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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兄弟相让(1 / 1)

于焘为之语塞,王后接口道:“我国先王驾崩,国主之位迟迟难定。所以本后奏请光辉王朝皇帝,派遣二皇子殿下前来我过,主持新王继位事宜。王郴不识大体,违背本后旨意,阻拦天使于南岭关外。违背本后旨意事小,藐视光辉王朝皇子事大,如此重罪,难道不该惩处吗?”

“好个事大,又好个事小。”商鸿仰头大笑,厉声道:“我佳国数百年来,固然是奉光辉王朝为正统宗主,但王位继承何曾需要听从光辉王朝的安排?王后请皇子殿下前来,所为者何,老朽需不是眼瞎,岂会看不出来?王将军想也是看出其中奸谋,故而力阻皇子入关,却不想王后为了一己之私欲,竟不顾宗庙社稷,情愿将我佳国百年基业,送与他人。”

“胡言乱语。”王后被商鸿当着百官之面,一阵抢白,不禁又急又怒,连声道:“来人,把这老匹夫拖下去。”

她带来的都侍卫都是自己的心腹,听到命令便有几人上前,将商鸿拉了下去。但商鸿毕竟是三朝元老,众侍卫手下都很有分寸。不过商鸿说话却越来越没有遮拦,大声喊道:“佳国不幸,有此妖后。假传遗诏在先,勾结外人在后,宗庙不保,社稷不存,国将不国……”

“拉下去,把嘴堵上。”王后大声呵斥,就有侍卫伸手捂住商鸿的嘴巴,终于把他的声音遮盖起来。只听着些“呜呜”声,商鸿便被众侍卫拖扯下去。

佳国百官尽皆动容变色,但迫于王后及光辉王朝之威,连大气都不敢出。最后还是于焘小声地道:“王后,商太师虽然言语无状,但毕竟是三朝元老,在国中极有威望。还请王后能从宽处置,饶过他这一次。”

王后对于焘的话,倒是极为听从,点头道:“传本后旨意,商鸿年老体衰,不堪大用,革除官职,回家养老吧。”说完又转对云铮,笑道:“臣下无礼,让殿下见笑了。”云铮微微一笑,摇头示意无妨。

经过这段小小的插曲,王后才下令入城。樊羽在后面观察佳国众臣神色,突然低声对李钰道:“贤弟,当初殿下斩杀王郴,固然是因为赵浪献计,但也有立威之意。但现在才看,似乎适得其反。”

李钰也点了点头,道:“物极则反。殿下欲以威势迫人,恐非长久之计。”两人说完,都是轻轻叹息,对这次佳国之行,又生出不少感慨。

佳国虽然不及光辉王朝富庶,但为了迎接云铮,王后也是煞费苦心。在王宫内举行盛大的宴会,国中重臣尽都前来作陪。而光辉王朝参加宴会的,除了云铮、樊羽、孟贲、赵浪之外,还有被云铮亲自点名的李钰。

歌舞笙萧,美酒佳肴。李钰喝着杯中琥珀色的美酒,突然想到,杨岱会不会又在外面咽口水?云铮自然是宴会的焦点,几乎所有佳国的大臣,都起身向他敬酒。几轮下来,云铮双颊微红,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众人吃喝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外面内侍高声喊道:“太子驾到。”顿时整个大殿变的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佳国王后不知太子来意,一时拿不定注意,见于焘微微点头,乃道:“有请太子。”

片刻之后,便有几人走入殿内,为首青年,身着皇袍,头戴金冠,腰缠玉带,正是佳国太子甘嵘。不过甘嵘看上去气色极差,走路时脚步轻浮无力,还需要身旁的两名侍卫搀扶。

进入殿内,甘嵘挣扎甩脱侍卫的搀扶,大步到王后身前,行礼道:“儿臣拜见母后。”

“免礼。”王后淡然问道:“太子不是身染恶疾,在府中休养么?怎么有空到宫里来?”

甘嵘似乎想要起身,但却力不从心,最后在侍卫的搀扶下,才勉强起来。淡笑道:“儿臣些许小疾,不劳母后挂念。再者光辉王朝皇子殿下驾临,儿臣身为佳国太子,岂可不来略尽地主之谊?”复转对云铮行礼,道:“拜见皇子殿下。”

云铮起身还礼,道:“不敢,既然太子有病在身,原该孤前去探望才是。”

甘嵘咳嗽几声,道:“殿下太客气了。”目光转动,在殿内扫视一周,才道:“既然百官都在此地,那本太子正好宣布件事情。”

