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素锦依旧喊冤不肯认罪,凤宸见此,淡然开口,道:“既然此事证据确凿,便送交刑部吧,区区两个宫人,也敢谋害皇室,想来幕后必有主使。”
一听要送交刑部,素心素锦险些再度昏厥过去。
然而,凤宸并不给两人再辩解的机会,道:“如风如尘,送她们一程。还有,记得让她们按时服药,案子没有审清之前,必须让她们好好活着。”
“主子饶命啊……”素心素锦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有被送交刑部的那一天,也心知这一去便是凶多吉少,声嘶力竭的求饶起来。
凤宸吩咐完便再不多看两人一眼,半夏则是含笑看着两人被押走向门外,一句话也不说。
素心素锦只觉她那笑容带着无比的森寒与冷漠,两人顿时有如跌入地狱般绝望。
很快,两人便被押走,连夜送往刑部。
其它人似是没有想到会目睹这样一场阴谋算计,一个个伏地低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半夏扫了一眼众人,道:“没什么事了,大家下去歇着吧。今日的事关系重大,到时候若要对薄公堂,少不得要请诸位上堂做个见证。不过,在此之前,不许泄露半点口风,除非,你们想成为她二人的同党的话。”
众人哪敢不听,连连应是。
半夏这才让众人散了,与凤宸一同回到了自己厢房。
“王爷觉得,我这件事处理得如何?”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半夏也不再有所顾忌了,直接了当的问。
凤宸看了看她,眉目间难得有一丝赞许,道:“是你在她们衣物上做了手脚?”
半夏淡然道:“起初,知道她们把这种药带回来,我还只道她们是想故伎重施,用来引诱你或是陷害我,没有想到她们会用作此途。当然,她们也根本不会想到我早已备了一份同样的药,以轻鸿的身手,在她们房里点上薰香再伺机毁灭证据并非难事,便连她们通过何人从何处买到的这种药我也早已有数。现在,就看她们如何招认了。”
“她们是不可能将皇后扯进来的。”凤宸了然的说着。
“我知道,她们都有把柄在皇后手里。”半夏在很早前就料想到了这一点,道:“要想让她们招认出皇后,只怕还得下一番功夫。”
凤宸摇了摇头,道:“只怕,皇后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半夏却不愿就此死心,道:“总是要试一试的,不是吗?就算她俩不行,咱们府上还有两个呢。”
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凤宸真不知是该表示赞许还是担忧。
不过,她说得没错,这些麻烦也是时候一并解决了。
次日一早,凤宸天未亮便回京赶早朝了。
半夏用罢了早膳,再度召集了各位管事,郑重道:“关于你们的帐目,其实本宫早已提前了解过,唐李二位管家也和本宫有过交涉。在过去的几年里,各处皇庄不管是从经营还是帐目上,都存在不少漏洞与陋习。过去是唐李二位管家负责,所以,以前的帐本宫便就此翻过,过往不咎了。”
管事们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均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半夏目光扫过众人的脸,道:“但是,从即日起,本宫要求你们每一笔帐都得清楚明白。当然,庄子里的收成才是最大的问题,为了能提升庄子里的收益,本宫会就种植问题重新做一番调整,介时自会与众位一同商议。”
昨天她还凡事都请教着素心素锦,今天却是独当一面,行事决断而利落,直教那些管事们有些刮目相看。
加之昨晚凤宸亲自来了那一趟,更是宣召着这位王妃在宸王府的地位。
这些管事都是惯会看人眼色的,至此哪敢有何异议,纷纷领命允从。
接下来,半夏在轻鸿的陪伴下巡视完了剩下的庄子,下达了同样的命令,这才在天黑前回了王府。
宸王府灯火辉煌,庄严依旧,看起来与寻常时候无二。
半夏回屋后,白芷香茗便主动跟进屋来。
“主子,府上出事了。”不等她发问,白芷便先一步开了口。
半夏自是知道有事发生,不过,她也只是参与了部分安排,眼下也只作毫不知情,问道:“什么事?”
白芷还未说,先红了脸,道:“沈姑娘她……她被人坏了名节。”
“沈静淑?”半夏有些意外,难道不该是拂云或是拂柳吗?
