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的确。”
春雨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对于贫苦的人来说,税收的确是件残忍的事情,但是,每个国家都有税收,如果没有税收的话,国王也会饿死。”
雷加说道:“你看,国王和贵族们明明是靠人民来养活的,却反过来骑在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这难道不是真正的残忍吗?更何况,一枚金币对富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却是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有多少王国贵族会对这样的家庭开恩呢?”
春雨夫人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直在为自己领地的居民减税,可她自己很清楚,如果一分税都不收的话,双鱼领地就无法给国王缴税,如果自己多年不给国王缴税,那么她这个领主就会被裁撤,而新的双鱼领主必然就会加重领地的赋税——
那样一来,苦的还是领地的居民。
雷加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吃鱼,总好过吃人。”
春雨夫人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关于税收的问题,实在是我无法解决的,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雷加翻动了一下烤架,笑着说道:“你刚才说你对那种怪鱼有印象了,何不说来听听?”
春雨夫人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对雷加说道:“我不确定,那只是我很小时候所听来的一个故事。讲故事的是我们家的厨娘,但又好像是女仆——总之,是个胖胖的老妇人。她讲了好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其中一个故事里,就提到了会凭空消失的这种怪鱼,她把那种鱼当做是我们奔流人的祖先,并尊敬的称之为:龙鱼。”
“奔流人的祖先?龙鱼?”
雷加顿时来了兴致,挪到春雨夫人的身边,说道:“正好烤鱼还需要一段时间,那你就来给我讲讲那个故事吧。”
春雨夫人不太情愿的抿了抿嘴,“我于嘛要给你讲故事听?你刚才那么残忍——”
雷加回答道:“说不定我听了你的故事,现那种鱼真的是你们的祖先,我就不吃它了呢?”
春雨夫人想了想,很快就点了点头,“好吧。”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一边往烤鱼上洒研磨好的草药细沫,一边娓娓讲述道:
“故事生的时间是一万年前,那时候人类还都是龙族的奴隶。但龙族们高高在上,只把人类当做蝼蚁般的存在,因此当时大部分人类并不像如今的奴隶这般痛苦,自由度也更高一些。”
她若有所思的吸了口气,“这一点其实很奇怪,当一个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种族统治我们的时候,我们反而更自由,而当我们人类自己统治自己的时候,反而过的很辛苦。我一直不相信这一点儿,但看了好多古籍,却现这一点很可能是真的。”
雷加说道:“这只能说明人类在对待同种族的时候,比其他种族更狠毒——还是继续讲你的故事吧。”
春雨夫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一个人类聚居的小山村里,有一天,山洪突如其来,冲毁了山村以及山村周围的一切。一个人类男子钻到木箱里避难,同时救下了一条奄奄一息的龙鱼。”
“那条龙鱼很漂亮,但面对人类,它也很害怕。龙鱼属于亚龙物种,并非真正的龙族,而是龙族喜欢吃的食物之一。龙鱼很害怕自己成为人类男子的美餐,可它又身负重伤,无法独自在洪水中生存
“木箱在洪流中漂浮了三天三夜,那名人类男子忍住饥饿,始终没有去吃那条龙鱼,而是把它当成了相依为命的朋友,替它遮风挡雨。于是,三天后洪水退去,龙鱼的伤势也差不多痊愈,隐身飞腾在空中,离开了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忘掉了,回到自己的家园,开始漫长而艰辛的重建工作。他无父无母,无兄无妹,重建工作大大落后于同村的其他人。不仅如此,每次他辛辛苦苦找来的盖房木材,一转身就会被其他人偷走。一些人甚至仗着人多,对他明抢豪夺。”
“就这样一连忙碌了好几天,别人家的房子慢慢建起,而他自己的房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每天晚上,他只能住在自己挖掘的地洞里,跟鼹鼠睡在一起。”
