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哥的葬礼绝对是顶了天的豪华,甚至有人感慨如果自己能这么死也值了。由风城如今风头最健的六人轮流替他抬棺,全风城所有重量级人物一起来送行,这样的阵仗,说实在的国家领导人都享受不到。
抬棺抬到东城的时候,这一次孝子孝女们还有敲锣打鼓的更用力了。一个嗓子嘶哑的人大喊四声“大冬哥,打赏一万。”说着就撒起了纸钱,漫天纸钱飞舞,有的人也烧着纸钱往天上扔。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只见火光点点,在空中如同飞舞的火蝴蝶。
林乱龙四人将冰棺抬到门槛的时候,孝子孝女们这一次冲了上来,扒着冰棺失声痛哭,有的抱着林乱龙等人的腿一边哭一边不给他们送走。这是最后一哭,必须要惨。这些孝子孝女们做的很在行,大龙帮对于他们的奖赏应该是最丰厚的。
孝子孝女们的哭的确是假的,不过林乱龙、李岩、人妖、白毛和符异的眼泪却是真的。五个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却在这一刻流泪了,有愧疚有难过。
行走了一天,林乱龙等人没有一点疲劳的感觉。将水晶冰棺放下,林乱龙打开冰棺看着大冬哥,一股尸臭传来,但是林乱龙却仿佛没有闻到。帮大冬哥再次整理好仪容之后,林乱龙看着大冬哥头也没回道:“把那十三条狗带上来。”
一句话说完,大龙帮中立马有人向龙域上几层楼找去。十三少一直被困在这里。
没有一会功夫,晨风和晨寒也上了楼,带下了十三个憔悴的没有人形的男人。仔细辨认正是天门十三少。一群人将天门十三少带上来,迫使十三人跪着。
“林乱龙”十三少中的老六跪在地上看着林乱龙,颤抖的对林乱龙道,“大冬哥是我杀的,有种你就放过我的兄弟们,杀我一人吧。”
十三少别的人没有说话,没有蠢到上前去抢着让谁一人死,因为那种套路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不可能”林乱龙看着大冬哥只是吐出了这三个字,每个字的口气都有着绝对不容质疑的威严。
十三少的老六二话不说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每个头都将磕的满头是血,老六抬起头对着林乱龙继续哀求道:“放过我的兄弟们,他们以后不会做任何影响大龙帮一丝一毫的事情。老大他们愿意每人被砍一只胳膊。至于我,绝对让你放心,我会用最痛苦的死法终结自己。”
“不行”林乱龙继续道,“你们必须一起偿命。”
“龙王,杀大冬哥的是我,出主意的也是我,我兄弟们罪不该死啊”老六头抵着地,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林乱龙沉默了,过了一会说道:“你能用什么方法让你自己用最痛苦的方法死掉。”
“凌迟”天门老六惊喜的抬头道,“一百零六刀,我自己割自己,最后一刀了结我自己。”
这个想法有些疯狂,自己割自己一百零六刀,把自己弄死,这个的确够残忍的。
天门十三少别的人表情一变,老大沉声道:“老六,你在做什么?输了就输了,当初说好输了就一起把命赔上,你现在摇尾乞怜有用吗?”
“一人死比全部死好,如果你们活下去了,记得我这个兄弟就好了”老六没有回头继续乞怜的看着林乱龙道,“保证刀刀通彻心扉。”
“一百零六刀”林乱龙沉吟半晌道,“我只能答应你,如果你真的割了自己一百零六刀最后流血而死,我会打断你十二个兄弟的手脚再放一把大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就不会管了。”
“好,一言为定”老六虽然知道这样自己几个兄弟不一定能活,但是毕竟有希望。
“老六”天门剩下的十二个都揪心的喊道。
“众位兄弟,今天是咱们的生死关,你们要挺住”老六回头惨然一笑道,“还有如果你们有谁活着出去,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要再混,也不要报仇。这是老六我最后想说的,不论谁活着出去我都希望能离开风城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娶妻生子,最好几个人加在一起生十三个孩子,继续叫十三少。各位兄弟,摆脱。”
“老六”十三个人只能干巴巴的看着,还想说什么,只见林乱龙一挥手,上来十多个人拎着铁棍。大龙帮曾经执法堂的人,现在归于风少堂了。十二个人上前,抡起铁棍就打了起来,天门十三少这十二个人一动不动,手脚被敲断没有一人叫一声疼,咬着牙看着老六,双目瞪出了血。
“给他松开,再给他一把刀”林乱龙指着老六道。只见又上来几个大龙帮的人将老六松开,扔了一把匕首一般大小的小刀。老六拿起匕首颠了颠,只觉的入手很重,看来不是一般的金属打造的。
林乱龙冷冷的看着老六道:“一百零六刀,如果少一刀或者哪一刀偷工减料,我就杀你一个兄弟。”
