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清在心里算计着时间,掐着点儿到了上房,果然老夫人正在气头了,见姚可清是送画来的,也没多问,只把画留下了就把姚可清打发了。
吸取来的时候的经验,回去的时候姚可清一口答应了老夫人本是嘴上客气说要派人送她的话,有老夫人身边的丫头随行,姚可清一路无事的回到了公主府。
晚些时候一打听,才知道老夫人这回是真的动了怒了,直接让人把宋子科压在二门外扒了裤子痛打了三十大板,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宋子科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被扒了裤子挨打,又被那么多下人看着,恼怒之下还没等三十板子打完人就晕过去了,可是老夫人也没就这样饶了他,用水泼醒了接着把剩下的板子打完了才把人抬到二房去,宋二夫人听到消息后都来不及去求情,宋子科就一身血的被人抬回来了,别的也就顾不上了,急忙忙的请了大夫来给宋子科治伤。
姚可清听完直咂舌,“老夫人下手竟然这样狠?”她与老夫人接触不多,以她仅有的少量关于老夫人的印象来看,只以为老夫人性子暴躁不讲理,完全没料到老夫人会有如此狠厉的一面。
桃子道,“老夫人对二少爷不满久矣!先前老夫人身边一个丫头好好的突然上吊死了,据说就是被二少爷糟蹋后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只是二少爷乖滑,一点儿把柄也没留下,老夫人有心为那个丫头讨个公道,却无计可施,心里憋着气呢!这时候纤纤就送上门来了,新仇旧恨一起,老夫人会放过二少爷才怪!二少爷娇生惯养的,哪受得住三十板子,听说整个下半身都要打烂了,抬回去的时候,血滴了一路……”桃子说着觉得血腥的很,不由连连皱眉,却又觉得宋子科是活该。
宋子科轻视老夫人的那番话纤纤肯定也全部告诉给了老夫人,老夫人下手自然更不会留情面。
姚可清听了宋子科的惨状觉得十分解气,今天宋子科欲轻薄她在先,后又伤了绿衣,三十板子算是便宜他了!
“绿衣那边给她放三天假,让她好好歇歇,虽然大夫说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小孩子身子骨弱,大意不得!”姚可清叮嘱道。
桃子应下了,“您放下,有红玉在,不会有事的!绿衣是她亲妹子,她照看的仔细着呢!”
正当姚可清感慨与国公府那边的牵涉总算是断干净了的时候,宋大夫人孙氏便递了帖子要来见她。
虽然孙氏当着国公府的家,但是在长公主府还是不敢放肆,老老实实按规矩递帖子求见姚可清。
孙氏一进门姚可清就认出她身后那个丫头捧着的东西是何物了,不是别的,正是她不久前才给老夫人送过去的修补好的赝品《冬宴图》,看来今天孙氏来找她的目的十有八.九跟这幅画有关了。
先是惩戒宋子科,之后又把赝品给了孙氏,想必老夫人已经从孙氏那里拿到了两千两银子!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老夫人竟然做了真多事,姚可清都有些佩服老夫人的精气神了!
孙氏一改往常的嚣张,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客气,一进屋就开始各种夸赞,“侄媳妇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这屋子里跟我们这些俗人可大不一样,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这样亲和力十足,态度友好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的孙氏让姚可清十分不习惯,也更加警惕起她来的目的了,只静静听着她夸张的口气,并不接话。
孙氏把能夸了都夸了,也不见姚可清接话,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姚可清体贴的让人上茶,孙氏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道,“侄媳妇是大忙人,我本是不该来叨扰的,只是这事儿少不得要找个内行人,你伯母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就只能来找你了,你可一定得帮我这个忙!”
“伯母客气了!您是长辈,有事只管吩咐,但凡我能做到的,就绝不推辞!”
早就知道孙氏此行的目的,但是姚可清还是只能见她,也还是只能口是心非的说着这些场面话。明明心里是不愿意的,明明孙氏说话的口气让她很不喜欢,但是却因为各种顾虑而说着违心的话,嫁了人,终不比在家里自在……
孙氏闻言一喜,将画卷递给姚可清,“侄媳妇对这画熟悉的很,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一个时辰前老夫人让人把画给我送来,从我这里换了两千两银子走,虽然两千两银子是小事,只是这画放着看见了就觉得闹心,还是早早处置了妥当,只是我一来也不懂行,二来也没有门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脱手,听说侄媳妇你陪嫁的铺子里有个书肆,这不,我便厚着脸皮来了……”
姚可清暗叹一口气,只能将画接了过来,深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多那一句嘴,平白给自己惹麻烦,如今还要费心费神的给人卖画!
“买卖书画这事得看缘分,有的画别人一眼就看中了,二话不说便买了,可是有的画放在那儿好几年都无人问津,这一点儿希望伯母能明白!”
孙氏只要能将画卖出去,不砸自己手里,平了那两千两银子的账就行了,时间长短倒无所谓,便连连点头,“这个自然!只要这画不在我眼前让我看着闹心就行,也不求能卖多少钱!”
虽然孙氏嘴上说着不在乎能卖多少钱,心里却是盼着能把这两千两银子收回来的,要是能卖的超过两千两银子就更好了。
姚可清自然清楚孙氏心底的想法,便道,“价格到时候掌柜会请专人估价的,并且言明是代卖的,伯母尽管放心,等有人看中了,伯母可以派个信得过的人去与买家交涉!”
“一切都由侄媳妇做主就是了!”孙氏虽然这样说着,心底却是赞同了姚可清说法,所以片刻之后又补充道,“若是侄媳妇实在不放心,那我派个人去看看也无妨!”
“好!一切都听伯母的安排!我这就通知书肆的掌柜来取画,还请伯母稍坐片刻!”
掌柜的来了之后孙氏的态度就放开了许多,不再像面对姚可清时的妗傲,只差明着说这画能卖多贵是多贵了。
庆幸的是姚可清当初说的保守,这画虽是赝品,却也是古迹,画工也无可挑剔,卖两千两并不是难事,如此也能顺顺利利的给孙氏一个满意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