“可是,奇怪的事情却在夜里生。每当那些抢走男子木材的房屋快要盖好的时候,房屋就自动坍塌,原本属于男子的木材就会回到男子的地洞旁,码放的整整齐齐。”
“一开始,那些用心险恶的人们以为是那男子故意捣乱,于是趁着夜色把男子堵在地洞里,纵火把木材点燃。木材燃烧后,借着风势,烟立刻就灌进了地洞中。”
“那男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他身边的鼹鼠却用锐利的爪子帮他打通了一条逃走的通道。而更惊奇的事情是,原本固定的季风,突然改变了方向,将烟雾和火焰吹向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们。”
“顷刻间,刚刚建好的山村就变成了一片火海。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类,虽然逃过了山洪,可最终没有逃脱烈火对他们的审判。”
“等那男子从地洞中逃出来以后,他看到整个村子都在燃烧。惊呆之后的他不敢回到村子,于是在一处地势低洼的河谷旁住了下来。他刚打好了地基,那些木材就自动飞来,木材非的很缓慢,就好像无形中有人在托举着它们一样。”
“就这样,年轻的人类男子盖好了自己的家。人们都嘲笑他不在高处建房,房子迟早还要被洪水卷走的。可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洪水。有一天,一个漂亮的女人笑吟吟的走进了他的房屋,说是来拜访她的邻居……”
听到这里,雷加忍不住打断了春雨夫人的讲述,“前面的都好理解,所谓的木材自动飞来,我想也是隐身了的龙鱼暗自搬运,可这自称邻居的漂亮女人是谁?难道龙鱼也能幻化成人类?它们不是亚龙种吗?”
春雨夫人不快的抿了抿嘴,“说了只是故事嘛,如果你嫌弃我讲的不好,那就算了。”
雷加连忙笑了笑,“谁说你讲的不好,我就是听的太入迷了,所以才产生了疑问。你别管我,继续讲吧。”
春雨夫人白了他一眼,继续讲述道:“男子见到漂亮女人,立刻就坠入了爱河,可是女子却只在男子家里过了一夜,就消失不见了。男子从此茶不思、饭不想,到处去寻找女子的下落,可找了整整一年,都没有一点消息。”
“就在男子绝望的想要放弃的时候,时隔一年,女子又出现在他面前,怀里还抱着一个数月大的婴儿。男子喜极而泣,追问女子这一年来的行踪,女子却笑着说春宵苦短,明日再说。”
雷加不禁哈哈一笑。
春雨春雨白了他一眼,红着脸继续讲述道:
“可是到了第二天,当男子苏醒过来的时候,女子又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他们的孩子。男子虽然心中痛苦,但有了孩子,总算是有了些许安慰。”
“就这样,又过了一整年,女子再次出现,怀里又抱着一个新生不久的婴儿,还是同样只与男子过上一夜,随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把孩子留下来给男子抚养。”
“第三年也是如此,第四年也是如此,除了得到了四个逐渐长大的婴儿,男子一无所获。男子苦苦思恋着女子,可每一年却只有一次见面相爱的机会,这对他来说无疑是种巨大的折磨……”
“在第四个年头时,他求女子留下,可女子却告诉他,他什么都不能问,否则,连一年一次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此时,烤鱼的香味已经飘满了整个洞穴。为了把春雨夫人的故事听完,雷加故意灭掉了一部分火焰,继续反转烤架,同时示意春雨夫人接着讲下去。
春雨夫人稍稍清了下嗓子,说道:“于是,一夜缠绵之后,女子再度离开了男子。男子带着四个孩子,每天扳着指头度日,盼望着第五个年头早日到来。”
“女子刚离开不久,一个陌生的旅行者就来到了河谷,求宿在男子的家中。他看到男子孤身带着四个孩子,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就询问缘由。男子便把自己的痛苦煎熬说给旅行者听,旅行者听后哈哈一笑,对男子说这有何难?男子立刻央求旅行者教他留住心爱女子的办法。”
“旅行者低语相告后,第二天就离开了。男子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第五个年头。女子就像其他四次一样,抱着一个婴儿出现在他的面前。男子先是像往常一样,哀求女子看在孩子的份上永远留下,女子虽不舍孩子,但还是告诫他不要过于贪婪。”
“听了女子的话之后,男子遂不再多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度过了白天。到了晚上,女子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