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快半条街,半条街的客栈、食肆,全都打烊了,你妹啊,爷是来住店哒,又不是打家劫舍,怎么都跟见了瘟神似的?
空荡荡的街上,一阵微风吹过,项恭一脸呆滞的站在街中,望着忽然连个鬼影都见不到的长街,无语了。
“走吧,西海敖家的确不好惹的,唉!”寅将军混迹江湖这么久,对西海敖家还是有所了解的。
天下财富十成,一半都控制在四个同祖不同宗的敖氏家族手中。
西海敖家,位列其中第三,出了玉门关,再往西的这一代的国家、地区,经济活动多多少少都和他们家有关。
在蛇盘山山道上凿出的鹰愁镇,就是西海敖家的手笔,这里是越过蛇盘山的捷径,算是多年来过往客商的必经之路。
不过,入镇缴马这事儿,寅将军也没听说过,应该就是近几年甚至是才刚刚兴起的规矩。
其实这样做,很容易影响到东西通商的发展,对屈支国影响尤为巨大,然而,屈支国竟然对此不闻不问,想必也是慑于敖氏的势力吧!
听了寅将军的话,项恭更苦逼了,小白龙原来还是个富二代啊,富到不要不要那种还是。
这要是能成功收服小白龙,日后无论干啥,肯定都是如虎添翼,可他却不清不楚地,就把这么牛叉的小伙伴给推开了。
不成,不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拿下小白龙,决不能放任这样强力的小伙伴游走于西游团队之外,项恭笃定心思,立刻从头开始捋顺思路。
首先,必须弄明白的,就是为什么鹰愁镇会有入镇缴马这么个奇葩的规矩。
然后,小白龙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项恭也十分的好奇。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今天为什么会和小白龙起了冲突,还闹这么大,原因是什么?弄清楚原因,才能找到方法化解误会。
动脑子这种事儿,寅将军是帮不上忙啦,小牛伤势还未痊愈,就不要耗费他的心血了,玄奘倒是有些慧根,可是你让他学佛就有用,让他分析这个……
还是算了吧。
悟空……
唉,当年能带着弟兄们,一路打到南天门,项恭可不觉得他是只靠个人的武力就能做到的,脑子肯定也很好用。
可是,他自己的事儿还烦不过来呢,项恭哪儿忍心让他再玩儿这种烧脑的游戏?
最后,项恭悲催地发现,谁都帮不了自己。
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项恭苦逼地蹲在街上画着圈圈,不过没有诅咒谁,他只是想不通这种种的不合理,尤其想不到的是,该如何扭转眼前这种误会局面。
“在想什么?”悟空的声音,忽然从身边响起,项恭一愣,摇了摇头没说话,他不想让悟空再费心思。
“你不说算了,不过,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悟空蹲下,搂住了项恭的肩膀,项恭讶异,怎么神秘兮兮的感觉?
悟空贴着项恭的耳朵,轻轻地说了几个字,项恭立刻惊讶地跳了起来,吼道:“你说真的?你怎么知道?”
“敖家四个老头,我都认识,当年他们还送过我战甲和武器。”悟空淡淡地说着,再次提及往事,悟空并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眼神中还有股抹不掉的悲伤。
项恭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再也无力继续追问下去,只想放空一切,休息一下,唉,心累。
但是,悟空的那几个字,却在他心中久久回荡,项恭伸出手来,用力握了握拳头,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那招霸王扛鼎,浑身哆嗦了一下。
没地方落脚,项恭也不想搅扰这里镇民的生活,看了看空空的长街,低头说道:“咱们还是走吧!”
众人当然应允,只不过是露宿而已,这么久了,早就习惯了。
于是继续赶路,出鹰愁镇的时候,路口并没有人把守。
项恭看了看桌上扔着的登记册,被风吹得书页乱翻,回头看了看静的好像鬼街的鹰愁镇,摇头叹息着走了出去。
一夜攒行,山路实在崎岖,幸好过了悬崖区,山势开始平缓,项恭等人在三更天选择了原地休息,休息地点选在了一条小溪边。
小溪汩汩流淌,直接汇入大龙池,小溪边不少兽类足迹,周围的林子里,地面蔓生荒草,荒草中隐藏着几条通道,要么被拨向两边,要么被压倒在地面。
这肯定是动物来饮水时走的通道,也许可以守在一边,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运气好了,捉到什么猎物聊以果腹,就能省下干粮和百宝囊任务机会了。
营地选在了林子里几棵大树旁,大树树荫遮蔽下,很难生长其他植物,故而空地还算宽敞,稍微打理下,就能扎营了。
几个人轻装上阵,当然没那么讲究,在项恭的教授下,用枯藤做了些吊床,就已经非常满足了,毕竟离开了地面,可以躲开很多虫豸的骚扰。
当然啦,大冬天的,也没什么虫豸,但是睡吊床也更舒服点,至少不用忍受地表寒气。
项恭做了几个触发式的小机关,看的寅将军一愣一愣的,做成之后,就回到临时营地休息了,就这也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
白天经过了那么一场误会,也没休息好,几个人都累了,于是朦朦胧胧间,鼾声响起,众人都睡着了。
项恭也有点儿迷糊,却睡不着。
小白龙的身影,似乎一直在项恭眼前飘来飘去,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发怒,一会儿羞得脸通红,一会儿寒气逼人……
可惜,就是没有一张笑脸。
正魂游物外时,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项恭以为还在做梦,翻了个身继续等着那张小脸儿出现。
耳中,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人的对话。
“放了?”
是他的声音,靠,怎么莫名其妙又梦到他?脱线!
项恭心中想着,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却听对话还在继续。
“少主,每次马儿都会被它带走,您这又何必呢?”
“是啊,这都多久了,放出去的马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浪费了多少良驹啊?”
“唉,就为了那么一匹龙驹,实在不值得啊,再说,也没有听说过龙驹被驯服的传说啊!”
“盯着!”又是他。
项恭睡意浓浓,却翻来覆去,总觉得如在梦中,却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龙驹,那不是大龙池的传说吗?难道世上真的有龙驹?
再者说,就算真的有龙驹,它也是在大龙池边上活动啊,怎么会跑到这蛇盘山中来?
呵呵,看来真的是在做梦!
项恭心里想着,舒舒服服地枕上了手臂,准备继续梦周公,额,周公今天没来,来的都是那小白龙,靠,邪门!
可刚放松精神,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马嘶,项恭立刻惊醒,跟着马蹄声近,其中间杂着驱使马匹的吆喝声。
项恭立刻觉悟,原来不是在做梦,我靠,难道他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