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萧与尧君素说了许多话，肺部不适，咳嗽了几声，被尧君素要求赶紧休息，躺下渐渐睡去。
从寝殿出来，去了书房，和易已经等在那里许久。
“王爷，几个婢子年龄尚小，哭哭啼啼，并未问出什么来。”和易回报。
“是你的手段不行，还是那几个婢子演得真切。”尧君素漆黑的眼神冰冷摄人。
“王爷，奴才已经使了各种手段。”和易道，“每个人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那我问你，谁挑的头，第一个上去推攘唐萧的。”尧君素道。
“这个奴才没有问。”和易道。
“你去给我到柴房将挑头的那个给我带到这里来。”尧君素敲着桌子，又道：“其她的全部都卖出京城去。”
“是，王爷。”和易道，“需要连夜送出去吗？”
“你说呢？”尧君素扬声道。
“奴才明白了。”和易道。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和易领着一个圆脸的婢子进了书房。
婢子看见王爷尊颜，急忙跪倒在地，哭哭啼啼道：“奴婢叩见王爷。”
“抬起头来。”尧君素道。
哭哭啼啼的婢子慢慢抬起头来，“王爷，奴婢真的没有推姑娘下水。”
“本王何时说是你推姑娘下水的。”尧君素道，“你是第一个发现他站在池边的人，又是第一个上前推攘他的人？”
“王爷，奴婢与其他几个姐妹拿着您大婚用的装饰品，要去后花园装饰树木，不料远远竟瞧见一个男子。”婢子哽咽着说道，“奴婢与其他人都十分害怕，如何一个男子竟然敢到后院来，于是，便上前与他理论，谁知不知怎地他竟落了水。”
说完话，婢子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奴婢实在不知道他是个姑娘，如果知道，奴婢等是万万不会与姑娘理论的。”
“哦？”尧君素审视着跪着的婢子，一张圆脸看起来人畜无害，虽然哽咽哭泣，但是说话的逻辑清晰自然，丝毫不慌张，与唐萧说的竟然一模一样。
精光突然闪过尧君素的脑海，“你一个小小的婢子，为何不等主子前来，就敢私自做主带着别人与他理论！”
“奴婢是护主心切。”婢子道。
“护主？”尧君素问道，“谁是你的主子？”
“王爷是奴婢的主子。”
“我又不住后院，你来护什么？”
“可是后院住着侧妃娘娘。”
“云裳？”尧君素冷笑，“你一个最末等的粗使婢子，有什么资格护着本王的侧妃？以你的资格恐怕连本王的侧妃都没见过吧。”
“不，王爷，奴婢见过云裳侧妃，她美丽温柔，心地善良，是奴婢最大的恩人。”婢子答道。
“哼……”尧君素呵斥道，“是不是云裳让你推姑娘下水的。”
“我没有推姑娘下水。”婢子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尧君素拍了下桌子，“你还敢狡辩，和易，你给我将她的舌头拔下来。”
婢子圆睁着眼睛，看着逐渐走进的和易，眼睛里露出惊恐之色，不断往后退，和易左手钳制住婢子的脸，右手拿着刀，就要将她的舌头割下来。
正在此时，云裳推门而入，跪下，求情道：“王爷，求您饶了翠儿……”
和易转头看向尧君素，松开了婢子。
婢子失声痛哭，道：“侧妃娘娘，您不必为奴婢求情，奴婢死不足惜。”
婢子看着云裳片刻，转头又道：“王爷，是奴婢推她落水的。奴婢该死，请王爷此刻纠结过了奴婢的性命。”
“不，翠儿……”云裳上前，拦阻婢子。
婢子抱住云裳的腿，眼神里全是决绝，示意云裳不要再开口。
“谁给你的胆子，敢推她下水。”尧君素眉眼间全是戾气。
“没有谁，是奴婢讨厌她，恨不得她死。”婢子哭着说道。
“你与他并不相识，如何有这样大的仇恨。”尧君素呵斥道，斜眼看了看云裳，满脸的嫌弃。
“奴婢父亲是个烂赌鬼，要将奴婢卖给妓院，云裳侧妃出去采办时救下奴婢。奴婢自卖入王府，想报恩侧妃娘娘。”
“奴婢眼瞧着娘娘对王爷衷情深种，王爷却总是去前院瞧那个唐书办。每每这个时候，奴婢就看见侧妃娘娘伤心落泪。”
“我仔细观察，发现那个唐书办竟是个女子。那日，正好有机会，奴婢突然鬼迷心窍，想只要那个唐书办死了，娘娘就再也不用落泪了。所以就使了手段，将她推下水去。”
“一切都是奴婢的错，王爷，请赐奴婢一死。”婢子道。
“云裳，我问你，可是如此？”尧君素冷冷地看着云裳。
云裳眼里凄惨如死灰，道：“妾不知，她竟藏着这样的祸心。”
“那即刻便杖杀了吧。”尧君素道，“拉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听到一点声音。”
和易即刻上前拖着翠儿出了书房。
云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愣愣的站在当地。
尧君素上前一脚将云裳踹翻在地，“云裳，这次唐萧无恙。若是她出了事，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尧君素又往前一步，凌厉地看向云裳：“我现在郑重地警告你，以后，你若是再痴心妄想，做出伤害唐萧的事情，我绝不会饶过你。”
云裳跌倒在地，连唇角都渗出血来，温柔漂亮的脸蛋儿瞬间痛苦扭曲，“她有什么好，她又为你做过什么？”
眼泪顺着云裳的脸滑下，“我为你做了多少，你该知道的。”
“我不想听，云裳。”尧君素脸色铁青，“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娶你做侧妃，你若做不好你的本职，休怪我不客气。”
尧君素转过身去，满脸的嫌弃，看也不看她，一脚踢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云裳伏在地上，嘤嘤哭泣，她不断地捶打着冰冷的地板，“尧君素，你付我，你总是付我。是我自小陪着你长大，是我为你打点贾罗仪，是我为了你，被那两个畜生玷污，是我到江南去为你采办，为你选美，是我，都是我，一切都是我为你做的。”
“我不服气，我不服气，那个贱人，她不仅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还三翻四的伤害你，无视你的付出。”云裳眼睛刺红如血，“为什么，为什么，清明？我恨你，我恨你，唐萧！”
云裳伏在地上哭了许久，终于站起身来，整理整理了鬓发，将步摇扶正，端端正正地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