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www..com)”万璟迁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径直将手中的朱砂笔搁在案上,他朝着云姬招了招手,柔声道:“你来。”
“是。”云姬的内心忐忑,但是面上却依旧装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万璟迁执起云姬的手,眼神带着复杂的云姬的身上扫过,微微眯起眼睛:”告诉朕,你在这后宫之中委屈吗?”
云姬的身子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一般,半晌之后,云姬才微微的仰起头来与万璟迁对视一眼,头轻轻的摇了一下:“云姬不觉得委屈,能够得到皇上的如斯宠爱,是云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唉……。”万璟迁叹息了一声,松开了云姬的手:“方才老六跟老八来跟朕求情了,让朕彻查彩贵人中毒的事情,说是万万不可以冤枉了你啊。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云姬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面色微变,手指在衣袖里面相互的搅弄着,一言不发。
心头思绪万千,也不知道这六皇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会替她求起情来了?
万璟迁看着云姬的样子,好气又好笑:“那天你在荷花池边救了老八,他们心里都明白着呢,大概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还个人情给你。”
“唔。”云姬淡淡的唔了一声,低垂着眉眼,喉头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半晌之后才发出声音来,声音像是一块浮在水面上的冰,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八皇子是好人,他只是顾念云姬上次的恩情罢了。”
万璟迁的眼神细细的在云姬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看的云姬心中微微发颤,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万璟迁的眉心微微的蹙起,一只手搭在云姬的肩膀上,试探一般的开口道:“告诉朕,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经知道彩贵人为什么中毒。”
云姬的身子僵硬在原地,许久之后才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瓣,苦笑一声,声音沙哑的道:“是,云姬心里很清楚。”
皇上为何会这么问她?云姬的心中闪过一丝的疑惑,在思及彩贵人的身份之后,顿时明白了过来。
万璟迁看着云姬略带苍白的脸色,心中万千情绪涌动,但是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云姬忽然朝着万璟迁福下身子去:“云姬斗胆,请皇上不要再追究此事。”
云姬的声音虽然清脆,但是细细咀嚼之下才会发现她的声音之中隐隐的带着一丝的委屈。
万璟迁看着云姬又对自己行礼,眼神之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他的手虚扶了一下云姬,声音之中带着无奈与万千感慨:“占卜师当真是心如明镜啊。”
彩贵人是送来和亲的,若是在此时追究了她,那两国之间的邦交也许会破裂。云姬啊云姬,这次着实是委屈你了。
云姬的唇瓣微微的勾起,浅浅的扬起一抹不甚真心的笑意:“能够为皇上排忧解难是云姬份内的事。”
万璟迁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眉心微微的拢了拢,目光望向书桌上一大叠的奏折,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疲倦的道:“你先回宫歇着吧。”
“是,云姬告退。”
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云姬被一脸愤怒的万平信给拦住了,万平信的两只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的看着云姬,眼睛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没有好气的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简直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嗯?”云姬的眉心一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万平信,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清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笑靥生花:“八皇子这是怎么了?”
“你!”万平信看着云姬一副轻飘飘不甚在意的样子,心里简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般的疼痛难当,他的牙齿在口中摩挲着,脸憋得通红:“今日我跟六哥冒险去为你求情,结果你居然求着父皇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了!”
万平信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般,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云姬清亮的眸子:“你说,你这是不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要知道六哥为了替她求情,都受了那么重的伤,结果居然换来这样一个结局,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云姬的眸底染上了一抹复杂的光芒,她的唇瓣微微上翘,但是那笑意未曾到达眼底就消失了,声音也变得冷冽了起来,她冷哼一声,一点都没有给万平信面子:“是我求着你们去求情的吗?我要怎么做事应该还轮到你们来教我吧?”
“你!”万平信伸出一只手指着云姬的鼻尖,似乎想要反驳,但是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着急的在原地直跺脚,脸越加的通红了起来。
“八弟,你怎么跑来打搅占卜师了?”万苻坚的声音在两人的耳畔响起,云姬的唇角一勾,毫不掩饰的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心里暗暗的想着,你在这里装什么装,你这个草包弟弟还不是在你的指使之下才跑来找我麻烦的!
云姬侧过头去冷冷的看着万苻坚,此刻的他头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纱布,虽然是如此,但是却一点都没有损害他俊美的五官。
“占卜师,八弟鲁莽,得罪你了。”万苻坚无视云姬的眼神,微笑的对着云姬道。
云姬的唇瓣微微的撇了撇,冷声道:“你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跟他一般见识!”云姬停顿了一下,目光停留在他微微渗血的纱布上,语气柔软了起来:“你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吧。”
万苻坚的手轻轻的在自己的头上拂过,唇瓣始终都挂着浅浅的笑意,但是眸底却是万千情绪涌动:“无碍的。”
“呵呵。”云姬呵呵的轻笑了出声,一字一句的道:“若是破相了,我会于心不安的。”
“占卜师言重了。”万苻坚的眸光一按,一只手扯起自己的衣袖,屈指一弹,掸了掸衣袖上压根就不存在的灰尘,嘴角缓缓勾动,毫不在意的说道:“更何况男人留下一点疤痕,算不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