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对,以前指的是屈之国巨变的消息传出来之前。
“你能以一己之力,闹得屈支天翻地覆,而且成功帮助流落民间的太子登基,这件事,阿爸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刚刚告诉我而已。”小松赞干布说着,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丝崇拜。
搅乱天下风云,虽独夫一人,也可定天下大势,这样的男人,历史上只有两个,一个是十八年前害得吐蕃王族失去对吐蕃统治的孙悟空,另一个,就是项恭。
如果再有一个这样的英雄人物,小松赞干布希望,那个人就是自己。
“这么说来,其实是你阿爸让你来找我的,而且他一定早就有这个心思了是么?”项恭大胆地猜测了一下。
“没错,你果然很聪明,阿爸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你来到乌斯藏之后,阿爸就一直在暗中观察。
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是因为阿爸也知道你除了恢复屈支正统外,还帮大唐拿到了屈支战马的优先供应权。
这对乌斯藏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因为突厥和大唐正在对峙,而乌斯藏现在是依附于突厥的存在,我们必须小心应对,不能没得到其他支援,反而先失去了突厥的支持。”
小松赞干布的话,让项恭很惊讶,“这也是你阿爸的意思么?”
“不,这是我猜测阿爸的心思。”小松赞干布有些羞赧,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测能不能得到项恭的肯定,在亲眼见识过了项恭的神奇之后,小松赞干布尤为重视这一点。
项恭点了点头,见小松赞干布竟然漏出了喜出望外的笑容,不由微微一笑。
“松赞干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觉得你自己就能光复吐蕃,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而且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项恭竟然拒绝了,这让小松赞干布始料未及。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们吐蕃没有战马么?”小松赞干布惊讶问道。
“呵,战马,那是大唐需要的东西,不是我!你要记得,人和人之间,并不一定要靠物质来维系关系,那是最脆弱的纽带,我当初肯帮黑风,也不是为了屈支的战马,懂么?”项恭说的有些飘。
但是,这些话也是项恭的肺腑之言,随着人们渐渐的成长,历史的车轮碾过的,不止是一个又一个的王朝时代,还有人们之间最淳朴的关系。
曾经有人为了一个约定,宁愿抱着石头被淹死在桥下,千年之后,又还剩几个这样的“傻子”?
曾经有人为了等候夫君回家,千百年后,能为你等上几个月甚至几个小时的人都已经寥寥无几。
物质丰富了,人心也都冷了,项恭到了西游世界之后,愿意为萍水相逢的人拼尽全力,是因为这里的人也把对他的情意放在了一个后人永远的不可能放的位置,那个位置很高,高不可及。
投桃报李,项恭也愿意这样如对待他们,所以寅将军为了他愿意舍弃生命,所以悟空为了他愿意暂时放下仇恨,所以小白龙愿意为了他放弃荣华富贵。
如果只用物质作为两个人关系的前提,那么他就是项恭的李道力,用时可以称兄道弟,不用时项恭也不介意弃之如蔽履,而项恭不会有丝毫心理芥蒂。
在乌斯藏,项恭原本的目标只有一个朱逢春,所以朱逢春的任何困难,项恭都愿意陪他一起扛过去,因为项恭是要交朱逢春这个朋友,是要让朱逢春成为西游团队里的战友。
小松赞干布也是一样,虽然他是带着很明确的交易目的来的,可是项恭觉得,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一个孩子,不应该接触太多物质的东西和想法,而且小松赞干布这个孩子,项恭喜欢,喜欢他的这份雄心壮志,喜欢他那种带着几个童子军就敢追捕项恭的自信,喜欢他骨子里神山赋予的荣誉感和使命感。
他不应该被那些物质的东西玷污,至少现在不应该,以后当他成长为吐蕃赞普的时候,项恭不敢确定。
这番话说的虽然笼统,可是房间里所有人都有各自的感悟,小白龙略显局促,悟空目光灼灼,朱逢春若有所思,玄奘神情虔诚。
小松赞干布本来就有高原儿女的豁达,此时得项恭一席话点播,瞬间领会了一个曾经被他忽略的境界。
长期以来,整个吐蕃王族,龟缩在乌斯藏这个弹丸之地,屈居于突厥成为附庸,整个王族都有一种压抑,因光复吐蕃而扭曲的心思和气氛,弥漫在每个王族成员的心里。
如今,是该先放下执念的时候了。
“扑通”一声,小松赞干布跪在了项恭面前,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从今天起,松赞干布就是您的弟子,松赞干布虽然鲁钝,但也愿意学习师傅的心胸,愿意扛起吐蕃王族光复的希望,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将我王族的战旗,重新插在神山脚下,让所有吐蕃人,都知道我松赞干布伟大的名!”
小松赞干布才十多岁而已,可毕竟人各有异,出身王族更让他天赋豪气。
满意地点了点头,项恭笑到:“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不如叫我声哥哥怎么样?”
“不可以,达者为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松赞干布人小鬼大,竟然跟项恭侃侃而谈,项恭不由哂笑。
可他取经之心,不可断绝,当然也不会在乌斯藏久留,这也是他不愿意收徒的原因之一,
但是小松赞干布坚持,项恭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算不能真的教他多少东西,但是,帮他光复下吐蕃,至少是势在必行的。
“我现在还有些急事,你可以回禀你阿爸,我会去拜见他的,回去吧!”项恭拍了拍小松赞干布的肩膀说道。
“不行,你不能去!”小松赞干布却忽然失声叫到。
“嗯?为什么?”
“颉利可汗现在就在乌斯藏宫中!”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变色,颉利可汗来了!
“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回去了?”项恭没有过多纠结颉利可汗的事情,反而突兀问出了这么一句,小松赞干布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