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森配合地另外又夹了一片自己也吃了:“我们普拉提,有的生活中草原平地的人们,吃烤牛肉、牛排之类的东西太多,已经是家常便饭,不像你们腾隆,只有富人才能吃的上。”
韩慕天说他常年生活在意大利,所以对腾隆人的喜好其实不太清楚。
韩慕天亲自给顾忆深的杯子上倒了一杯酒,然后意味深长地淡看了他一眼:“忆深,来,我们干一杯。”
在这之前,他在顾忆深的酒杯里下了药,而且,他可以断定的事是顾忆深此刻是并不知情的。
顾忆深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场面,但是因为他的面子,才会一直安分地坐着,看到韩慕天倒的酒和夹的牛肉,不太敢吃:“只要是酒,喝多了都伤身,明晚的飞机,韩先生可要注意不要贪杯,否则在机场,状态不好了,容易露馅。”
“呵呵。”韩慕天假装笑着,然后又给他夹牛肉。
顾忆深虽没拒绝,可依旧是没开口吃,这牛肉,它的本体是牛,也许是韩家用来医学研究的东西,他不能表现得太过,看情况时,他可以适当地吃两口。
韩慕天转移目光,迎上其他三个人说:“你们也吃啊。”
夜森一直都在吃烤炉的烤鱼,是酸辣味的,吃起来特别过瘾,他年轻那会儿,可没在拉斯维加斯吃过这种东西。
尤其是那些满是红油的香辣汤,看着就特别有食欲。
夜森夹了旁边的辣椒和鱼肉送在碗里,好奇地问韩慕天:“韩先生的名号虽然有点隐晦但是毕竟也可以和我们四大集团相提并论,今日韩先生的饯别晏,其实少请了很多人吧?”
“怎么说?”韩慕天问,的确如此,他就是故意叫的其他三个人,当顾忆深的陪衬,这样如果日后警方调查,找到他们三个问话时,他可以有充足的理由被排除在外。
哪怕顾忆深的事务所查得再透彻,也都是没有丝毫作用。
因为,国际刑警、恐怖分子都动不了他丝毫,区区一个顾忆深,又算得了什么?
夜森点了点手指头,其实有些醉意:“黑道、白道,韩先生都有不少心腹,韩先生不叫布鲁尼、鲨登和罗基拉德过来,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转念一想:“兴许是商业合作,我们四个,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韩先生不是正想借此来让穆林墩在国际的地位提高吗?”
韩慕天一听,很快就笑出了声,他暗笑夜森不自量力,轻声说道:“即使不和你们四大集团有来往和交集,只要有我在,穆林墩照样世界第一,没人能比得上!”
听到他夸大的海口,山崎梓一脸低沉,宫濑现在反而是陷入了低谷啊,他们四个人得意,可他在这儿,仿佛除了一把军刀护体,连基本的黑道尊严都丢失了。
夜森先一步地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看了看他,拍打他的肩膀,对山崎梓说:“山崎教练,你们练拳脚的时候,可是要多吃点大鱼大肉啊,不然怎么有经历和你们的竞争对手斗争呢。”
好直白的讽刺,这下山崎梓又不得不吞了吞口水,本就需要仰仗他们帮忙,才能让宫濑卷土重来。
顾忆深不带一丝表情地讽刺道:“饯别晏,成了争相斗嘴的辩论赛,这饭吃得真是奇妙!”
虽然韩慕天在那个已经溶解过药液的杯子里又匆匆倒了一杯,但是顾忆深非但没喝,反而更加好奇。
韩慕天又道:“忆深,别计较那么多,我们也来喝一个。”
顾忆深冷冷地问他:“韩先生不记得我滴酒不沾了?”
韩慕天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因为后面刚刚好有葡萄酒,这个不算是白酒,顾忆深应该最能接受的:“你最爱的西施佳雅。”
“韩先生心知肚明,自然是最好的。”
顾忆深警惕地看着杯子,无事献殷勤的结果,就是这个样子。
夜森吃到爽快的地方,就拿起筷子来,因为他还想尝尝被顾家人所喜爱了半个世纪的菜到底是什么名堂。
吃了一口,简直是爱上了这个东西,可能是腾隆的风味很浓,所以直到吃进嘴里,吞到肚子里了,才一脸享受的吞了吞口水:“顾总,我听说这些菜是顾夫人亲手创立的,时间上也过了很久,牌子都在腾隆打响了几年,顾氏涉足的领域,还真是多。”
顾忆深转了个身去瞟向身后,蒙晋朗好奇地问道:“顾总好像一提到母亲,就会心里特别的难受,我都差点忘了,因为你们两个并没有和好的迹象啊。”
夜森连忙帮他说话:“蒙副总,我们大家坐在一起快乐地吃饭,你偏偏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样做,不觉得对顾总太失礼了?”
