昀清?”半夏只觉这名字隐约有些耳熟,仿佛在哪儿听过。
当初因为洵玉和玉润的缘故,她对彼秋国的皇室曾做过一定的了解。
只略一深思,突然记起了什么。
“你说的莫非是昀清公主?”半夏脱口问着。
见入梦一脸笑意默认,半夏一时有如五雷轰顶,“那你的母妃岂不不就是彼秋皇帝最宠幸的刘妃?你和洵玉岂不就是死敌?”
玉润曾经说起过洵玉的故事,半夏记得很清楚。
在南宫家被陷害灭门事件事,宫中那位刘妃算得上是幕后主使,没少推波助澜。
“你说得没错,我那位母妃把当年的往事都告诉我了。南宫洵玉要复仇,誓必是不会放过我母妃的。我既是她的女儿,自然也是他的仇敌之一。”
入梦说起这些的时候,倒是一脸的轻松,仿佛浑不在意般,道:“为免他有朝一日打进京城把我灭掉,我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若非母妃非想要探知南宫家那笔宝藏,我对钱也颇有兴趣的话,他早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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