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一头热汗的临西已经不知道自己这个姿势做了多久了。
可迟迟不见安诺动笔,她一副我很认真的样子,看看自己再看看画布,手里的笔就是不落下,临西心里急。
画室外,君果呆呆的看着君心,半天都没说一个字了。
“我觉得,安诺有毒。”君心像是做总结陈词一般,叹了口气:“这孩子不能再留下了,姐,我陪你出去走走,去北海道怎么样?富士山看雪也行,要不我们去巴黎,反正陪着你散心是我的任务。”
君果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君心的肩膀:“小弟,你的思想有问题了。”
君心不吭声了。
“你比安诺大多少知道吧?十五岁九个月,也就是说你都要十六岁了,她才出生,对不对?”
君心点头。
“她十八岁,你已经三十四岁了,你觉得有可能吗?”君果单手托着腮:“那画面无法想象。”
“姐啊,你想多了,现在回答我,送走不送走?”君心有些烦躁,嘟囔了一句:“不然我需要找个心理医生了,你说我这些年怎么活过来的呢?怎么就被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折磨了呢?”
君果郑重其事:“找个女孩子恋爱吧。”
“停!停啊!我没那个心思。”君心立刻拒绝。
“那你总盯着个小豆芽干什么啊?”君果有些急了,这招灾的体质啊,君心怎么就不开窍呢?
君心起身就走,带着几分落荒而逃。
走到后面的花园,随便找个石凳坐下,君心也犯愁了,他真没想怎么样,可是就觉得安诺可爱到让人心里不舍。
怎么形容呢?珍藏!对,就是这样的感觉,他发现自己想要把这个小丫头片子藏起来,慢慢看着她长大,就是陪着她,每天看着她古灵精怪的犯迷糊,心里就舒服。
可,这不正常。
君心确定自己这样的想法不正常,如果长大了呢?安诺长大之后呢?
细思极恐的他有些烦躁的甩了甩手:“送走!一定要送走!”
画室里,临西忍不住问:“安诺,怎么样了?”
安诺立刻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很快就好了啊,很快的。”
然后就下笔了,那姿势专业的让临西都怀疑,怀疑安诺的梦想一定是当个画家,而他绝对不会阻碍安诺追求梦想的,虽然心里觉得更应该把她关在家里,慢慢等她长大。
时间太调皮了,临西觉得度秒如年,安诺觉得时间不够。
两个人的心情走进了两个极端,临西只能忍,一直忍着,浑身僵硬了也不动一下,尽职尽责。
好久,安诺终于放下了画笔,小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临西立刻问:“好了吗?”
安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表情痛苦。
临西立刻扯掉了摆造型用的床单,脚都酸麻了,不过还是很期待的走过来:“让我看看。”
安诺立刻站起来,伸开手臂挡住了画板,摇头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看!”
临西微微眯起眼睛:“没画出来?”
“不!我画出来了!”安诺像是极力证明自己似的,口吻强硬。
“哦。那应该让我欣赏一下的。”临西转身,故意摆出一副很失落的样子,去拿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不给看就算了。”
“临西。”安诺声音从后背传来。
临西回头:“嗯?”
安诺吞了吞口水,两只手绞在一起,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给你看,但是你别太惊讶行不行?”
“嗯。”临西笑了,看着安诺一点点儿的挪开了小身体,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僵硬、石化、崩塌了。
画布上的是什么东西?这是临西第一反应。
紧接着就知道那是自己了,因为那个摆造型的床单画的至少像床单的样子,自己坐着的方台也的确是方台的样子,所以,推测上面坐着的是自己。
可,这也太离谱了吧?简直不忍直视。
“你、你画的是我还是个猴子?”临西不想承认,安诺画的那个坐在方台上的人,更像是被脱了毛的猴子,那眼神!那脸上的线条!那黑不溜秋的手,手指都是变形了的。
安诺走过来,拉着临西:“也许是角度问题,你站这边儿看就像了。”
临西跟着她换了个角度,叹了口气:“嗯,像了,真是太像了,明摆着一只猴子,成精的猴子。”
“临西!”安诺气得跺脚。
临西立刻顺毛,拉过来安诺的手,声音温和:“好啦,至少像点儿什么,我很喜欢。”
“骗人的!”安诺都要哭了,她不知道原来人体素描那么难画。
她看果果姐画的时候很轻松的,结果自己竟画成了这样,临西自己都说像是猴子。
“不骗你,这幅画我回去裱好,就挂在卧室里,行不行?”临西俯身,问。
安诺摇头:“办公室!挂在你的办公室里!有人问你必须承认这是你,是我冷安诺画的!”
临西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点头,那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有几分决然:“好,就办公室!行了吧?”
安诺破涕为笑:“嗯,行了,再让我看到你嫌弃我,我就让恬恬把这幅画挂在你家大厅里。”
临西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急忙摇头:“不嫌弃,不嫌弃,我喜欢的不得了。真的,我发誓。”
安诺过去,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这幅画,回身递给临西:“那你走吧,带回家去,下次我去的时候要看到。”
“你不跟我回家?”临西皱眉。
安诺看看窗外,正坐在躺椅上看书的君果,摇了摇头:“果果姐没让我走,我要陪着她的。”
临西没强求,两个人牵着手走出来。
“收拾东西,回去吧。”君心出现在门口,脸色一点儿也不好看:“不用你再陪着果果了,我们要去北海道。”
临西心头一喜。
安诺却狐疑的看向了君心:“君心哥哥,你这是讨厌我了是吗?在下逐客令吗?”
君心一下就噎住了,她太天真,这幅样子让他不知所措,更多的焦躁,内心乱七八糟的焦躁。
安诺垂下头:“那我去和果果姐道别。”说完,就落寞万分的走向了君果。
临西斜了一眼君心。
君心皱眉:“你真把我当成敌人,那就要成为我的对手,不然,我真不保证她长大了就是你们格云瑟家族的少夫人!”
“你想多了,大叔!”临西不客气,迈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