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将军就这么有把握,南宫洵玉的同党不会真把人给救走了吗?那岂不是煮熟的鸭子都飞了?”又有人插话问着,这次问话的人却是半夏。
众人纷纷朝她这边看过来,见是个容貌清丽的少女,众人皆是一诧,继而男人的天性便显露出来了。
“小姑娘,你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事也感兴趣呀?”插话那人是个年轻男子,一脸讨笑之意,道:“你不知道吗,咱们漠将军身边奇人倍出,拿下一个南宫洵玉都不费吹灰之力,又何惧他那些同党呢。”
“就是,漠将军说了,就是要敞开城门,等那南宫家的同党来,看他们有没有本事,从他手里把人救走。”其它人也纷纷附和着,也想引起她的注意。
半夏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喜,这么说来,洵玉就在这魏城之中,倒是省事多了。
想到此,她故作不经意的道:“听说,这次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擒获南宫洵玉,这功劳其实并不在漠将军,而是他手底下的军师呢。”
“那是漠将军新请的异士,咱们漠将军最爱招览能人异士,那些人可都是有真本事的,要不这次怎么能大获全胜呢?逢此战乱,咱们还能在这茶馆里喝茶聊天,这可不是其它城里百姓所能比的。”那年轻男子为半夏详细解答着。
“姑娘,看你不像是咱们魏城人吧?这些事情现在城里已是家喻户晓啦。”另一名男子开口问着,倒不是质疑半夏的身份,更像是要打探她的家门。
“娘子,咱们茶也喝了,该走了。”凤宸不待她再接话,已然开了口,向那些投来觊觎眼神的人宣示着他的身份。
看他眉宇之间流露出的一丝不悦,半夏不禁笑了笑,道:“是,一切都听夫君安排。”
俨然一副小妻子的口吻。
众人见他二人男的俊朗不凡,女的清丽无双,站在一起宛如一对壁人,不禁自惭形愧,心中那一点点非份之想瞬间化为乌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待行至僻静处,半夏等人才止住了脚步。
“依现在的情形来看,这漠将军摆明了就是在请君入瓮,就连这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他的心思,可见,他对这个计划是何等的肆无忌惮。”半夏说着,心里很有些愤然。
对方如此轻蔑的挑衅,便连凤宸和绎心也鲜少遇到,可见,这人对他的计划和实力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
凤宸神色虽然依旧淡然,眉心却微微拧起,道:“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显,要救洵玉,誓必要踏入对方的陷阱。若是不救,洵玉就在这魏城,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押赴京城。”
绎心虽然算是个局外人,不过,半夏和凤宸已然身在其中,他自然也不好置身世外,道:“人自然是要救的,不过,怎么救,还得从长计议。”
这个问题早已在半夏心里盘桓许久,看眼前三人都没有确切的主意,于是便道:“既然对方如此自信,那咱们就直接将军,看他如何应对。”
凤宸等人被她的话惊住了,凤宸当即便道:“那漠将军便是再怎么自大,自身的防卫又岂会差?说不定那位高人就在他身侧。”
“没错,那漠将军的营帐不讶于龙潭虎穴,他既能料到咱们会去劫狱,又岂会不防咱们向他突袭。冒然出手,反而不利。”便连郑权也反对这个提议。
反是绎心细细想了想,道:“说说你的计划看。”
半夏想不到反是他支持自己,便细细说道:“郑掌柜便不说了,咱们三个也算是各有所长,我可以用毒,凤宸懂布阵,你会卜算,我想,咱们可以把这些特长利用起来,设定一个行动计划。”
绎心想了想,道:“我倒觉得可行,咱们并没有援手,所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必须制胜。我想,从咱们进城的那一刻起,对方应该就已经知道了,说不定,咱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最直接的方法,说不定才最有效。”
凤宸思索了片刻,终也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计划。
半夏又招两人过来,附在他们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郑权看他们三人说着悄悄话,忍不住插话道:“那我能做些什么?”
半夏看向他,笑道:“郑掌柜在这魏城可有生意往来?”