蒙晋朗绕有趣味地扫了扫杯子,非常透明的色泽,但是红色的葡萄酒,让他有点不奈:“顾总,我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羽淑不喜欢西施佳雅了,因为它和你一样,只有光鲜亮丽的外表,没有内心。”
这样刻意去拆顾忆深的台,顾忆深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平淡的态度。
在他对事务所说出把普拉提集团和帝斯卡、宫濑列入竞争范围时,其实真正在明里暗里较劲的是他们。
韩慕天一开始就听着蒙晋朗满嘴鄙夷的语气,他这样打顾忆深的脸,其实是在不给他面子:“今天是个小别会,你们四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腾隆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就当作是给我韩慕天一个面子,你们可以谈谈自己公司的有趣事,或者是说说菜好不好吃,说些笑话什么的,都行!”
“韩先生。”
“韩先生真是看得开,”蒙晋朗就马上拿起手边的白酒倒了一杯,痛痛快快地说:“我觉得我应该用顾家最广富盛名的食物来表达对顾总的歉意。”
他转而又特地去夹那些以前乔羽淑吃过的东西,他放到自己碗里,然后给顾忆深碗里的,是牛鞭和鸡心:“我一直觉得这两样东西,才是最合适你的。”
这么明显又带着讽刺的东西,所有人都以为顾忆深会坐不住了,没想到顾忆深看了两眼,竟然认认真真地吃掉了:“蒙副总说的对,你的鉴赏水平,向来如此!”
他的话语一出,夜森马上就给反应过来了,原来顾忆深一直在以静制动啊,这样蒙晋朗的嘴再刁钻,到时候也只能是会败在顾忆深手上。
简短的东西、浓缩的东西,都特么是精华啊。
盘子里的肉被完全吃点,顾忆深刻意往夜森那里看了一眼,然后给夜森一个示意,让他做点什么。
夜森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反正他也想好好整一整蒙晋朗,本来他的矛盾是针对顾奕珩的,被他这么一来二去地嘲讽,心里也是有那种意思的。
夜森夹了一块鱼尾和鸭血,特意站起来放在蒙晋朗的碗里面,他极度认真地压着嗓子说:“蒙副总虽然是蒙氏集团的接班人,但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以来对帝斯卡可谓是掏心掏肺、抛头颅洒热血的态度,让大家都不由得对你产生莫大的敬佩。”
蒙晋朗听着不对味啊,他吃完鱼尾,把骨头给吐了,才知道特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冷冷白了一眼夜森,不敢再吃鸭血,而是舀了一勺汤,吞进去算是漱口。
蒙晋朗说:“自从总裁把帝斯卡的要务交给我,我觉得当年应该早点拿下墨提斯的收购权才好,这样岂不是能更直接地和普拉提的大少爷做朋友了,大家成为了合作伙伴,互利共赢啊!”
就算得到了墨提斯,也没用,墨提斯的产权在普拉提家族长老的手上,就算威尔都不能轻易地转移,就凭他一个还没接任蒙氏集团,还是帝斯卡副总的幺蛾子能管得了的。
夜森不想再挤兑他,这次吃饭,韩慕天把舞女和陪酒女都叫走了,他们现在觉得有些烦闷。
几个大男人在一块儿,只能聊些商场上的事,他更想跟韩慕天要几个女人玩玩,也好过过瘾。
韩慕天这时候,轻轻地注视着顾忆深,虽然他没有喝酒,可是刚刚他碰过盘子,这些药量,就足够让他昏倒一晚上了。
他十分关心地对顾忆深说道:“忆深,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你也多吃点,你从小就不爱吃东西,虽然身材保持得特别好,吸引了不少女孩子,但是也要多吃才行,程曼徽做不到的事,交给我。”
顾忆深抬眸时,看到了最边上的一碗菜,陆子芽前几天还吃过来着,所以淡淡地回答道:“韩先生觉得自己可以代替我的亲生母亲了?”
看着这四个道貌岸然,也许一个个手上都曾经沾了血腥的男人,说他吃不下是正常的。
不过有那碗菜的支撑,顾忆深勉强多吃了几口,唯独没有再碰过那个杯子。
但是他却不知道,正是他忽略的这个杯子后来成了陆子芽找到的唯一线索。
因为他没有碰这个杯子,所以韩慕天那天晚饭后,就把这个杯子扔进了水里。
这浅浅的池塘里,本就不容易察觉,陆子芽和孙尧一起过来时,她过度伤心失足掉进了池塘,所以终于把那个高脚杯打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