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辞,你想诬陷我们。”两位喜娘怒极辩驳着,“你偷偷溜进喜房,说不定就是在那时候对公主下的毒呢。”
半夏不急不徐道:“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只要找到了那个被替换的同心结便可见分晓。我想,你们应该是还没机会毁灭掉证据的吧?”
两位喜娘顿时脸色铁青。
半夏却不与她们多说,只对凤睿道:“睿王殿下,还请你再仔细调查调查这两位喜娘都到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我想,定能有所发现。”
事以至此,凤睿就算不情愿,也不得不配合了,只得下令让侍卫再详加调查。
半夏见状,又补充道:“今天的喜房也是由两位喜娘亲手布置的吧,睿王殿下,我建议你将你们的喜房重点检查一下,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本王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凤睿不悦的应着。
那两个喜娘的神色却越发不安起来,突然,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朝一旁的大理石圆桌冲了过去。
“不好。”半夏心中一紧,正要制止,却有人更快了一步。
但见凤宸手一挥,便听到两声惨叫声。
两根竹筷分别插进那两那喜娘的膝盖里,疼得两人同时跌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二弟,还是将她俩严加看管起来吧,若是让她们畏罪自尽了可就不好。”凤宸眉头都没皱一下的提醒着。
虽然还没有找到证据,但这两个喜娘刚才的举动已然成了最好的犯罪证明。凤睿眸色一冷,立刻着人将两人看押起来。
要不了多时,果然有人捧着一块娟帕呈了上来,娟帕内包着的正是一只一模一样的同心结。
“启禀睿王殿下,这块包着同心结的娟帕是在喜被下找到的,已经让御医检查过了,娟帕表面沾染过不少毒药,里面的同心结上也有少许毒,应该是被娟帕包裹所致。”呈上娟帕的侍卫如实禀奏着。
看到这里,半夏终于才重重的舒了口气。至此,她的嫌疑终算是彻底洗清了。
“如今证据确凿,你们两个还不从实招来?”凤宸看向那两个喜娘,目光清冷,道:“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两个喜娘见事件败露,皆是面如死灰,却都死咬牙关,一副什么也不准备说的样子。
“你们可要想清楚,这次的事可不仅仅是诬陷本王这么简单,谋杀彼秋国公主,破坏两国盟交,这重重罪名下来,可不是你们能担得起的。”
这重重罪名下来,便是诛九族也难赎其罪了。
两个喜娘顿时浑身抖得有如筛糠一般,不安到了极点。
然而,两人又似有什么顾虑一般,最终还是死咬牙关没有开口。
凤睿见此道:“皇兄,看来她们是不会说的,如此只好交由刑部审讯了。”
凤宸笑了笑道:“其实,也不用交给刑部这么麻烦。索性今日还早,你我就来亲自审一审这案子,不知二弟以为如何?”
凤睿挑眉道:“看来,皇兄似乎已经心里有底了?”
凤宸不置可否,道:“这次事件既已如此明朗,只需顺藤摸瓜而已。”
说着,冲克勤克俭示意道:“去把从带过来。”
虽然他没说什么人,克勤克俭却会意的点头允命,快速离去。
没过多久,再度返回时,却只有克勤一人,押着一名衣裳颇为华贵的中年男人走来。
这人凤睿竟也认识。
“顾掌柜,本王十天前找你替本王加工一对血玉,前天才来取的货,除了本王,在今日送出之前再无他人见过。可是,眼前这两位喜娘却能提前备下一只一模一样的同心结,这是怎么回事呢?”凤宸看向那位中年男人,不紧不慢的问。
顾掌柜自进门起便是一脸惶恐不安,闻言立时跪到了地上去,颤声道:“这……这,小的也不知……”
凤宸也不急,道:“淬玉阁在咱们玉兆国可是数一数二的招牌,头条规矩便是但凡顾客订做的东西绝不对外泄密,以保证其式样独一无二。你现在告诉本王你不知道?”
顾掌柜头抬也不敢抬,只忙不迭的道:“小的万不敢期瞒殿下,此事小的一定详查,如是小店走漏的消息,小的绝对严惩不怠。”
凤宸唇角微挑,道:“看来顾掌柜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可不是砸你淬玉阁招牌的小事。”
说着,他一指旁边托盘内放着的两只同心结,道:“有人用它谋杀玉润公主,该当何罪不用本王再说吧?”
顾掌柜当即便瘫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这时,克俭也赶了回来,附在凤宸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凤宸听完后再度看向顾掌柜,道:“顾掌柜,这次负责本王这块玉派的匠人里是不是有个叫胡青的?”