郑权点了点头,道:“魏城虽然没有我的铺子,不过,我有个堂兄在城中开药铺。”
一听药铺,半夏顿时眼睛一亮,道:“那咱们现在便过去。”
魏城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太平的日子。
戌时刚至,正是将将用过晚膳时分,几道黑影自夜空之中一掠而过。
不多时,军营前浓烟四起,借助着风力,飘向整个军营。
“有迷烟,大家小心!”立刻有士兵发现了异常,高声示警。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传来。
整个大地像是也被这声音撼动了一般,一阵地动山摇。
随着轰鸣声,营帐的一角火光冲天。
“敌袭!保护将军!”士兵们叫嚷着,不少士兵冲向主帐,其它人则分散开来,追击敌人。
然而,不等他们找到偷袭的人,另一边营帐又传来“轰隆”巨响。
营帐周围的士兵直接便被炸飞起来。
看到这一幕,整个军营顿时乱了起来。
“小心别让人劫走南宫洵玉!”有人提醒着。
一时间,士兵兵分两路,分别守住了营帐和特建的一排浇了铁水的牢房。
突然,一个黑影凌空飞起,直跃向被士兵守住的营帐。
士兵纷纷搭弓,朝这人一顿猛射。
奈何他速度太快,那些箭矢抵达时,已然没了他的身影。
却只见一道火光掉落在营帐之中,下一秒,便是一阵“轰隆”巨响。
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个营帐在轰鸣声中被轰平,冲天而起的火焰将倒踏的营帐点成一团巨大的篝火。
见营帐被炸,剩下的士兵却没有放弃,依旧追击着那忽隐忽现的黑影,同时更警惕的守住那座囚室。
“漠将军很可能根本不在营帐之中。”暗中观察的半夏带着几分焦虑的说着。
郑权则完全看呆了,问道:“这炮火……是从哪儿弄来的?”
到了这种关头,半夏也不再瞒他,道:“你忘了我让你准备的那些用来开坛作法的东西了吗?那便是了。”
郑权听得一惊,半夏却不给他发愣的机会,将他推将出去,“走,去帮忙。”
营中的人不是被迷药迷晕了,便是被炮火炸伤,剩下的人早已乱作一团。
半夏脸上蒙着浸过解药的布罩,自不受迷药的困扰。
但见她腰系麻袋,手持长棍,一路小心翼翼的靠近营中的监牢,遇到还活跃着的士兵便一棍抡倒,人多便从麻袋里抓起一把药粉丢过去,毒倒一片。
一路竟也畅通无助。
很快,便到了监牢前。
仅有十来个士兵围守在那里,半夏故技重施,先上毒药,再上长棍,很快便将对方所有人放倒。
岂料,那牢房整个由铁门铸成,门上的锁链足有两指粗,没有钥匙,根本无法打开。
半夏检查了地上那些士兵身上,竟也没有钥匙。
“让我来。”郑权不知几时跟了上来,自身上掏出一根银丝,插入那把铁锁之中,捣腾了几下,那把大锁竟然应声而开。
半夏想不到他还有这手艺,不过眼下也顾不得多问,忙将牢门打开。
就见黑漆漆的牢房内,有人被铁链五花大绑在铁柱上。
半夏打燃了火折子一照,虽然对方蓬头垢面,却依然不难辩出,那张布满疤痕的脸正是洵玉。
半夏忙让郑权上前帮他解锁。
“你是半夏?”骤然看到她,洵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同时,又看到为他解锁的郑权,“郑权?你们怎么在一起?”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跟我们走。”半夏替他除去身上的铁链,不由分说便拉着他往外走。
刚走了没几步,洵玉竟一把挣开了她。
半夏不禁诧异的回头看向他。
就见他一脸戒备和狐疑的看向她和郑权,道:“我不相信你们。”
“你被关傻了吗?”眼下还没有脱险,半夏是心急火燎,恨不能上前拍他一把,道:“我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救你,别开玩笑,快走。”
洵玉却并未放下戒心,反而退了一步,道:“你如何证明,你是真的半夏?”
半夏一愣,她不是真的,难不成还有个假的?
不过,她已然从他话中听出些玄音,于是,也顾不上问他,道:“你还欠我一千金,给了我一块玉,让我随时可以带它来找你,这算不算证明?”
说着,她自腰间掏出玉佩来给他看。
洵玉一把夺过玉佩,细细看了看,这才点了点头,再度看向她,带着些欣喜,道:“没错,你果然是半夏。”
“没时间耽搁了,快走!”半夏再度拉过他的手,拖住他便跑。
又有一批士兵赶来,看到他们,立刻挥刀冲了上来。
半夏正要洒毒药,便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化作一道惊鸿,黑暗中亮起几道白光如闪电,伴随着几声惨叫,立时有血光迸射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士兵脖子上多了一道剑痕,血流如注,顷刻便倒地不动了。
“你们先走。”黑影落定,拦在那些士兵身前,正是凤宸。
“绎心呢?”半夏问。
“他去追那个姓漠的了。”凤宸说话间又解决了好几个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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