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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阿彩(1 / 1)

西去那条路的树身上布满羽箭、飞剑造成的伤痕。.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陆白秋越往前走,心里越是担忧。他看到灌木刺上挂着一缕青‘色’的碎布,于是将它拿起来,握在手心,加快步伐向前赶去。将出树林是时候,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小块薄薄的黑‘色’碎片,是飞剑的碎片,在碎片的前方,还有一小片褐‘色’的血点。

陆白秋追出了树林,继续向前方追去。

树林的最西边是一大片荒草丛生的野地,一株一株又高又细的野草几乎可以将一个成年人的身体完全遮住。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了一处被人踩出来的缺口,于是顺着缺口追去。被踩倒的草叶上断断续续地撒着一滴一滴的血,血迹已经成了深褐‘色’。陆白秋的双眉拧紧了,他大步流星地顺着这踩踏出来的痕迹往前追去,身体一晃,就到了百米之外。

此时,叶融清正躲在一户农家屋后的柴房里。一整夜的战斗和追逃,令他体力与灵力都几乎完全耗尽了。他的身上,更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飞剑的刺伤,箭刃的‘射’伤;其中有几处贯穿了他的皮‘肉’,还有一处伤口险些伤到了心脏。他从衣服里小心地取出了止血、疗伤和帮助恢复灵力的‘药’,各吃了双倍的量,然后闭上眼睛,抓紧时间默默地调息起来。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柴房‘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叶融清睁开眼睛看去,只见‘门’旁站着一个大约与自己年岁相近的姑娘,她的头发用一块青‘色’的头巾包了起来,正睁大了一双杏仁般的眼睛看着他,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显然是被突然出现在自己家柴房里的叶融清给吓到了。

这时,农房的方向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阿彩,你‘乱’叫什么?”

“没!没什么!我不小心绊倒了!”这个名叫“阿彩”的姑娘连忙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大声向房子的方向回答道。

她小心翼翼地从离叶融清最远的地方拖出去了一捆柴,唯恐其他人发现这个受伤的少年,又小心地将柴‘门’掩上了。

回到屋子旁边,她把柴拖进了厨房——一间又黑又窄小的土房子。里面的墙和屋顶都被烟熏透了,即使是在白天,这间屋子也格外地黑。

阿彩将柴捆拆开,‘抽’出稻草和细树枝点起了火,然后舀上一些水,用一把又油又腻的刷子大力地刷起锅来。刷起来的饭渣也不是要倒掉的,她往灶膛里放进大块的木柴,然后把地上大柳条筐里洗过的野菜切碎,往锅里搅拌着一些陈年晒干的剩饭还有白薯丁,最后再倒进野菜。一股又馊又甜的味道‘混’在蒸汽里扑面而来,转眼被野菜的苦香味压了下去,‘混’成一种苦甜馊臭的热烘烘的怪味。

野菜煮熟以后,阿彩拎起灶旁的一个木桶,把锅里的糊糊一舀一舀地装进木桶里,随后,她又重新加上水,大力地刷起锅来。刚才烧的是给猪吃的,现在要烧的饭,才是给人吃的。她每天的活儿就是照顾好所有的家禽牲畜和老小上下,包揽下所有的家务,得空还要回一趟自己的“娘家”,给自己的亲娘搭把手。她是童养媳,从小就被卖到这户人家里使唤了。

她一边刷着锅,一边想着出现在屋后柴房里的青衣少年。一身的血迹,脸‘色’苍白,眼里的神情却沉静极了。阿彩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狼狈却依然沉静的人。村子里的人但凡谁闹了笑话,必然会招来无数的嘲笑,被嘲笑的人也会狠狠地吵回去,然后回家关起‘门’来,将家里的妻小狠狠地揍上一顿出气。她也没见过受了那么多伤却一声不吭的人。她所见过的人,但凡是受了一点伤,就必然要呼天喊地或者骂骂咧咧的,有时候男人竟还哭哭啼啼或者大发脾气,连‘女’人都不如。

阿彩摇了摇头,像是想要将脑袋里的思绪甩出去。她将锅里的脏水舀进装着猪食的木桶里,重新添上一遍水,把锅又刷了一遍。

他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满身都是血。他会不会发烧、昏‘迷’,或者死在了柴房里。阿彩一边刷锅,脑袋里又冒出了一些想法,倒把自己吓了一跳。她赶进将锅里的脏水舀出来,重新添了干净水下锅,从旁边盖得严严实实的陶瓮里舀出一小碗黄小米倒进了锅里,将柴火拨旺,煮起粥来。

外边已经有农‘妇’的骂声传来了:

“死阿彩!还不快去喂猪!你想把这几头猪都给我饿死啊?”

“来了!”阿彩连忙答应着,奋力地把巨重无比的木桶拎出厨房,一路走一路挪着,来到了猪圈。这时,屋子里又有声音传来了:

“死阿彩!快点过来!给我把这些‘床’单和‘裤’子拿去洗干净!”这回叫她的,是个正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声音。

“来了!”她说道。鼻尖仿佛又闻到了一股热烘烘的‘尿’臭。

她弯着腰,用力地搬起木桶,将那一大桶的主食缓缓地倒进猪圈里的木盆中。在猪圈的臭味、猪食的甜馊味和回忆中的‘尿’臭味的‘混’合包围中,她又想起了柴房里的那个少年——那样如一丛修竹,一株冷杉一样沉静的少年。如果他没有受伤,会是什么样子的。他必然干净极了,就像是雨洗过的山林。

阿彩一只手稳住装猪食的木桶,抬起另一只手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她敲敲木桶的底端,把最后一点猪食倒干净,领着木桶回到厨房,洗了洗手,又赶紧向屋子走去。阿彩走到‘门’口时,农‘妇’已经将脏衣服和‘床’单放在木盆里端了出来。看到她匆匆赶过来,又开口骂道:

“死丫头,还不快点接过去!真没用!”仿佛那农‘妇’十几岁的儿子‘尿’‘床’,完全是阿彩的错误。

阿彩的脸已经涨得红红的,她顾不上辩解什么,赶紧把那盆子接了过来,端在手中,就匆匆地去河边洗衣服。那股难闻的味道仿佛是一种难堪又羞耻的标记烙在了她的身上,令她恨不得把这堆脏东西丢的远远的,再把自己身上的味道洗得干干净净。

然而她不敢这样做。阿彩来到了河边,将盆里的衣物都泡在了水里,一件一件地仔细洗起来。锅里的粥也该熬好了,他们应该开始吃饭了,等一会儿阿彩回去,只会给她留下锅边的一点饭渣和一堆脏碗。但是今天,阿彩没有去想这些,她杏仁一般的大眼睛里窝着一大汪一大汪的泪珠,隔一小会儿,就倏地落下一颗,跌进了清冷的河水里。

阿彩端着木盆回到了屋前,把洗干净的衣服一件件地晾在了竹竿上。她突然想起了柴房里的少年,赶忙走到柴房看去,只见柴房的‘门’开着,一个人影都没有。阿彩有些失魂落魄,她倚着柴‘门’,望向空‘荡’‘荡’的柴房,她突然发现那少年休息过的地方,落下了一个东西。她轻轻地走上前去,屏住了呼吸,捡起来看去:那是一个画册,上面栩栩如生地画着一些草木的样子,旁边还有小字说明,是一本草‘药’图册。

上面的字,因为陪那位‘尿’‘床’少年读书,她也能认出其中的大多数。她小心地把那本薄薄的图册藏进衣服里,顾不得吃锅里被一堆脏碗压着的剩饭,向农‘妇’告了个假,匆匆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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