顾掌柜连连点头,道:“有有有,这胡青平时最是老实,活也细……”
凤宸唇角暗浮,突然转向那两位喜娘,道:“我听说,我这胡青有个青梅竹马的相好,叫倩娘,不知是你们当中哪位?”
就见其中偏瘦的一位喜娘猛的抬起头来,眼中的惊恐竟比之前被人揭穿罪行时更甚。
凤宸了然的笑道:“如此便一清二楚了,将那胡青也拿下吧,到时候论罪下来,又可以多砍几个人头了。”
倩娘却慌张起来,辩道:“跟胡青没有关系,此事是我一人所为,同心结是我向他打听来的,他毫不知情……”
“你认为这话本王会信吗?”凤宸脸上不见分毫动容,道:“你不肯招,本王就只好从他下手。想来,总会问出点什么。”
“不,王爷,您不要为难他,他真的毫不知情啊……”倩娘就差没跪行到凤宸跟前来求饶了,眼里流露的紧张在意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凤宸眉眼都未抬一下,道:“克俭,把人带上来。”
克俭立刻下去,片刻后,提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走了进来。
倩娘见那男人的模样,顿时有如被人剜心一般,连忙扑上去问道:“胡哥,你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男人却像是已经奄奄一息般,连话也说不出来。
凤睿见状,略有不满道:“皇兄,你这样严刑逼供怕是不太好吧?”
凤宸不禁失笑道:“本王还真是有些佩服二弟,公主至今昏迷未醒,你倒还有这份仁慈之心?”
这话问得有些诛心,凤睿顿时为之一窒。
作为新郎,他的反应确实过于冷静了些,便连宁使臣看他的眼神也略有了质疑。
不过,他很快便又解释道:“本王只是不想屈打成招而已,既然皇兄对自己的手段这么有把握,那就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吧。”
凤宸看了看倩娘,道:“睿王的确是宽仁厚爱,不过本王却不同。世人都道本王是恶人,本王也最擅以恶治恶。如果你真的心疼眼前这个男人,便从实招来。否则,本王可是有千百种办法考验你们彼此之间的感情,你好好想清楚。”
他侃侃而谈,丝毫不像是在说着威胁的话。
然而,听在倩娘耳里,却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再看浑身是血的胡青,便有些动摇起来。
她身旁另一个喜娘慧娘见此,不禁有些焦急,忍不住便想要出声喝止她。
岂料,她嘴皮才刚一动,凤宸屈指一弹,一粒花生米便砸在了她身上。
顿时她便僵住了,再不能言语动弹。
“克勤克俭,准备上刑。”凤宸并不给倩娘更多的时间,道:“既然出卖雇主消息,他这玉匠也不必再做了,把他十根手指上的肉给我一片一片削下来。”
“是。”克勤克俭应着,一人拔匕首,一人上前捉起胡青的手腕,摆好了架式。
胡青似乎被点了穴道,连挣扎都不能,口中亦不能言语,只是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把匕首,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一个靠双手吃饭的匠人,毁了他的手已无亦于要他的命,更何况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手法。便是半夏也有些震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凤宸。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虽然有时候霸道了些,有时候会不太近人情。却怎么也无法让人想像,他会有如此残酷冷漠的一面。
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不容她多想,就见克俭手中的匕首轻扬,锋利的落刃滑过胡青食指!
短暂的静寂,痛感才传达到神经,继而漫延得一发不可收拾。
胡青虽然被点了哑穴,嗓子里仍是爆发出一阵“呜呜”声,仿佛负伤的野兽一般,听得人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这一刀下去,果然是剥肉见骨,森森白骨在片刻之后才被涌出的血水掩住。
克俭脸上却没有分毫动容,仿佛是在厨房切菜般淡定,扬刀便要再度削下去。
“不要……我说!我都说,不要再用刑了……”倩娘近乎崩溃般哭吼起来。
凤宸手轻轻抬了抬,克俭立刻停了下来。
倩娘稳了稳心神,突然伸手一指,道:“是他,是他指使的我们……”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她所指的方向,然后,所有的目光都锁定在了那人身上。
“沈公腾?”有人低呼出那人的名字。
面对那一双双神色各异的眼睛,沈公腾脸顷刻一白,道:“你不要信口胡说,我几时指使你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话已说出口,倩娘也豁出去了,道:“若非你以胡哥一家数口的性命相要挟,我又岂会答应做这掉脑袋的事?是你说的事后你自会将一切推给宸王和这位半夏姑娘,断不会牵连到我们头上来。如今事发,你就不认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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