“龙王请放心”老六紧紧握着匕首单膝对着大冬哥的棺材跪下道,“今日我天门老六向大冬哥请罪,一刀还百刀,一命换一命。望大冬哥英灵不远,天地共鉴。”说着二话不说,一刀剁了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四根手指一起被剁断。鲜血溅上了大冬哥的水晶冰棺。第二刀用刮,左手表面的肉皮全部被刮掉,血管以及血肉都被刮了下来,再一次血溅上水晶冰棺。
在场不少政要,只觉得血腥异常。而天门十二个人目呲欲裂。
老大突然一头撞在地上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身为老大他不想用兄弟的命苟活。
“老大”老六的动作一停,此时老六虽然没有叫疼,但是满脸苍白,汗水将头发都打湿了。老六第三刀一刀剁掉了自己的左手,痛声道,“老大,你和兄弟们要好好活着。”一入黑道深如海,老六没有一丝怨恨林乱龙的意思,反而劝解自己的兄弟。
“龙军的人,把火场布置好”林乱龙吩咐道。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退场了,大龙帮也剩下不到几百人开始行动。而老六刀刀见血,天门十二个人看着自己的兄弟自残,泪流满面。他们也有义气,他们也有真情,只是他们既然输了,就输了一切。
老六断腕之后,开始剁自己的脚,为了能够凑上一百零六刀,每一刀都剁的极为讲究。自己凌迟自己,古往今来没有这样的刑罚,因为疼痛到一定程度就会昏死过去,不过老六的意志的确很坚定。林乱龙让人送了一盆盐放在老六的身边,老六每剁完一刀就用盐撒在伤口上,刺激自己让自己不至于昏迷。
“啊”天门其他兄弟满脸血泪的一边哭一边痛恨的叫着,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没种。
一百零六刀,大龙帮的人在一边默默的数着,数到后来都开始颤抖了。老六的眼睛都红了,脸色惨白,每一刀下去,冷汗都会将伤口打湿。后来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在身上一刀一刀的割。
只有林乱龙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命换一命,林乱龙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长达半个多小时,后来老六的意识都不太清醒了,有的刀直接砍落空了,本来没有的左手,他还无意识的砍着。
“好了,够数了,你解脱了”林乱龙看着天门老六只有一只右手是好的,整个人只剩下半个身体,一个头颅和一只右手,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见的人估计再也摆脱不了噩梦了。
而天门十二个兄弟,哭的嗓子嘶哑说不出来话了。
“谢谢”天门老六在最后时候嘶哑着嗓子还对林乱龙感谢了一下,然后右手挥刀刺在了自己的喉间,终于终结了自己的生命。那一刻他是解脱的。
“开始放火”林乱龙只是看了一眼已经死透了的天门老六,然后下令道。
没有一会的时间,龙域开始烧了起来,这个林乱龙出狱第一战的地方,这个奠定大龙帮在东城地位的地方,随着大冬哥的离去而离去了。林乱龙和大龙帮等人全部都撤了。站在龙域外看着这家酒吧的灭亡,林乱龙心中默念“大冬哥,好走”
大龙帮的两千多人一起单膝下跪,默默无语。这个雕像刻在了大龙帮各个总部的人物,值得他们一跪。
这一夜,大火烧了整整大半夜,整个龙域烧成一片飞灰。所有的东西伴随着毁灭的火焰成了碳制品,辨不清任何东西。这段恩仇算是终结了,大冬哥走的也很好。
也许有人突发奇想的问道,天门十三少最后怎么样了?这个答案没人知道,林乱龙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有很多分析,有人说十三少最终必然是十三兄弟相偎一起,被大火灭亡了。也有人说虽然断手断脚,但是想要爬出火场不是很难,所以十三少的其他十二个兄弟很有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这只是分析,代表不了事实。天门老六是一定死了,但是其他十二个人最后究竟有没有逃出火场也没有人知道。反正他们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风城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有人说他们按照天门老六的话,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好好生活去了,也有人说他们死在火场最后兄弟十三人一起魂归幽冥。不论怎么样,他们告别了这里,告别了我们所能看到的世界。
虽然我感觉他们死有余辜,但是最后时刻他们表现出的义气,我觉得他们还是一个人物。不过他们只是漫长的黑道史中夹杂的一粒尘埃。尘埃最后落地,说不清是悲还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