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熟悉的洞穴,却有了不一样的心境。以往,在洞穴里的只有我一人,可现在多了尹桦。因为有尹桦在,刚开始的时候,总觉得不自在。
不过一练武,便无心顾及这些了。
尹桦乖巧,我练武的时候他会去扎马步,在我休息的时候递上水和食物。尹桦不过半大的孩子,心思倒是细腻。
这一个多月来,我已经习惯了尹桦的照顾,也习惯了他为我绾发。而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觉得别扭,多次劝说无效后,我也便懒得去管。这导致的后果便是,我会在休息的时候,习惯性地等待尹桦。
尹桦这一个多月以来,也在拼命地扎马步。我偶尔不经意地望见他扎马步,那游刃有余的状态提醒着我尹桦莫约可以练武了。
只不过这一切,都需要在我掌握了冰刃千里之后。
“尹桦,明日里我需要闭关”我走近坐在洞穴石头上,借着阳光看医书的尹桦。
尹桦闻言,抬头疑惑道:“闭关?”
我斟酌着开口:“冰刃千里在修炼的时候,需要十二万分地专心。任何一点点的分心都不可以。”
尹桦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紫眸紧紧地盯着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师傅,你,这是赶我走?”
“在最后的关头,若是出了一点点意外,我都有可能走火入魔。”我迟疑着开口:“尹桦,若是走火入魔,我不疯也会死。”
尹桦突然勾唇,将医书合上,轻笑道:“死?师傅可不能死。”
尹桦那双紫色的眸子闪过怪异而狂热的光芒,虽然这不过一瞬,却还是被我捕捉。
尹桦说完话便站起身来收拾东西。无论做什么,尹桦总是不慌不忙。他斯条慢理地整理着东西。
这个静谧的山洞只有水滴声,和尹桦整理东西发出的声音。
整理好东西的尹桦站在我跟前,乖巧道:“师傅,徒儿等着你凯旋归来。”
“你照顾好自己,断崖有很多地方你还不能去。我不在的时候,药房还有书房你都可以随意进出。还有,你若是想练武了,可以在书房中挑一本书籍读,等师傅出关了,师傅再教你。”冰刃千里的最高境界我还没有参透,这一闭关,只怕需要许久的时间。而我晓得,尹桦对于练武有强烈的执着。
“这是师傅第一次同我说那么长的一段话呢”尹桦白净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师傅,你且放宽心,尹桦定然会照顾好自己。”
我同尹桦不再多说什么,我目送着他离开,直到他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
在山洞里的日子,我分不出黑夜和白天。而在山洞中狂热地练武,倒让我渐入佳境。
当我提着剑走出洞穴的时候,清晨温暖的光照在我的身上。暖而不灼人,倒是舒服。
冰刃千里已然炼成,心情大好的我,在闻到自己身上怪异的味道后,忍不住皱了眉。我自从闭关开始,便一个劲地加强练武。没有关注生活上的细枝末节。
实在忍不住身上怪异的味道,也实在不想就那么邋里邋遢地出现在尹桦的面前。
于是我往洞穴里走,翻到了尹桦离开前留下的衣物。
尹桦将衣物等生活用品都装在一个大箱子里,而一个箱子上早已经布满了灰尘。想来,我怕是在洞穴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来不及感慨,我拿了衣物和玉梳,便往清泉瀑布走去。
清泉瀑布离洞穴并不远,很快我便来到了目的地。
清泉瀑布上方是高高的岩石,而清凉的泉水从这悬崖上倾泄而出,滚滚泉水倾泄,奏出一曲绝妙的乐曲。
而这下方,便是一方圆池。
我迫不及待地脱下衣物,跳入圆池之中。清凉的泉水浸泡着我,带给我丝丝凉意。
我甚是愉悦地在圆池中游着,自由自在,仿如圆池中游荡的小鱼。
我草草洗完,便穿上衣物,不顾湿答答的头发,一路往断崖草屋奔去。
许久未见尹桦,我,甚是想念。
也不晓得一段时日没见,尹桦他,会是什么样子。
明明怎么说,对断崖无比熟悉的是我。可,站在草屋前的时候,我却莫名觉得情却。
先前说过,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需要的时间。可,因为练习冰刃千里。我未能时时刻刻陪在尹桦的身边。怕是再见尹桦,会生疏了些。
现在是清晨,我轻轻推开门,唤了声:“尹桦。”
无人作答之下,我再次轻声唤尹桦的名字。可惜,结果仍是无人作答。
门内的事物依旧,房间里的东西维持着最初离开时的模样。竟让我有些不晓得今夕何夕。
我踏入房门的时候,房间里的东西干净整洁。想来,尹桦在我离开的时候,没少帮着我打扫房间。
房间里唯一不同的是,房间内居然有着许许多多的昆腾花。这些青色的花枝被精心地放在玉白花中,略透明的花透出昆腾花错综复杂的腾须。
昆腾花开花无叶,青色的花枝上开着紫色的花,花开得灿烂。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紫,在这小小的房间内,像是一片花海。
昆腾花,开在断崖悬壁上,要那么完整地挖出一朵,实属不易,而尹桦,居然弄来了那么多朵?
“师傅。”尹桦少了点青涩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在尹桦的叫唤下,转过身来。
这一段时日,尹桦长高了不少。脸上也少了稚气,五官开始分明。
尹桦背对着阳光,阳光洒在他身上,在门前留下一片阴影。尹桦紫色的眸,宛若星辰,我甚至能看到那璀璨的眸子在发光。
他身穿着一身紫衣,瞧着倒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不过两年,师傅这是不认得我了?”尹桦勾唇,打趣着我。
我挪开打量着他的视线,实话实说:“尹桦,你变了很多。”
尹桦眼中的笑意更深,他逆着万丈光芒,不甚在意着开口:“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何况师傅将我丢下了两年呢。”
尹桦离我越来越近,他俯下身靠近离我最近的花,眼中笑意盎然:“师傅,这昆腾花,你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