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雨散,宋子清搂着姚可清久久不愿松开,姚可清有气无力的推了推他,“我要去沐浴!”
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暗哑,宋子清也注意到了,便松开她,摸黑捡起中衣穿上,走到桌边,摸了摸茶壶,见还是温的,便倒了一杯端给姚可清。
姚可清身上无力,连茶杯也端不住,勉强裹着被子起身,就着宋子清的手喝了半杯茶,才觉得嗓子舒服一些,再开口声音才是自己熟悉的语调,“你先去沐浴吧!”
宋子清猜到姚可清大约是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穿衣裳,便顺从道,“好!”顺手将她的衣服给她放在手边。
姚可清穿好衣服,拉了拉床边的细绳,门外铃声响起,房嬷嬷正着急于屋内半天没动静,听到铃声立刻进来了。
点亮烛火,只见凌乱的床笫,还有地上的衣裳,房嬷嬷脸上一喜,正要给姚可清道贺,却见姚可清苍白着一张小脸低声问道,“嬷嬷,药在哪儿?”
房嬷嬷脸色一紧,忙去把药膏翻了出来,又掺着姚可清站起来。
姚可清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某个部位更是疼痛难忍,想起出嫁前一天晚上朱氏给她的那一卷东西里头似乎有能缓解疼痛的药膏,只是她自己实在没有力气去拿,只好叫了房嬷嬷进来了。
片刻之后宋子清走了过来,见灯光下姚可清脸色苍白无血色,一惊,正要询问她怎么了,房嬷嬷就已经责备他道,“小姐年纪还小,初经人事,姑爷怎么也不知怜惜些!”
宋子清难得红了脸,看姚可清此刻的模样,心里自责的很,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弥补。
房嬷嬷见状扶着姚可清去上药,姚可清对宋子清歉意一笑,算是代替房嬷嬷给他赔不是了,宋子清内疚的目光看的她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床笫之事本就是她作为妻子应尽的责任,可是奈何自己身子不争气,还连累他被埋怨。
到了净房门口,姚可清坚决不让房嬷嬷进去,房嬷嬷道,“小姐!您就别犟了,没有老奴扶着,您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姚可清还是摇头,“嬷嬷也别怪四少爷了,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
房嬷嬷不好过问他们夫妻的床笫之事,但是见姚可清疼成这模样还要维护宋子清,忍不住心疼道,“都依小姐的!只是好歹先让老奴帮你把药敷上再说!”
“我来吧!”宋子清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边,一手拿过房嬷嬷手里的药膏,一手揽住姚可清。
房嬷嬷虽担心宋子清不知这药的用法,但是见他有这份心也不好拒绝了,只好走开了。
姚可清连房嬷嬷都羞于面对,又怎么会让宋子清帮她上药,只抱着腿抵死不从。
宋子清无奈道,“维维,我们是夫妻!在这个世上你亲近的人就是我,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呢?”
姚可清声如蚊呐,小声道,“这是两码子事!”
宋子清反问道,“你自己看不见,又怎么上药?”
姚可清无话可说,可还是拒不脱裙子。
宋子清眉头一皱,严肃道,“维维,受了伤就要上药,你这样讳疾忌医可不行!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要生气了!”
宋子清第一次用这样严厉的口气跟她说话,姚可清一时呆住了。
见自己吓到了她,宋子清只好软了语气,“是我连累你受伤的,就算是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好不好?让我心里不再那么内疚好不好?”
他是她的夫,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人,却以这样低的姿态,用这样恳求的口气跟她说话,她又怎么忍心拒绝,终是红着脸松开了手……
那药果然有奇效,上完药不过片刻,姚可清就觉得先前的烧灼撕裂感减轻了很多,迈步的时候也没有钝痛感。
夫妻相偕着出来,姚可清发现桂圆桔子等人已经回来了,询问的看了一眼房嬷嬷,房嬷嬷微微点头。
姚可清正要找个借口出去,宋子清却突然道,“我有东西落在外院了,得去一趟,你先睡吧!”
姚可清知宋子清必是觉察到了,所以才特意避开,心里感激不尽,忍不住叮嘱道,“早点儿回来!”
宋子清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一定赶得及回来抱着你入眠的!”
姚可清的脸又是一红。
送走宋子清,姚可清的脸挂上一层寒霜,问道,“人在哪儿?”
“在厢房!”桔子回道,“她倒是聪明,见满府上下都在找她,她也豁出去了,竟然敢往长公主的院子跑,想将事情闹大,幸亏被奴婢拦着了!她还要再跑,奴婢就把她敲晕了,现在已经醒了!”
姚可清点头,“跟长史说一声,就说人找到了,是一场误会,两个丫头吵嘴而已!再给每个人一些茶钱,大晚上的辛苦了!”
房嬷嬷忙道,“老奴已经让我家那口子去了!”
厢房里姚可馨被按在椅子上绑住手脚,堵了嘴,但是人却出奇的震惊的,不见丝毫惊慌。
姚可清示意人将堵嘴的布团给她取下,姚可馨活动活动了僵硬的腮帮子,突然就高声喊起来,“救……”
才刚刚发出一个音节,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瞬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你竟然敢打我,你一个奴婢竟然敢…”话音刚一升高,就又挨了一巴掌。
姚可清淡淡道,“是我吩咐她的,只要你敢大声说话,就毫不留情的掌嘴!”
桔子本就是以大力衷心闻名,此刻她恨姚可馨妄图破坏自家小姐的婚事,下手更是用了十二分力气,打的姚可馨眼冒金星,嘴里弥漫着血腥味,吐出一口血沫子。
“你以为你大声叫唤就有人来救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这双清苑本就没有几个伺候的下人,之前又为了今天的婚礼忙了许久,所以我早早的放了他们回去歇着了,至于我的夫君刚刚也去了外院,如今这里全是我的人,你叫再大声都是白费力气的!”
姚可清慢悠悠坐下,等姚可馨缓过神来才问道,“难为你想出这么个法子来了,可是听说我方家大舅舅家的赵姨娘就是这样才被方家留下的,你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只是也太不体面了,赵姨娘好歹是堂堂正正的走进去的,你却跟件东西一样,被装在狭小的箱子里被人抬进来扔在库房里!”
姚可馨冷冷的不说话,只愤恨的看着姚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