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焕发着鲜少见的戾气,有如恶魔复活一般,瞪视着她,咬牙切齿的道:“怪只怪你对本王实在太残忍!”
说着,他突然低头,狠狠吻向她。
半夏没有想到,一贯风度翩翩的他竟有如此疯狂的一面,想要避开,下巴却被他钳制得死死的,冷不防便被那火热的唇压了个严严实实。
半夏心头一震,随即便是无比的愤怒,狠狠一口咬向那张意图凌虐她的唇。
疼痛让凤睿心头那股火更盛,浓烈的血腥在彼此唇舌间弥漫开,他却依旧强忍着痛楚,重重的在她唇上吮了一口。
他想要用他的强悍与愤怒征服她,即便是会被她刺伤,他最终也要让她屈服于他身下。
然而,不等他进一步侵袭,腰窝处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
随即,他整个人像是被扎了的气球一般,全身力道尽失,险些连站也站不住。
半夏趁机一把推开了他,头也不回的朝正街跑去。
凤睿被推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住了脚。
无边的愤怒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追上去擒住她,然而,身体却像虚脱了一般,才勉强追了两步,便再也走不动了。
眼看着她跑得像只兔子一般,头也不回,眨眼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他不由得愤恨的一拳砸向旁边的一棵大树。
嘴唇火辣辣作痛,湿粘的液体似乎还在缓慢沁出,舌尖只微微碰到,便是一阵刺痛。
可见,她这一口咬得有多狠。
然而,这都不及腰窝处那一下。
这女人,总是会挑人最最薄弱的地方下手,而且,丝毫也不留情。
凤睿眼底渐渐燃起了一团火,看向她消失的方向。
她怎么能,对他连一丝情意也没有?
他原本以为,他只是比凤宸晚了一步,他以为,他至少在她心里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现在才知道,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
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自这一刻起,他对她再不会有半点怜惜。
他决定了,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为她的冷漠付出代价!
他迫不及待想要毁掉她身边的一切,亲眼看到她臣服于他脚下。
他要把她伤他的,通通让她也尝上一遍。
他要让她跪在他身前,为她今天所做的一切而忏悔。
马车上,半夏的心也是久久不能平复。
虽然唇角沾染的血渍早已悄然抹尽,可口中那股血腥味却像是怎么也却不掉一般,让她几欲呕吐。
今天是沈静淑回门的日子,早知道便不应该派轻鸿去暗中盯着了。
如果有轻鸿在,事情便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看来,今天是不可能去看望玉润了。
想到刚才的凤睿,半夏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同时又心有余悸。
认识他这么久,他对她一直还算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几曾有这样情绪失控过?
两腮处感觉有些浮肿的迹象,隐隐仍有些疼。
她曾经一度抱怨凤宸总爱捏她下巴,而且下手极重,现在看来,凤宸对她多少是留着些力道的。
如果,不是她防身的本领练得不错,今天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对她,他尚且如此,那末,他又会怎样对待玉润呢?
有那么一瞬,半夏几乎忍不住想要倒回头去找玉润。
可是,理智却还是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掀起车帘,道:“老杨,再去一趟同济药铺。”
“好咧。”老杨爽快的应着,在街道处往右一拐,驶向同济药铺。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自对面街道而来,与老杨的马车擦身而过,匆匆驶向睿王府的方向。
却说凤睿回到府内后,只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嘴唇上的伤,便径直去了玉润的寝居,结果却捕了个空。
“你们家主子呢?”凤睿阴恻恻的问向留在屋内的喜姝和喜善。
成亲这么久以来,凤睿对玉润从来都是温文儒雅,相敬如宾。
即便是对她们这些丫环,也都还算是和煦。
几曾像现在这样阴沉可怕过。
喜姝喜善不由得便打了个寒颤,想到早已传入府来的那些流言,更是不安,颤声道:“公主……公主出府去了。”
“出府?”凤睿眼底瞬间便多了一抹阴沉,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脸出去?”
喜姝喜善吓得跪了下来,替自家主子解释道:“王爷息怒,公主只是偶感不适,想去找宸王妃给瞧瞧。”
以往,玉润出门凤睿都是不干涉的,尤其是去找宸王妃,他甚至是鼓励的。
所以,喜姝喜善以为说出这番解释可以让他怒火小些。
然而,这一次却适得其反。
凤睿瞬间像被人踩着了痛处一般,暴怒而起,“你是说,她去了宸王府?”
