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气转暖,对于大宋百姓来说,这个寒冷难捱的冬季终于过去了。可春耕的到来,又让他们愁白了头发。
由于去年冬季太过寒冷,为了不被冻死,张老汉一家五口不得不调整饮食结构多吃一些稠饭,让身体有足够的热量来抵御寒冷。
可如此一来,一家人虽然躲过这个漫长的冬季,但是留给来年春耕的种子也被吃完了。如今到了春耕时机,却是无种可种。
《荀子·王制》记载:“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时不失者,故五谷不绝。”在农耕文明之中,农民缺失四时之一会饿肚子,缺失四时之二会被饿死。
而像张老汉一家,冬天藏种已经没有了,那么再错过春耕,他们一家迟早会被饿死。而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孤例,而是在整个大宋都很普遍。
张老汉蹲坐在自家门口,紧了紧自己的破袄,当住了早上还有寒意的春风。他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只能去向镇上的乡绅借贷了。”
他招呼一声,让自己两个儿子拉了一辆平板货车就朝镇上去了。一路上张老汉发现,前去镇上借粮的人不少,张罗汉脸上重新有了一些愁容。
一旁拉车的大儿子看出了自家老爹有些不对劲,于是开口问道。“爹,你怎么了。”
“我们快些走,我怕晚一些就借到不到粮种了。”张老汉催促着自己的大儿子。
大儿子一怔,然后猛然明白了老爹愁绪何来,他也不吭声,只是脚下明显加快了几分。后面推车的儿子也听到自家兄长和老爹的对话,他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也不再吝啬力气,推车的手臂也明显加上几分力道。
老天爷好像并没有眷顾张老汉一家,当他们来到镇上乡绅家宅的时候,被告知今年的粮种已经全部借完了,让他们到别家去借。
“没有种子,耽误了春耕,我们一家会被饿死的,管事你行行好,就借一点种子给我吧!”张老汉拽着来人的衣袖苦苦哀求。
管事使劲将衣袖从张老汉手中抽出来,面容冷淡的说道:“府里的存粮确实已经借完了,我就是再可怜你一家也是无能为力。而且,不光是你一家借不到粮,自你们往后来张府的都是借不到粮的。”
听到管事这样的回答,张老汉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张府门前,口中低声哭诉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不光是张老汉崩溃了,身后还有十几家人也都崩溃了,他们双目无神,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瘫倒在地,失声痛哭。
管事见张老汉一众人等全部在张府门前哭诉,实在是有失体统,于是大声说道:“你们与其在这里哭诉,还不如去县衙看一看能否借到种子。”
张老汉听了管事的话,迅速爬起身来,招呼自家两个儿子就往县城方向去了。走在路上,大儿子问道:“爹,我们真的要去县衙借粮种吗?县衙借粮可是一倍半的利率啊。”
张老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什么利率啊。现在主要的就是让我们一家子能活下去。”
大儿子见此,也沉默了下来。他关心利率是因为怕自家将来还不上借贷,从农户变成佃户。如果他家还是农户,他还能套上老婆。如果变成佃户,那么他们一家养活自己都难,哪里有于地再给他讨老婆。
大约在午后两三点,张老汉一家终于来到县衙,找到相关官员,却被告知今年没有下放的青苗贷,府库中根本就没有粮种。
听闻此消息,张老汉父子三人绝望了。张老汉更是大声哭诉世道艰难,逼人去死。
那小吏喝道:“县衙重地,不得喧哗。”
张老汉等人被小吏如此一喝,赶紧收了眼泪,连连给小吏作揖就准备回去再想办法。就在张老汉将要走出县衙的时候,那小吏开口说道:“看你们可怜,我给你们指一条活路吧。”
张老汉赶忙回过头来快走几步,将几枚铜钱塞到小吏手中,陪着笑脸道:“官爷您说。”
小吏不动声色的将铜钱收好,说道:“城外往东十二里外有一座道观,他们可能还有粮种可借,你可以去那里。”
张老汉听完,对小吏千恩万谢,然后赶紧朝城外走去。小吏见张老汉一家消失在眼中后,小声自语,“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竟然会下令今年不准向百姓借贷。还要求我们配合将前来借贷的百姓引往道观,这不是将白花花的银子往外送吗?呸!一群尸位素餐之辈。”
这边张老汉一家,经历了几番波折,终于在道观中借到了今年的粮种。同时将一座神像请回了家。而这样的例子,在大宋境内何止千万。
大宋百姓的困苦,却成就了道门的伟业。在上千万信徒的日夜祭拜下,利用灵材铸就的神像开始通灵。各地道观中的神像陆续通灵,纷纷将消息传回武夷山。
武夷山,三清殿。
鹿清笃盘膝而坐,双手掐太极印,一道七彩火焰从中飞出,缓缓祭炼着一枚一枚印玺。这枚印玺也不知是何种材质制成,色呈青金,其上众多细小符文环绕,尽显神秘。
鹿清笃睁开眼,其中疲惫之色尽显,但微微弯曲的嘴角却又表明其喜悦的心情。“利用佛前青灯祭炼,历时四十九日终于将这枚器胚给炼成了。接下来等我神魂突破显形,拥有白日出游,一日千里之能,就可以神游大宋去各地道观收拢权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