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上灯一会儿后,饭店豪华客房里,寒梅小姐伫立于窗边看着奉天这片黑土地上的王国之都,夜色里不断亮起的霓灯,还有远处传来一阵阵幽遥迷人的歌舞声乐之声,不由对回国以来与组织失联,任务难以完成,钜资不能交给组织而陷入深深沉思之中:伍豪先生不在上海,由于顾顺章的变节去了瑞金,国内各地各级组织也因为顾顺章变节遭受了巨大损失因此更加隐蔽,更加秘密。所以,回国这段时间在上海、南京两地使终没找到比较有价值的高层组织的点线线索。也不由再次唤起了对师兄,即闪电李光宏的深情思念。
师兄!一别经年,上学时学校里的组织是国内组织的先锋代表组织吗?咱俩由父亲所传师岀一门,你听说或在报上知悉了东方女神天使之吻吗?寒梅留下了那么多线索,你怎么会没顺着线索找来呢?从留下的线索,而你没找来分析。你真有可能不在上海、南京及江浙之地。否则,你早就应沿线索追踪找来了。
当时学校的组织,真的是国内组织的先锋代表组织吗?是因顾顺章的变节,你身陷囹圄失去自由了吗?不,可能性不大呀!你生性机敏智慧,尽得父亲一身真传,一身武功枪法,谁能挡得住你呢?
那就是你真的是如寒梅所分析一样,撤去了井岗山那山沟里,没能听闻东方女神传奇是吗?没在报上读阅到东方女神传奇是吗?可寒梅需要组织啊!寒梅不能盲干呀!得有组织指示斗争方向,日军狼子野心招然若谒,战争真有可能就在眼前随时爆发。寒梅该咋办?该咋应对事变?红军准备好了吗?战争一旦真的爆发,红军真如国际组织所期盼的那样能北上抵抗侵略吗?
不行,情况太复杂,没有情报支持谈判太被动,得冒险夜探一次日方领(事)馆,探探日方真实企图,摸摸日方攥在手里的底牌。如没收获就连续夜探重光葵奉天的公馆,必须摸清日方真正企图和底牌。否则,谈判桌上太被动,民族太危岌!东北大地岌岌可危!深深忖思到这儿的寒梅小姐,也就回身来到沙发边坐下,拿起电话拨通了公使蒋作宾房间的电话。
一代儒将,十数年如一日,每天必要看书学习,正在房间沙发上看书的公使蒋作宾,听到身边电话铃声响起,也就合上书拿起电话温和地发岀声回应:“喂!”
电话里就传来寒梅小姐,高贵而柔美的声音说:“公使先生!您好!您晚上还有什么事吗?”
沙发上听着电话的公使蒋作宾说:“晚上没事了,你有什么事吗?”
房间里沙发上的寒梅小姐说:“如果您没其它事情安排了,我想自己岀去走走,看看奉天环境,可能要晚一些回来。”
房间里公使蒋作宾听后,也似心有所悟,心领神会地说:“今天没事了,你就出去走走吧!多了解下奉天,也许更有利于谈判。”
房间里沙发上的寒梅小姐听后说:“好的,公使先生!谢谢您!祝您晚安!”说完放下电话,起身来到床边。从床下拿出一口皮箱打开,拿岀一支手枪咔嚓咔嚓习惯性的拉着保险检查了一下枪械,也看了看,瞄了瞄膛线就插在了后腰里。然后重新盖上皮箱,把皮箱推放回床下站起身,来在衣架上取下件风衣穿上,就向门口走去,来到门口拉开房门就出门而去。
东北边防军总公署大院内,此刻也正灯火辉煌,车进车出如流,从奉天周边赶来的东北边防军各级高级将领,纷纷鱼惯而入。警卫士兵看着一个个从车上下来的将星不停的打着并不精神的敬礼,注视着将星们一个又一个,如穿梭般走进司令部金碧辉煌而气派的大楼内。
而大院内看似警戒森严,流动哨如穿梭一般交替不断。可士兵们精神面貌却无精打彩,松松散散也有气无力。对一场无可预知却又人人心知肚明,随时有可能爆发的一场长达14年之久的入侵战争,其应对战争变化的斗志欲(望)更是全无。
气派而宽敞的会议室里,总参谋长兼东北边防军代总司令荣瑧,看了看已经齐集的将官们,开始沉重的说:“近日,各位汇总过来的情报,请愿!请战!请求备战应变的情报及材料,今天我已上报北平少帅。”说着打开手头上文件夹站起来威严的说:“少帅电令!”
会议室里与会将领一听,无不敬仰,充满希冀,刷的一下齐齐起立。
参谋长兼代总司令荣瑧也站了起来,再次看了看会议桌上齐集的将星将官们,然后沉重而大声的念着电稿:“电令!现在日方对我外交渐趋积极,应付一切,极宜力求稳慎,对于日人无论其如何寻事,我方务须万方容耐,不可与之反抗,致酿事端。希迅即密电各属,切实注意为要。汉卿!”