“若非当场撞见,奴婢也不敢相信。”白芷细细道来,道:“奴婢一直没告诉过您,沈姑娘自从那天见过王爷之后,她每天傍晚都会在路口上徘徊好一阵,丫环们要劝说好一阵,她才肯回房。”
沈静淑现在的状况就像失忆了一般,生活上倒是很正常,只是不认得人,唯有见到凤宸时才略有失常。
府里的人看得多了,便也不以为意了。
“昨晚,她本已睡下了,却不知怎么的,竟趁丫环们不注意,从楼里跑了出来,结果,就在往常她等王爷的那个路口,被个登徒子给……”说到这里,白芷颇有几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个所谓的登徒子该不会是……半夏心中突然一咯噔。
“当时侍卫们听到哭喊声赶来时,沈姑娘衣衫不整的被那登徒子压在树后草丛里,那人想跑,被侍卫们逮了个正着。因为您和王爷都不在府里,管家便作主将他关押在府中,岂料……”
白芷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议,道:“谁也料不到,后半夜的时候,那浣衣房的拂云竟然私放了那登徒子,两人一同逃出王府了。”
果然,白芷口中说的这个登徒子正是她心中猜的那个人。
半夏心中微微一紧,道:“那后来呢?”
香茗嗔了白芷一眼,道:“你就别吓主子了。”说着,接话道:“主子放心,幸好府上的侍卫们发现的早,又是半夜,他们逃得不远,自是被双双抓了回来。”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也道:“对对对,今儿一早,克俭在宫门口等到了殿下,将事情告知了殿下,殿下当即便进宫禀明了皇上皇后。然后,宫里派了人来,将拂云和那登徒子一并带走了。”
半夏再怎么算,也算不到事情还会发生这么狗血的转变,“那,沈静淑呢?她现在怎样?”
白芷叹道:“沈姑娘当时就哭成了泪人了,之后便一直躲在屋子里,直到今天宫里来人,将她也一并接进宫去了。”
听到这里,半夏心里也颇有些复杂。
她虽然很恨沈静淑,也想要报仇,不过,同样身为女人,她倒是没想过要以这种方式。
如此,也只能算是她命里的劫数了。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如果善加利用的话,对她倒还是有益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半夏问道:“王爷呢?一直没回府吗?”
白芷摇了摇头,道:“王爷不久前曾让人送了口信回来,说可能会回来晚一些。”
想必是为了沈静淑的事吧?
半夏本来对沈静淑有另一番打算的,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发生了这样的事,想来,沈家也不会再同意沈静淑住进王府。
正想着,却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刚抬眸看向门口,便见凤宸已大步踱了进来。
看他神色带着些许凝重,半夏心里不由得跟着沉了沉,却还是定下心来替他沏了杯茶。
“沈静淑的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凤宸坐下身来,看了看她,先开了口。
半夏点了点头,问道:“她现在怎样了?”
凤宸眉宇微凝,道:“她企图撞壁自尽,好不容易才被救下来,现在住在凤储宫,情况稍稍安定些。”
这个时空的女子视名节为性命,何况是像沈静淑这样的天之骄女。
半夏倒是能理解她的作法。
“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理此事呢?”半夏问着,这才是关键。
凤宸饮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这才道:“为了安抚住她的情绪,皇后在持政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父皇一时心软,便下了道圣旨。”
说到这里,他面上的神色彻底凝固了。
半夏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却还是问道:“什么圣旨?”
凤宸眼中仿佛凝着一层深深的寒冰,一字一句道:“父皇下旨,将她许配于我,为侧妃。”
“你说什么?”半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她确实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那,你答应了?”半夏问。
凤宸没有回答。
可是,他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你爹还真是老糊涂了。”半夏只觉这事荒唐得有些可笑,当即便站起身来,道:“你怎么能答应呢?就算你答应,我也不会同意。”
凤宸依旧坐在椅子里,倒显得格外冷静,道:“你以为本王想同意吗?是父皇直接下的圣旨。”
也就是说,这事皇帝老儿根本就没有经由他的同意,便已经擅自决定了。
半夏顿时便有些怒不可遏,道:“我明天进宫去,我倒是想听一听,他们是凭着什么理由下这道圣旨。”
半夏是气急不过脱口而出,然而,这话却有如利剑,直接刺中了凤宸的要害。
只见他神色虽然未变,朝服下的手却用力握了握,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半夏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空气中那一瞬间的肃冷,顿时便有些后悔。
她不该说得这么直接的。
其实,作为大皇子,理应是皇室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虽然皇帝没有立太子,但是全天下人都能看得到,皇帝更嘱意的是凤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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