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一路上,方橙都在思索该怎么帮这个老太太的忙。
倒不是光想着让她搬走,而是最好能从实际上解决她的问题,让她心甘情愿离开,还能过的舒适从容。
为她找一个环境更好的家吗?
方橙觉得盛令延一定已经想到这个办法了,但很显然不管用,所以那些常规办法在老太太这里都是死胡同,出不去。
还是得找到根源才能对症下药。
可这个根源又是什么?
方橙直到走到家门口,也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世界里太过入迷,方橙走到楼下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到屋内的灯是亮着的。
直到开门走进去,方橙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的时候,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该不会进贼了吧。
她用了足足半分钟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是盛令延,才松了口气,换好鞋后走进去,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刚问我,方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感觉怎么就跟老夫老妻之间的相处似的,老婆回家之后无比自然的和已经在家里的老公打招呼,两人没有客套没有寒暄,仿佛早已经是住在一起很多年,对彼此生活习惯都无比了解的夫妻。
这么想着,方橙的脸刷的又红了……
她不敢看盛令延,走到另一边接了杯水,放在嘴边一点点慢慢喝着。
盛令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你们那个活动不是早上就结束了吗,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方橙被水呛得咳嗽了好几声,哑着嗓子说,“我……去见一个朋友,和她吃了饭聊得开心,就回来晚了。”
这借口还真是好用,不管谁问起都不会穿帮。
可是说完后,方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压根没吃什么东西,早餐吃的那点已经被后来的大运动量给消耗干净了,中午下午滴水未进。
在外边忙着的时候有事情分心并不会感觉饿,回到家里来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叫唤起来。
盛令延没有质疑方橙这个借口,也没有在和她闲聊什么,低头不知道又在电脑前忙着什么,双手快速的敲打着键盘,眉心微皱。
方橙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盛令延的继续提问,这才扭头朝他那边看去。
看他忙碌着的样子,方橙心里着急又生气。
合着这家伙是把这里当成他的第二个加班圣地了?
直接抱着电脑过来加班,也不想和方橙有人和浪费时间的交流似的,既然这样,又何必过来,回家不是更方便更自在?
方橙咬着杯子口站在那里,好半天其实也没喝进去多少水。
没多大一会儿,盛令延站起来了,径直朝这边走过来。
方橙吓一跳,后退了半步,给盛令延让开了路之后才发现他并没有走向自己。
方橙看向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盛令延走向厨房,把放在橱柜上的一个杯子放进微波炉里,三十秒之后打开微波炉拿出来,端在手上走回来递给方橙。
方橙只顾着盯着他举手投足间的洒脱,没注意他怎么就又站在了自己跟前,再次被吓到,往后退了半步。
盛令延又把杯子给方橙递了过去,“拿着,喝完再去睡觉。”
方橙这才知道,原来盛令延刚刚是去热牛奶去了。
方橙握着杯子,小声说了句“谢谢。”
盛令延没有和她闲聊,又回到了沙发上,继续打开电脑忙碌着。
但是经过这么一遭,方橙不想马上上楼了,也走过去在盛令延身边坐下来,把手里的牛奶喝了一半之后,扭头看了一眼盛令延,“你还在忙吗?”
这是一句废话,这个样子可不正是还在忙吗。
盛令延喉咙里淡淡的冒出一个“嗯”的音节。
方橙点点头,收回目光,又摸摸的喝了一会儿牛奶,心里的那些话还是觉得忍不住,
“最近怎么没看到你调酒了呢?怎么改做热牛奶了?”方橙问。
想起上次盛令延调的红酒,虽然方橙并不喜欢喝酒,也有些想念那种味道。
有醇香,没有辛辣,入口的感觉很奇妙。
方橙喝了小半口牛奶,舌尖的味觉冲淡了对酒的怀念。
幸好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盛令延没那么忙,脑子是空闲的,可以回答她的问题。
“总是吃一种东西也会腻的,偶尔要换换口味,再说了,临睡前喝热牛奶有助于睡眠,你酒量不好,就别觊觎着红酒了。”盛令延说。
方橙脑袋里轰的一声,没有多想,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喝酒的口味会变,那感情上的标准是不是也会变?”
说这话的时候,方橙想到了盛令延办公室里那张被烧掉四分之一的照片,上边那个女孩子那么清纯好看,所以这会是盛令延对女朋友的标准吗?
旧照片代表着舍不得丢掉的旧回忆,下午老太太家里的照片是这样,盛令延办公室的照片也是这样。
想到这些,方橙心口有些堵得慌,把牛奶一口气喝完,杯子放回桌上。
“你想说什么,直说吧。”盛令延手指依旧敲打着电脑键盘,眼神盯着屏幕。
刚刚方橙的确有想要聊聊的想法,但是现在看着盛令延这样爱答不理的态度,她也没了兴趣,撇撇嘴,“没事了,我去洗澡休息了,明早上还得早点去剧组。”
刚站起身准备走,盛令延拉住她,“等等。”
“嗯?”
盛令延关掉了电脑放在一旁,把方橙拉回沙发上坐下,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你对感情的标准也会变吗?”
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聊这个话题,方橙又是惊诧又有一种受宠若惊,“我……我也不知道。”
盛令延的手划过方橙的额头,拨开她微微耷下来的刘海,又说,“你以前的标准是萧笛那样的?”
嗯?萧笛那样的?那是哪样?
方橙从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萧笛是她的初恋,她爱了他八年,爱到觉得自己的生命中只有他,这个“他”到底是什么样已经不再重要,重点就是是“他”而已。
所以,其实方橙也不清楚自己的标准是什么,如果不是今天提起来,她可以也不会去认真想这个问题。
见方橙不说话,盛令延放开攥住她手腕的手,说,“看你对萧笛还这么念念不忘的,我觉得我应该把他的事情如实向你汇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