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别墅前,安木槿的车停下,拿出来钥匙却发现门是虚掩的,整个人一震,轻轻的推开门,房间里没有开灯。
但她听到了轻轻的叹息声,身上的寒毛都站起来了,咬了咬牙,选择走进去。
因为那声叹息太熟悉,虽然许久不见,但这叹息声分明就是凤戎!她绝对不会听错的!
走到门口,尽量放低脚步,从半掩的门可以看到房间里有微弱的灯光在跳动,她知道凤戎没开灯,但点了蜡烛。
“老伙计啊,当年的事情闹到了今天的地步,怎么办?”凤戎的声音传来,安木槿下意识的贴在了墙壁上。
手微微攥成了拳头,凤戎出现在自己的家里,不是意外,是一直都在等自己回来?
“现在啊,我算是懂了,你当初离开的时候敲我的桌子警告我,说身边有人唯利是图,果不其然啊。”凤戎说着,点燃了一根烟:“有一个人一直盯着我,不管我多么小心,都有把柄落在那个人手里了,老伙计,当年你为什么不听话呢?对了,我今天也做了一件事,不过还好,没人会发现的,只是委屈了你啊,老伙计,你的女儿我没办法照顾下去了,谁让她嫁给了冷慕寒呢?”
安木槿想到了黎允儿的死,心就往下沉,怀疑被印证了,那就是凤戎没动手,而锦绣动手一定是凤戎授意的。
“其实,没什么愧疚的,只是没照顾好丫头,总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已经结束了,如果丫头够聪明呢,我还能保得住她一条命,也算是对你有交代了,好了,我回去了啊。”凤戎碾灭了烟蒂,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安振国的遗像,沉声:“我也该退休了,一辈子杀了不少人,不过没后悔过。”
走出房间,看了一眼虚掩的门,凤戎没有犹豫的走出去了。
安木槿确认他走了,才从隔壁房间里走出来,来到门口检查了门锁,松了口气,快步去了放着父母遗像的房间。
房间里,长明灯跳动着小火苗,在桌子上放着一枚勋章。
安木槿坐在了凤戎刚才坐在的椅子上,看着遗像里的父亲,小脸都要滴出水来了。
凤戎说没后悔过,但她后悔!
后悔没有防备,后悔太过相信了,至于他说自己身边有唯利是图的人,安木槿嘴角抿成了一条线,骗死人有用吗?唯利是图的人坐在这里,说唯利是图,一点儿也不好笑的冷笑话!
书房,安木槿打开灯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书房已经几乎被搬空了。
掀开书柜下面的板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铁盒子,打开铁盒里面妈妈手写的故事书还在,终于松了口气,关掉灯,回到爸爸和妈妈的房间,坐在椅子上打开。
一页一页,娟秀的字体讲述着一个波澜壮阔的故事,从少年从军到夜鹰指挥官再到被惩罚,戛然而止。
站起身,安木槿看着父母的遗像,声音轻轻的:“爸、妈,你们的女儿走的路没有错,所以不要担心,不用任何人保护,照样可以活的精彩。”
说完,离开了房间,推开门,愣住了。
凤戎就站在对面,目光落在了安木槿怀里抱着的本子上,沉声:“给我,孩子。”
“为什么?”安木槿毫不意外,因为她的车就停在门口,凤戎会看见的。
凤戎往前一步:“因为你完全可以好好的回去做冷家少夫人,并且以后都会很幸福。”
“凤伯伯,幸福是什么?”安木槿问。
凤戎走到安木槿旁边,站稳,看着外面街道上路灯的光亮说:“普通百姓,平安是福,商贾之家,财富是福,军旅之家,荣誉是福,而你,都可以拥有。”
“用那么多人的命,换来的福,能享受的起吗?”安木槿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等我,是想要知道凤梧的下落吧?”
凤戎微微皱眉。
安木槿迈步离开,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凤伯伯,如你所说,不后悔。凤梧与我,毫不相干。”
凤戎没有追安木槿,就看着她坐进车里,再离开。
夜色中,站了许久许久,都不曾离开,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在大门口看到了全副武装的军人,这些军人没有给他敬礼。
又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漫步走进去,很慢,一步一步走向了大厅……。
安木槿刚可以看到自己家的大门,就看到了冷翊,她站在大门口,往这边儿张望着,她知道,冷翊在等她,等她回家。
嘴角就有了温暖的笑意,车子加快速度,到门口停车:“妈。”
“开到车库里去,我关大门。”冷翊摆手,不让安木槿下车,连声说。
安木槿缩回头,开车入库。
安木槿来到客厅,一眼看到了在啃着自己薯条的季糖糖,过去给她脑门一个爆栗:“馋丫头,偷吃我的零食。”
季糖糖捂着脑门,笑嘻嘻的看着安木槿:“喏,我吃你零食可是有回报的,这么抠门,我就闭嘴。”
“回报?你个贪财的丫头竟然吃点儿薯条就可以了?不要钱了?”安木槿放下妈妈给写的童话书,坐在沙发上。
冷翊送来了热果汁,笑看着两个人:“你们两个啊,我再去炸,多得是呢。”
安木槿立刻过来抱着冷翊的手臂:“才不要呢,累坏了怎么办?喏,故事书,妈你看看,我和糖糖聊天。”
冷翊拍了拍安木槿的手臂,没说什么,坐在旁边拿起来了故事书,翻看看了几眼,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认真到都没听季糖糖和安木槿聊天内容。
“真的?”安木槿看着季糖糖,不敢相信她说的。
季糖糖擦了擦嘴角:“对,真的,吉维尼小镇黑帮火拼,最终两败俱伤,有许多人被送去了医院。”
“你怎么知道的?”安木槿问。
季糖糖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安木槿,声音凝重了:“大嫂,别忘了当晚我也在吉维尼,而且,我爸是个很了不起的私家侦探。”
安木槿倒吸了一口冷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抓住季糖糖的手的时候,还是止不住颤抖:“他们呢?他们都在哪里?”
“所有不该死的人都在,不过失踪了四个人。”季糖糖看了一眼冷翊,压低声音:“七叔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