王后担心他不会说什么好事,立刻开口阻拦道:“今晚宴会,只为给二皇子接风洗尘。太子若有什么事,改日朝议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母后放心。”甘嵘淡淡一笑,道:“此事乃是天大的好事。”说着便从怀里拿出卷明黄锦帛,打开念道:“佳国太子谕令:本太子受命先王,原当继承大位,造福百姓。奈何时不我与,本太子身染恶疾,力难从心。小王子甘芷,聪颖好学,深得先王喜爱。是故本太子愿退位让贤,将太子之位让与甘芷,使之继承王位,以安宗庙社稷。”念完之后,殿内有是一片宁静,谁也没有想到,甘嵘居然会主动选择让位。佳国众臣看着他的眼色各不相同,惋惜者有之;怜悯者有之;鄙视者也有之。

“咳、咳……”甘嵘的一连串咳嗽,打破了殿内的宁静,笑着对王后道:“母后,儿臣已经将太子玉印带来,可叫王弟出来受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王后心中暗道,非得让光辉王朝大军压境,你才肯让出这太子之位。但多日心愿总算得偿,王后面露笑容,道:“既是太子的令谕,本后也不便更改。于相国,去后面把小王子请出来。”

“是。”于焘行礼告退,不久之后,便带着小王子甘芷,一起来到大殿。

“母后,王兄。”甘芷好像是已经睡着后被叫醒,打着呵欠给王后和甘嵘行礼。

“芷儿,过来。”王后向甘芷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等甘芷坐定之后,甘嵘亲自从侍卫手中,接过装着太子玉印的盒子,走到王后、甘芷的身前。跪下道:“恭请太子受印。”

甘芷茫然地看着王后,问道:“母后,王兄这是干什么?”

“你去把那盒子拿过来。”王后低声交代,甘芷便走去拿起盒子,并道:“王兄,你起来。”

“多谢太子。”甘嵘恭恭敬敬地叩了个头,才在侍卫的搀扶下起来。甘芷看着兄长,不解地道:“王兄刚才叫我什么?”

“太子。”甘嵘垂首答道:“从现在开始,王弟就是佳国的新太子。”

“真的?”甘芷顿时大喜,拥入王后怀中,道:“母后,王兄说我以后就是太子了。那你们就不会再争了,是吗?我以后就可以经常去找王兄玩了,是吗?”

甘芷虽然与甘嵘年纪相差较大,但他们只有兄弟二人,平日关系极好。自从王后与太子争权,甘芷受母亲严令,不能再时常去找王兄玩耍。他年纪还小,只知道是因为太子这个名分,现在见自己当了太子,就想当然的认为,日后可以跟兄长恢复到从前的亲密关系。

童言无忌,甘芷的这句话说出来,不禁让在场的佳国百官,觉得难堪;便是王后和甘嵘,心中也微觉伤感。甘嵘勉强笑了笑,道:“太子若是不嫌弃,随时可以来我府中玩耍。”

“国不可一日无主,我佳国自先王驾崩,国主之位虚悬日久。今日太子之位已定,便该请太子早日继承王位,以安民心,以定社稷。”甘嵘说完这几句话,便道:“司天监,最近的什么日子,适合太子举行继位大典?”

一位红袍官员立刻起身,答道:“本月初六乃是黄道吉日,可举行继位大典。”

“初六?”甘嵘皱了皱眉,道:“今日已是初三,是不是仓促了些?”

“不仓促。”王后突然开口道:“当初先王驾崩之时,继位的一切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如今既然太子名分已定,以本后之见,还是极早举行大典为好。何况光辉王朝二皇子也恰缝其时,正好为我新王继位观礼。”

“可是……”甘嵘还想再说,王后却断然道:“相国大人,传本后旨意。本月初六,为新王举行继位大殿。各项事宜,就由相国大人与礼部诸位大人商议着办。”

于焘与礼部各位官员尽皆起身,恭声道:“臣等谨遵懿旨。”

甘嵘见事不可违,显得极为失望,无奈地道:“既然母后旨意已定。儿臣身体不适,告罪回府。等王弟大典之时,再前来恭贺新王登位。”说完便行礼告退,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甘嵘刚刚出殿,于焘立刻下拜,道:“臣恭贺王后,恭贺太子。”其余诸臣才恍然醒悟,如今太子甘嵘主动让位,那么小王子甘芷必定将继承王位。此时若不再尽快表示忠心,更待何时?于是所有人都起身离座,拜伏在地,齐声道:“臣等恭贺王后,恭贺太子。”

“免礼。”王后夙愿得偿,也不禁春风得意,道:“本后与太子能有今日,皆诸位爱卿襄助之功。今晚宴会到此为止,诸位都请各回府邸,准备两日后的继位大典。于大人、庞将军留下,本后还有些事要与你们商议。”

群臣按班次顺序退下,王后看着殿内剩下的几人,转对云铮道:“皇子殿下,本后还些事要请教殿下,不知殿下可否移驾,到后面书房一叙?”见云铮点头同意,又道:“樊将军和孟统领也请……”

云铮突然道:“赵大人与李护卫也都跟来吧。他二人足智多谋,或者能为王后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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