喜姝喜善几曾见过他这般模样,两人瑟缩着,哽咽道:“王爷息怒,公主真的是身子不适……”
“够了!”凤睿冷声喝着,在椅子里坐了下来。
看他这架式是要在这儿等玉润回来,喜姝喜善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祥。
两人对视了一眼,道:“奴婢们去给王爷沏壶热茶来。”
说着,便想溜出门去。
凤睿何等心思,哪会不明白她们心中所想,道:“不必了,你们谁也不许去通风报信,给本王好好在这屋子里呆着。”
听到这话,喜姝喜善顿时背脊发寒,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得有人声传来。
凤睿微微抬眉,一张俊颜已是无比阴沉,唇角却掀起一抹让人心惊肉跳的冷笑。
声音渐近,正是玉润和飞星飞云。
飞星飞云领先推开了房门,主仆三人脸上都显得有些低沉,待看到房中坐着的凤睿时,皆吃了一惊。
“王爷……”玉润声音有一瞬间干涩。
消息是今日一早传开的,就像是突然在人群中炸响的一般,没有任何征兆,却突如其来的快。
作为谣言的当事人,睿王府自然是很快便得了消息。
所以,玉润是一早知道这个消息后,去找半夏证实的,岂料却扑了个空。
去了门房所说的同济药铺,却得知半夏早已离开好一会。
玉润猜测半夏有可能来找自己,所以才匆匆赶回了王府。
同样的,看到大门口围满了人,她也是悄悄走的后门。
却未料回来见着的不是半夏,而是凤睿。
那一瞬,她甚至有些歉疚和亏心,未敢迎视他的眼睛。
然而,她的闪躲却让凤睿更加坚信了那些流言。
“公主回来得可真早啊。”凤睿不冷不热的说着。
玉润这才有了反应,忙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道:“王爷,你不是上朝去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凤睿直视着她,语气瞬间便冷了几分,道:“那就要问公主你了。”
他平日都是直呼她玉润的,公主这个称喟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玉润暗自握紧了双手,随即嘱咐身边几个丫环,道:“你们几个都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王爷说。”
飞星飞云有些紧张,喜姝喜善则直接冲她摇了摇头,脸上一脸焦急与恐惧。
玉润自是不知道凤睿之前有多可怕,因此,并未将喜姝喜善的警示放在心上,道:“你们去厨房煮点热茶来。”
四个丫头只得无奈的退出房去。
凤睿也不阻止,待丫环们都走了后,才再度看向她,目光有如寒冰彻骨。
“你跟南宫洵玉的事,都是真的?”凤睿一字一句问着,眼中的锋芒几乎能割开人皮肉。
饶是玉润已有了心理准备,仍是不免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打了个寒颤,道:“我不知道王爷所指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哼!”凤睿一掌拍在茶桌上,早已隐忍的火种自眸底噌然升起,直指着她,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还需要本王来提醒你吗?”
玉润咬了咬唇,不知该怎么回他。
事实上,她只是从丫环们口中听到一些话,知道她写给洵玉的信件已经被公诸于众,至于其它的,倒还未来得及去打听。
不过,从凤睿的反应来看,只怕情况比她预料到的还要糟糕。
“怎么,这么难以启齿吗?”凤睿突然起身,一把勾过了她的腰,反手便将她抵在了茶几上,“还是,需要本王给你提个醒呢?”
他手上微施力道,玉润便被他欺压得朝后仰去,整个上半身几乎快要躺在茶桌上。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玉润终于被他的态度骇到了,开始有些后悔将丫环们打发了出去,她微微颤声解释道:“我只是,只是想平息内乱,不想让彼秋国陷于战火之中。”
“哈哈哈哈……”凤睿一阵仰天狂笑,继而却一把托起她的香腮,道:“说得多冠冕堂皇啊,好一个忧国忧民的玉润公主。”
玉润只觉他字字带刺,听在耳里却有如刀锋刮在心口一般。
她一直在尝试着接受这个男人,努力去关心他,尝试着去爱他。
就算,他酒醉后夺了她的贞洁,事后却又待她处处冷淡,她也依旧没有放弃。
只因为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不管她愿不愿意,这辈子她只能去爱这一个男人。
她不指望他立刻便能明白她的心意,给她回应。
可她也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根本不在她所预料。
知道信件被公开时她已然有了最坏的打算。
但,显然事实比她想像的更难以让她承受和残酷。
玉润将所有委屈都化作哽咽,道:“王爷……也许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我仍要为自己说一句,我问心无愧。”
这番话听在凤睿耳里,却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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