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吟从来都没把梵镜言放在眼里过,在他眼里,梵镜言是顾容与的附属品,是他可以用来威胁顾容与的人。
后来梵镜言露了一手,凤楼吟对她的印象,就变成一个武功不错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武功确实数一数二,以凤楼吟客观的眼光看,可以在江湖上排上名号,但和自己相比,还是差了一点,所以凤楼吟对梵镜言的印象并没有什么改变。
当初没和顾容与过多纠缠,也是因为两个人比拼的时候,一时大意受了伤,但后来凤楼吟一直都跟着顾容与他们,只是他们不知道。
他做事喜欢十拿九稳,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动手,就连试探顾容与,也是一击就走,自认为没有做的不自然的地方。
结果再次和梵镜言见面,没有两句话,就让梵镜言说出了自己的痛脚,凤楼吟自然不高兴。
哪想到梵镜言一点都没有惹怒一个强大敌人的自觉,她反而笑着说:“看来我说的不错啊,你的武功再举世无双,在师门中也没有多么厉害,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你的师父夺了掌门信物。”
说完之后,她立刻向旁边跃开,刚才站立的地方,地上扎着几根泛着幽蓝光泽的银针。
“风公子一言不合就动手,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梵镜言笑眯眯的问。
上一次见他,顶多是几根银针,这回竟然直接用淬毒的,可见是恼羞成怒了。
“小姑娘,顾容与难道没有教过你,说话的时候要注意分寸吗?若是说的多了,容易把命都丢掉了!”
凤楼吟刚开始看着梵镜言的表情还很阴沉,但是随着梵镜言躲开了他的银针偷袭之后,凤楼吟却突然就笑了,他笑的时候比刚才阴沉的表情更让梵镜言警惕,梵镜言一动不动,目光紧紧盯着凤楼吟的动作。
“师兄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疏远了,大家都这么熟了,我和师兄说话何必还要点到即止呢?自然是想什么说什么呀!”
梵镜言面上轻松,但其实神经已经紧绷到极致。
“你这个小姑娘一旦要是想起什么坏心思的时候,叫人就特别亲切,你和顾容与难道就是这么相处的吗?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说我师弟这么多年在江陵,可能被他们的那些官僚风气腐蚀的脑子都不清醒了呢!”
凤楼吟从身上拿出了一副手套,慢条斯理地戴起来。
梵镜言运足目力去看,等她看清楚凤楼吟手套到底是什么材质了之后,梵镜言心里骂了一句娘,根本就不用凤楼吟出手,转身就跑了。
也不知道凤楼吟是从始至终只用这一个武器,还是半路才换成现在这个。
凤楼吟戴的这副手套确实杀伤力极大,梵镜言原来只在古书里看到过手套用了那种类似于金缕衣的材质,但是比金缕衣韧性强,若是一掌拍在人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凤楼吟带着一种猫捉耗子的心理,看着梵镜言在树林之间奔跑,竟然一点都没有着急,直到把手套仔细戴好之后,才随着梵镜言而去。
他一边在后边追赶,一边语气轻松的对梵镜言说:“你这个小丫头刚才还和我说,大家都已经这么熟了,为什么看到我戴上手套转身就跑呢?乖乖的跟我回去见一见准提的可汗,留下来做客,等着顾容与来接你不好吗?小姑娘家就应该留在家里等着别人来宠爱,何必出来风餐露宿,亡命天涯呢?让自己安逸的日子不好吗?”
梵镜言根本就没时间搭理他,面对凤楼吟,她是一点都不敢放松,对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说明对方离她也越来越近了。
梵镜言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身后,只是用眼睛大概确认了一下方向,只要没跑错方向,对她来说就没事。
然而在她最后一次跳上一块巨石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迅速转身格挡,抬起箭的一刹那,凤楼吟掌风已经到了她面前。
因为凤楼吟戴了一双手套,两个人短兵相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的声音。
梵镜言还是第一次和凤楼吟如此近距离的交手,上一次她只是挡在顾容与身前,拦下了凤楼吟的几个银针,对于凤楼吟本身到底有多么强大,并没有直接深刻的感受。
但是凤楼吟刚才轻飘飘的一掌打下来,梵镜言感觉到自己后背的伤口直接崩裂了,若不是她的绷带缠得紧,这会儿血已经渗出来了。
梵镜言的双手已经隐隐有一些颤抖,如果不是靠着意志力支撑,她能直接趴在地上。
顾容与对凤楼吟的估算还是有一些失误,凤楼吟上一次绝对是装模作样落败而逃,其实若真的和顾容与较量,两个人使出全力应该是不相上下,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
凤楼吟一掌下去,虽然被梵镜言的参差剑隔挡住了,但是他也能从梵镜言的剑身上,感受到她对于自己应对的吃力。
所以凤楼吟毫不怜惜的再次加大力度,反正有手套挡着,他也不怕自己受伤,再在自上而下压下去一掌之后,第二掌紧随而至。
梵镜言力有不逮,单膝跪地直接趴了下去,她跪下去的一瞬间,反应极快的抬起脚,向后一个翻腾,脚尖踢向了凤楼吟的下巴。
凤楼吟为了避免被梵镜言踢中,不得以后撤,这才让梵镜言拉开距离。
然而哪怕梵镜言有幸逃过一劫,当她和凤楼吟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之后,就感觉到后背有粘腻的液体渗出来,伤口承受不住几次三番的剧烈运动,崩开了。
微风裹挟着血腥味飘向凤楼吟的方向。
凤楼吟的鼻尖动了动,看着梵镜言,略显苍白的脸色,微微一笑,“既然受伤了,也就别反抗了,我看若洛敦很欣赏你,还是和我回去吧,说实话我并不想伤害你,当然如果你能将参差剑法给我演示一遍,我就更高兴了。”
“听师兄这话难道是要背叛师门吗?”
梵镜言神色不动,暗自活动自己的双臂,以期让自己快速恢复。
“小丫头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助准提了!只是但凡能和顾容与做对的事情,我都喜欢做。你若是能劝顾容与把掌门信物交给我,那我也可以帮你回到南晋去呀!”
凤楼吟笑眯眯的看着梵镜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