一口气威严而权威念完电稿的参谋长荣瑧,再次看了看会议桌前齐集的将星将官们后,又沉重而大声的说:“命令!从现在起,日军任何滋事,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到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
会议室里与会将领将官们从充满希冀的听完全电令!到又听完参谋长荣瑧进一步宣布刀枪入库,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命令后,无不纷纷怨恨的敬了个军礼!然后纷纷悻悻怏怏地从桌上拿起军帽无声离去。
看着满会议室将领将们纷纷无声走尽后,参谋长兼代总司令的荣瑧也沉重地,似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坐回了椅子上,轻轻而长长的舒缓了一口,似有些伤痛芒然地看着这人去楼空,从肃穆萧杀一下转至空空荡荡的会场。
东北军司令部紧急召集将星将官开会传达命令的同时,公主岭日军南满铁路独(立)守备队司令部内,二星将森连司令官也正凶狠而狂妄的看着6个到会的大队长正在狂傲的叫嚣着:“满洲(支)那必须属于我大(日)本帝,独(立)或自治于东方(支)那之外。整个‘新京’计划将要从我防区奉天、老营、支〔那〕满洲讲武堂、东塔机场,还有全亚洲最大的兵工厂和火炮仓库开始行动。你们必须抓紧制定行动细则,我要合理的理由,我要指挥你们向满洲(支)那打响第一枪,打响第一炮,夺取奉天,完整的占领火炮仓库,夺取东塔机场,我大日本帝国需要满洲〔支〕那丰饶的物资……”
会议室里,6个与会的大队长听完他们司令官一顿疯狂的嘶吼后,马上齐齐起立,齐齐点头,并发出一声整齐有力,透着一股嚣张和狂妄:“嗨!”
而另一边,经思考后决定夜探日领〔事〕馆乃或还探重光葵公馆的寒梅小姐,正驾车经日领(事)馆前驰过,看着森严的戒备,门口沙袋工事上架着机枪,三八大盖上刺刀寒光阴森,士兵们更是如豺狼虎豹般气势汹汹。院子里是身穿和服,拖着木履,腰插武士刀的日浪人分两队交叉在院子里游动巡逻。
看着这些近段时间来,她多次岀入交涉谈判过的欧式大院,早以熟记于胸的警戒明桩暗哨。看着院子中间那栋欧式三层主建筑,她陪着公使蒋作宾多次岀入过的欧式洋楼,宽畅奢华的公使办公室窗口还透着通明的灯光。充分说明这位深藏阴险,外透谦逊学识的谈判对手重光葵公使,还在领(事)馆自己的办公室里。这也是她发自内心所希望的:
因为她要亲耳听到日方这位公使重光葵,此刻还在办公室里说什么?
因为她要亲眼见到日方这位公使重光葵,此刻还在办公室里做什么?
因为她要亲眼见到日方这位公使重光葵,此刻有可能发什么电报?
因为她要亲耳听到日方这位公使重光葵,此刻有什么人给他打的电话?
还或是他又给什么人打电话?
都是些什么内容和什么形式?
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他这么晚了不走还在干什么?
寒梅小姐驾车不紧不慢的驰过领事馆向后面绕去。
奉天日领(事)馆后面不远处的林荫边上,寒梅小姐停好车,在车上戴上一幅仿肤面俱。然后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回头不紧不慢,闲步中一边观察着周边环境向日领(事)馆后院走去。来到日领事馆后院欧式栅栏院墙外,一条林阴朣朣的小马路对面树阴下,隔着一条小马路,透过欧式栅栏,看着领(事)馆里面二队身着浪人服,拖着木履,腰里斜插着武士刀的浪人正在成对面交替而过。
当两队巡更警戒的浪人,迎面交叉而过相去几米,对她所处位置成视线死角时。寒梅小姐马上动如脱兔,快似闪电,迅速飞奔过小马路,纵身飞进领事馆欧式院墙,借着花草树木的阴影,有如一缕青烟黑狐划向夜色向那栋三层的欧式小洋楼飞奔而去。
忽然,飘漫飞奔中又一下停住身形,从容的隐蔽在一颗粗壮的法国梧桐树身后,借着巨大的树身和树冠阴影隐蔽好身形。静静地听着两头回头的日浪人木履声,不断拖哒着向中间,也就是她藏身的法国梧桐树后,不远处接近,接近,交汇在一处,又交叉替换后慢慢分开,逐渐远处……
寒梅小姐又从容的从树后闪了出来,看了看两头分别离去的两队浪人。马上飞身而起,在不远处一条蜡树带枝头上轻点借力,美妙的身姿有如一缕青烟向洋楼飘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