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幸好,安大娘这一夜并没有发热,待醒来时,虽已近晌午,可是人却精神了许多,江伯来看过,只看了几帖药,嘱咐好生修养几日,便无甚大碍了。
飘飘扬扬的大雪,将整个石头岭都染成了白色,整个天地间,竟似乎连成了一线,崔景蕙站在门口,望着下个不停的大雪,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团团,亦是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猜得没错,琴姐该是不会来了,只是不知道大丫找到了没。
不过出了昨天那样的事,她自然不好意思再出去问这事,转身回了屋子,将门掩上,崔景蕙顺着侧门一路去了灶屋里。
之前她在村里买了一些精米,炒熟了,磨成了粉末,用来给团团晚上充饥,不想这白日里也要用上了,虽然心疼团团,可是除了这个,崔景蕙还真不知道该给团团做什么吃的。
灶膛里的火红艳艳的映照在崔景蕙的脸上,暖暖的气息拂面吹来,倒是让崔景蕙身上又暖了几分。
“安婆子,你她娘的快给滚出来,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看我不弄死你。”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一丝嘈杂的声音,让崔景蕙猛的醒过神来,顺手抄起一根杵火棍,就冲出了灶屋,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进来七八个大汉,这会正在院子里叫嚣着。
这是怎么回事?崔景蕙正愕然间,却听到春莲夹杂着愤怒的声音响起。
“张汉,你还要不要脸啊!明明你闺女在你婆娘肚子里就被憋死了,你凭什么怪我姑婆。”春莲一出门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个汉子,就是昨天打了姑婆的张汉,顿时气得眼睛都要红了。
“你说的什么屁话,我婆娘之前看大夫,肚子里的孩子好生生的,要不是你们两个接生婆,我闺女怎么可能会死,我今天就要让你们给我闺女赔命。”张汉狰狞着一张脸,说着抡起拳头就往春莲的位置冲了过去。
崔景蕙站在一边,哪里会让张汉打到春莲身上,所以就在张汉冲过来的时候,崔景蕙抡起手中的棒子,一棍子下去,便直接砸在了张汉的手臂上,还不等张汉收回了手,崔景蕙又是一棍子便砸在了张汉的小腿肚子上,丝毫不留半点情面,顿砸的张汉’哎呦‘只叫唤,后退了好几步,一副心有余悸的望着崔景蕙,却是不敢再上前了。
崔景蕙这才赶到春莲的面前,一把将春莲护在了身后,不敢有半点的掉以轻心。
“哪里来疯婆娘,给我往死里打。”张汉手也痛,腿也痛,一双眼睛瞪着崔景蕙就要冒出火来一样,他朝身边族亲招呼了一声,自己却是半点抖没有上前的打算了。
“这,不好吧!她是个女的!”张汉身后的人踌躇了一下,至少还是顾虑着崔景蕙是女人,不敢动手。
“是个女的又怎么样,要是出事了,我担着!”张汉横了一声,担保下责任,只是身后几人,却还是有多数踌躇不敢向前。
不过,也有人却是看到崔景蕙那一副好皮相,心里却是忍不住起了歪念,故而上前,想要摸一把美人香。
只是,崔景蕙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一有人冒头,棍子便直接劈头盖地的砸了下去,丝毫不留的半点情面,直砸得上前的人,叫唤不已。
张汉几个人,一看情形不对,直接三五个汉子,便涌了上去,想要集众人之力将崔景蕙拿下,却哪里注意到,因为这边的吵闹,周遭的村民却是听着声音自然涌了出来。
“快来人啊!要打死人了。”春莲一看到有人影往这边走来,忙大喊了起来。女孩的声音本就清亮许多,原本只是想来瞧个热闹的村民,这会自然是加快了脚步。
“春儿,出啥子事了。”春莲一叫,不过是几个对面间的春莲家,便听到了声音,安大亮出了屋子,便看到几个眼生的汉子正在姑姑家院子,看势头,更是一副要对春莲下手的样子,这下安大亮哪里还坐得住了,忙往这边冲了过来。
原本往崔景蕙涌了过来的几个人,见招来了人,心里也是有些打鼓,这会也不向崔景蕙逼过来,有几个灵泛的一点的,更是顺手抄了安大娘院子里的物件。
“这是怎么回事?”安大亮进了院子,将两个小姑娘护住,看到栅栏处,也被赶来的村名挡住,这才稳了心思,沉着个脸,向张汉问道。
“安婆子弄死了我闺女,安大亮,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张汉自然是认得安大亮的,毕竟谁家都有办喜事的时候,安大亮这一手席面,在各村也是出了名的。
虽然知道安大亮不是个善茬,可张汉也不是个孬种,他才不管那赔钱货是怎么死,反正是安婆子接生的,既然那赔钱货没了,那责任自然就是在安婆子身上,他来之前可就打定了主义,要在安家好好的敲上一笔,过个好年。
这还摊上死人了,安大亮自然知道这事不是那么好解决了,他瞪了一眼张汉,然后转身望向了春莲,“春儿,这是怎么回事?”
爹在前面挡着,春莲自然是稳了心,她躲在安大亮的身后,朝张汉唾了一口,这才委屈的说道,“他放屁,那丫头生来下就是个死的,根本就不关姑婆的事,爹,就是他,昨天还把姑婆的脑袋给砸破了。”
“哼,肯定是安婆子没接生好,不让我闺女怎么可能会死。我张汉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你们安家要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了。”张汉本就是浑的,哪里管这是有理没理,反正他闺女就是死了,要是安家不拿银子出来,他就闹得安家不得安宁。
这下安大亮还有什么不明白了,这是把想把他们崔家当软柿子捏了,安大亮当下就要撕破脸来,却听到身后的崔景蕙忽然轻声的开了口。“这事,得去叫村长来,最好把下河村的村长也叫来。”
“哼,那就在这里等着!”安大亮想了想,是这个理,当下瞪了一眼,转身对两个小姑娘说道,“你们两个进屋里去,这是就交给我了。”
“爹,你小心点。”春莲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拉着崔景蕙进了屋子,安大亮自是喊人去寻了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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