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可以试试。”黑衣人甚到没有正眼看她,道:“我会在你迈出房门之前,先敲碎你的膝盖,反正,这也不妨碍你替我医治。”
半夏还是第一次被人一再的威胁,不由便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顺便告诉你一句,你身上所有的毒药都在入松手里,所以,你不用费心了。”
“……”她这算是……遇到煞星了吗?
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还不信,就算治好了他,她也照样可以弄死他。
就姑且忍一忍。
替他把脉的空隙,半夏一面与他闲聊道:“说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黑衣人抬眸扫了她一眼,不语。
半夏秒懂:“我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过,咱们总要相处几天的,对吧?难道,要我管你叫黑衣人?”
黑衣人这次连眼皮也懒得抬了。
半夏也不在意,自说自话道:“那,要不,就叫小黑?不过,小黑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随即她才想起来,她救过的那头猎豹,她也叫它小黑。
这次,她成功的招来了黑衣人一记冷眼。
“洵玉。”两个字突然自他口中迸出。
很轻,却还是落在了半夏耳里。
“洵玉,名字不错。”半夏真心赞着,又看了看他的脸。
不知道他中毒之前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也如这名字一般,温润如玉?
入松去了很久。
半夏这才知道,她们所住的这座小屋是坐落在一个小山谷里。
屋里除了半只隔夜的烤兔外,竟再无其它粮食。
“你不会成天就吃这种东西吧?”半夏皱眉:“你是病人啊,是身中剧毒的人啊,入松这是想谋杀你吧?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医学界的奇迹啊。”
洵玉一脸木然,道:“入松是了不起的高手,但不会做饭。”
半夏有些无语。
又等了许久。
在她以为自己快要饿死前,入松总算是回来了。
只是脸色有些凝重,欲言又止的样子。
洵玉却变了神色,瞥了一眼半夏,继而朝外走去。
入松将买回来的东西一并丢给了半夏,默契的跟了出去。
这两个人有秘密!
半夏眼睛一亮,轻手轻脚的蹭到了门后,将耳朵贴了上去。
两人并未走远,谈话声隐约可闻。
“是有她的消息了吗?”
洵玉声音里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他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嗯。”半晌,入松才轻轻的应了一声。
“是什么消息?她现在怎样?”洵玉急切的问着。
入松犹豫了一下,才道:“我也是偶尔听茶铺里的人在议论,说明日皇上会去东山猎场狩猎。”
“所以,她必然也会前去。”洵玉嗓音里竟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您……也要去吗?”入松不确定的问着。
“当然。”洵玉想也没想便冲口而出。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
“主子!”入松凄然叫着,想要说些什么,打破他这不吉利的话语。
半晌,才道:“我看,这个叫半夏的姑娘跟往常那些大夫不一样,兴许……兴许她能治好您。”
“也许吧。”洵玉应着,笑容却很是苦涩。
这一年多里,他也一直这样说服着自己,才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撑过那些痛苦与折磨。
不过,如今,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入松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那,半夏姑娘怎么办?如果咱们都去东山,她肯定会趁机逃了。”
洵玉似乎也才想起,现在多了个包袱。
“只好把她点了穴,绑在屋里。”
入松一拍手,道:“这倒是好办法。”
听到这里,半夏一把拉开了房门,道:“什么好办法,简直就是个馊主意,我抗议。”
似乎早就知道她在偷听,两人倒并不惊讶,入松一脸为难,道:“半夏姑娘,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在这屋子里等我们回来,我会给你留足食物和水的。”
“被点了穴的人还能吃饭喝水吗?”
半夏上前一步,道:“再说了,万一有野兽怎么办?万一来了山贼怎么办?万一你们死在外头回不来了怎么办?”
“你……”入松被她最后一句话气得满脸通红。
伫立一旁的洵玉冷声道:“她说得不无道理。”
“主子。”
入松自然也知道此行的风险,可是,被人挑出来,却还是格外的不舒服,好像那不好的预感真的会灵验一般。
洵玉沉吟了片刻,道:“所以,我们带她一起。”
“什么?”
半夏震惊了。
她跳出来抗议,只是想争取让他们将她放回去,否则,不等他们回来,她会先闷死。
可万万没有想到洵玉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你知道了太多事,不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我不放心。”洵玉说得很是认真。
半夏心里一咯噔,挣扎道:“你们可是要去偷情,带上我,真的好吗?”
见洵玉瞬间变了脸色,入松怒喝道:“什么偷情?你又知道什么?不许你胡说。”
半夏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唇。
末了,入松又狠狠盯了她一眼,才道:“总之,明天一早你就跟我们上路,还有,你最好是乖乖听从安排,否则……”
他冲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半夏有些傻眼了。
如果她刚才没听错的话,他们好像提到的是皇上?
不会真是洵玉跟皇帝某个女人有一腿,见自己命不久矣,要去冒死一见吧?
他们就两个人,不对,洵玉那副样子,顶多算半个。
再加上自己这个弱女子。
这样的组合就想去闯皇家猎场?
死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