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世坤父亲在龙井布下的邪阵早就已经被茅师父给破掉,今晚他却又来龙井,不禁让我大为不解,
我和岳宁超一路跟着他,在快到龙井的时候,我们便躲到了路边黑暗之中,暗暗观察莫世坤的一举一动,
莫世坤把单车停放在龙井后面的马路上,然后从货架上拿下大塑料桶,径直朝龙井泉眼处走去,
十分钟不到,他就扛着满满的一桶水走上来,旋即动作麻利地把那桶水捆在了货架上,骑上单车就往回走,
镇上的居民时常来这口龙井取水,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可莫家坝村水源丰富,按理说不可能缺水,但他莫世坤却在深更半夜,从大老远跑来龙井拉水回家,我想他要这龙井水一定不是用来作为生活用水,
窥见莫世坤走远之后,我不由得纳闷道:“超哥,话说你看出什么名堂来没,”
岳宁超摇了摇头,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莫世坤取这龙井水回去作何用途,不过君宁,师父应该给你讲过深井通幽冥吧,”
我脸色肃然地点了点头,说:“嗯,先前在青杠坡学道法之时,茅师父是有提及,”
“要是一般的村民取龙井水,是件很普通的事儿,而莫世坤来取这水,就大有玄机了,”岳宁超若有所想地说,
虽然我还没有谈及自己对此事的看法,但岳宁超和我想到了同个方向,井水属阴,就算人工挖掘的深井,水都极为阴寒,更何况这口龙井本就是天然形成,再加上龙进边上,槐树围绕,更加能够聚集阴气,
一般在施法用道方面,道士先生大多会用到无根水,但在没有无根水的时候,龙井水则是极佳的选择,听茅师父讲授过,死后之人若是已经到了下面,是不能重返人间的,要与之沟通,则可以用井水涂镜,以此连通阴阳两界,
而莫世坤拉这么大一桶龙井水回去,不可能只是用来沟通阴界那么简单,
“看来莫世坤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啊,走吧,我们得赶紧跟着回去,看看他到底是要干啥,”我正声道,
岳宁超很悠然地说:“嗯,这会儿再也不用跟在他身后了,我们能赶在他之前到莫家坝最好,”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面露难色,说:“怎么可能赶在他前面到家,我们的摩托车没有骑出山来,现在都深夜一点多了,也找不到跑山里的人啊,”
我话音方落,岳宁超便微笑道:“这个嘛,你可以不用操心,如果临时能帮得上忙的朋友都没有个把的话,那我岂不是在镇上白混了这么多年么,”
说着,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之后,他说:“唐牛儿,别睡觉了,快点开车来十字街,哥有个很重要的活儿要做,”
岳宁超说完这话之后,电话那头的人可能在问他什么事儿之类的,只听得他回道:“别问这么多,快来十字街就行了,要是你敢不来,我就把你借我三千块钱的事儿告诉你姐,”
我们刚到十字街没多久,就有个人开个面包车来了这里,那人停下车弹出个寸头发型的脑袋,闷闷不乐地说:“岳宁超,我算是看清你了,你要是再威胁我,休想娶我姐,”
岳宁超没有会他话,低声对我说:“走,快上车,”
说罢,我就和他上了面包车,接着仅有的路灯光,我打量了下那个叫唐牛儿的人,他的岁数和我差不多大,凭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感觉其人有些老成,应该是混了好久社会了,
“要去哪点嘛,”唐牛儿打了个哈欠之后,问岳宁超,
岳宁超递了支烟给他,说:“莫家坝,开得越快越好,不过你可要开得稳当点哈,”
旋即唐牛儿一脚油门,往前冲去,一辆面包车,瞬间都被他开出了推背感来,
此时此刻,莫世坤已经骑车离开了大约二十几分钟,他骑单车,还拉了一桶水,速度不会快到哪里去,我相信不出十分钟,我们应该就能追上他,然后赶超,我暗中计划好,追上莫世坤,将他远远甩在身后,我就去他家屋里找个地方躲着,看他拿这桶井水到底是要干些什么事儿,
一路上,我和岳宁超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车窗外,可是都已经快到彭姐家屋当门了,却愣是没有看见莫世坤的半个人影子,
岳宁超很费解地说:“这莫世坤难道没有回来,拉着井水去了别个地方不成,”旋即,他又说:“唐牛,你一直往前开,”
唐牛儿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地说:“好,任你摆弄,”,言毕便开着车继续往前走,
我也觉得不科学,他骑自行车就算领先我们二十分钟的时间,但一辆四轮汽车不可能追不上他的二八单车才对,
过了彭姐家屋当门之后,我便看见莫世坤家屋子内传来了微黄的点灯光,见此情形,我不禁大为惊骇,没想到他居然早就到家了,
我先前听从彭姐哪里打听到,莫世坤的老伴儿早就去世,而前不久他的父亲莫瞎子也离开人世,如今家里只剩下他和一个儿子,不过,他儿子在外面打工多年未归,现在他家屋里亮着灯,除了莫世坤本人之外,别无他人,
在到达莫世坤家下面的田湾时,岳宁超没有让唐牛停车,唐牛就一直往前开了两百米远的路程,
“好了,超哥,让这位师傅找个地方熄火,停个十几分钟,再掉头回去吧,”我思虑道,
岳宁超叹了口气,说道:“嗯,我也正有此意,”
唐牛就近找了个路面宽阔的转车坝子停了下来,然后熄灭所有的灯光,听了十几分钟之后,我们便准备驱车回去,就在这时,我们远远地看见有人打着个光线暗黄的灯,朝这边走了过来,
“有人过来,我们先躲好,免得让人以为我们是开着车来偷东西,”岳宁超低声说,他这话可不是开玩笑,
前不久,就我们镇里有个村子,有人半夜开车偷走了别人家里的两只羊,我本来就在中间排座位,稍稍往边上靠靠,外面就看不到我,倒是岳宁超和唐牛,他们可得往下躺躺才行,
那人快要到达我们停车的地方之时,我瞥见他手里的光亮,不是一般的灯,而是一盏类似羊皮纸制作的灯笼,提着灯笼的不是别人,正是莫世坤,
面包车距离主路有几米之远,加上灯笼的光照射范围有限,莫世坤自然看不清车内的情形,不过,在他经过转车坝的时候,他还是有意无意地朝我们这边看了看了一眼,
等莫世坤提着灯笼走远后,我压低声音说:“宁超,我们跟上去瞧瞧,这莫老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搞什么鬼,”
岳宁超嗯了声,我们便轻轻开门下车,凭着感觉在马路上摸黑跟了过去,为了避免被莫世坤发现,我们与他之间保持着将近一百米的距离,
很快莫世坤走上了马路坎上的小道儿,旋即没爬几步路,边看见他在一块地里停了下来,于是我们赶紧加快脚步,快到他所在的马路坎下之时,我们便躲在了旁边的一块地里,
借着莫世坤灯笼的光芒,我们看见他面前好像有块离着的石板,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块墓碑,我不禁暗自寻思,如果那正是个坟堂的话,这么晚他来折腾什么呢,
就在我思忖之时,我便看见莫世坤往墓碑之上,不知倒了些什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