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余夫人有一弟,九代单传,但是成亲不到一年就死了,只留下一个遗腹子,偏偏又是个痴儿……”说到这儿,见朱氏还没明白,姚可清只好又加了一句,“算算年纪,倒是跟四妹相仿……”
朱氏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虽然经过上次一事,小苗氏已经被姚崇明厌恶,但是他对二房的子女却是更加疼爱了,若是让姚崇明知道余家之所以愿意帮他,是想算计姚可柔,这样一来,姚崇明就是不跟余家翻脸,只怕心里也会膈应起来,自然不会上赶着讨好余家了。
“只是这事儿怎么跟你父亲说才好?若是我去说,只是老爷会觉得是我不愿意听从他的安排,刻意找出来的借口。”
“这种事怎么好让母亲去说呢?让四妹自己去说不就好了?”
现今姚家上下都有朱氏的人,想要传个传言到姚可柔的耳朵里,是再容易不过了。
不过半日功夫,姚可柔就哭着跑到书房去了,在书房门口,跟刚好出门的铃兰撞在了一起。
姚可柔跑的快,力道也打,直接将铃兰撞到在地,听声音摔的可不轻,铃兰疼的半天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姚崇明听见动静,还有铃兰的呼痛声,忙起身去看,却见女儿一脸惊措的向自己奔来。
“爹……你不疼我了吗?”姚可柔一边哭着,一边质问。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疼你?”姚崇明说完才去将铃兰扶起来。
“那……那爹……”看了眼铃兰,姚可柔欲言又止。
“奴婢告退!”铃兰识趣的离开了书房。
“我怎么了?又是谁惹你了?哪个不长眼的敢让我最疼爱的女儿落泪?”姚崇明心疼的看着姚可柔道。
铃兰听从姚启辰的吩咐,时常在姚崇明耳边不经意的说起姚可柔的种种好处,和种种不易,所以姚崇明对姚可柔是越来越疼爱了。
“听说爹将给余家的年礼翻了一倍是不是?”姚可柔不好直接问姚崇明是不是将她许配给了那个痴儿,只好迂回的问。
“是有这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是你大伯母说的?”这事儿是昨儿才发生的,他自然记得十分清楚。
“我是听大姐屋里的人说的,说是那份单子上好多东西库房里都没有,大伯母吩咐大姐安排人去采买,恰好我去找三姐的时候听到了!没想到是真的……”姚崇明竟然承认了,姚可柔的语气不由低落了下来。
朱氏自然不会傻到用自己的人去给姚可柔下套,那样岂不是一查就查出来了。所以与姚可柔同居二房的姚可容就是个不错的媒介,先将关于她亲事的传言传出去,再让姚可柔从姚可容那里知道这么件事,那样不仅跟自己撇清了关系,而且可信度也高多了,姚可柔才更容易上钩。
女儿失落的语气让姚崇明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妥吗?你母亲……我们姚家跟余家一直交好,为了表示咱们家愿意继续维持两家关系的心意,所以把年礼加重也是正常的!”
听姚崇明说到两家交好,姚可柔的心又沉了沉,还是忍不住祈求道,“就不能不给他们家送礼吗?咱们姚家亲戚多了去了,不缺这一家!”
“那怎么行?”姚崇明一口回绝了,“这人情往来本是正常,若是就这么断了来往,岂不是让外人觉得咱们家无情无义!”更主要的是会得罪余家,姚崇明还指望通过余家来飞黄腾达呢。
“爹……原来您真的把我许给了那个傻子了!”姚崇明拒绝的干脆,姚可柔一下子就崩溃了。
“什么傻子?这是什么意思?”姚崇明一头雾水。
“您就别再装了,现在满府上下都知道我被许给了那个傻子,您又何必瞒着我呢?您还说您最疼的是我,既然您最疼我,又为什么把我许给了一个傻子?”见姚崇明还是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姚可柔忍不住哭诉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时将你许配给一个傻子了?莫说你是我最疼的女儿,便是我姚家任何一个女儿,都不可能许给一个傻子的!”姚崇明总算是理出了头绪。
“那……那……那爹为什么要将给余家的礼加重了一倍?”见姚崇明否认,姚可柔立即反问道。
“这……这是因为……因为两家素来交好,若是咱们家年礼加重了,余家的回礼自然也是要加重的,这样一来,两家关系就更亲近了!”姚崇明总不能当着女儿的面说自己要巴结余家,只好扯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可是……可是……”这个理由倒也在理,姚可柔无从反驳。
“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傻子,还有什么婚约,还有全府上下都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忆起女儿刚刚的话,姚崇明总觉得有些蹊跷。
“因为爹把给余家的礼品加了一倍,下人们都说这是因为两家有了亲戚关系,所以才送如此厚重的礼!原先是母亲跟余家夫人来往的亲密,所以十有八九是因为……因为我跟余夫人娘家那个傻子侄儿订亲了……”
姚崇明这才陡然想起似乎余夫人真有这么一个傻子侄儿来,只是两家从未提及过这个痴儿,又何来订亲一说?而且姚崇明也深知小苗氏的心思,绝不可能给她最疼爱的女儿定这门一门亲事,当即就否定了这个说话。
“胡说!这怎么可能?我姚家跟余家就是寻常的人际往来,何来的姻亲关系?”
“真的没有?”姚可柔又问了一遍。
“果真没有!”姚崇明十分肯定的答复了她。
“那就好!”姚可柔立即破涕为笑了,“原来是那些下人胡乱说的!”
下人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说这话,姚崇明心里有些嘀咕,便问姚可柔,“这话你是听说谁说的?莫不是有人特意跟你说的?”
“呃……”姚可柔一时想不起是从处听来的。“也不是听谁特意说的,不过是下人们说闲话被我听到了,又恰巧在大姐那里看到给余家的礼单,女儿就不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