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智光年少轻狂,顶撞当今公主。公主责罚其思过。”九公公在一边念道:“常智光因宪法进展缓慢一事和公主起了争执,言语顶撞。
公主怒而将其囚在宫中思过。而后,常智光体会公主苦心,痛思改过,公主本着宽仁态度,又念其年少冲动,赦免其过放回。”
朱玉脸无表情:“继续。”自己的身子就这么被轻描淡写掉了。
“国际重大新闻,努尔哈赤两万精兵血洗三十万鞑靼兵。据本报特约记者沈军从女真带回来的消息。女真皇帝努尔哈赤在距黄龙府百里之处迎击拉力克。
两军大战两天一夜,在女真即将筋疲力尽之时,鞑靼国发生暴乱(尚未得知是谁所为)。拉力克回军平叛,但未想努尔哈赤突振精神,携万余残部追杀而去。
终于在护步答冈位置追上鞑靼军,并且左右包抄,断其退路。万余残兵包围二十多万人,鞑靼军惊惧,溃不成军。两天两夜,累死之女真人不计其数。
护步答冈血流成河,杀死俘虏鞑靼军,不计其数。此战追击三百多里,预计鞑靼军死伤和被俘虏人数超过一十八万,其中有三万人集体投降。”
所有大臣面露恐惧之色,枢密院的安焘连连道:“公主,不可信,绝不可信。”
“本宫也觉不可信。来人,宣沈军进殿。”
沈军礼毕后道:“草民自年节前一个月,就被常大人吩咐关注女真鞑靼大战。草民已经四月未回。护步答冈血流成河是草民亲眼所见。
脚踩之下,拔之不起。尸体无人收殓,一眼看去,如同朽木一般堆积。草民当场吓尿了裤子。再看附近百姓,疯者十有三四。为防瘟疫,努尔哈赤下令全部焚烧,臭气几十里之外可闻。
草民用全家性命担保,所言绝对属实。打听得知,鞑靼军起八万骑兵,二十二万步兵。先行剿灭就是骑兵,步兵全部溃败。女真兵起的是一万五千人的骑兵,五千的步兵。”
一片死般沉默后,朱玉问:“你还知道什么?”
“努尔哈赤自听说拉力克领三十万军亲征后,在两万将士面前跪哭道:‘当初,我领你们起兵,是为了咱们不再受鞑靼欺压,让女真人有个属于自己的国家。不想,拉力克不肯容我,亲自来征讨。
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拼以死战,转危为安;另一条是你们抓我一个,献给拉力克,杀我一族,投降契丹,或许能转祸为福。’所有将士无不哭泣,全皆决心死战。”
朱玉喝道:“退朝!”她手心中是一把冷汗,她真没想到,常智光说的竟然全中。秦时风先前分析,也只是说鞑靼军可能会败,但不会死那么多人。现在从这战况看来,这场战役足可以导致鞑靼国的毁灭。
鞑靼灭了下个是谁?只要不是一个昏君,应该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只要不是太白痴,都不会以为女真是善良之辈。明朝灭亡的根本就是知己而不知彼。
沈军悄悄问九公公:“大人让我悄悄问下,他有事找公主,敢不敢来?”
“这个?”九公公有点头疼,他也看不明白朱玉现在在想什么,只能道:“暂时别来,过上几个月再说。
“是!草民知道了。”
“公主要见他。”一名内卫出来一指沈军道。
“你们常大人最近身体可好?”朱玉轻描淡写问。
“回公主,还可以吧。就是忙!小的也是等待了两天才排上号。现在新城正在扩建,大人把一些场子从县城迁移出来。”
“恩,你和他说一声,有空就来京,本宫有事找他。”
“是!”
“本宫问你,女真人性情如何?”
“残暴、凶悍。他们粮食不多,让俘虏来的鞑靼人干活,但是食物每天定量。直到饿死和累死的人够多,食物可以养活了为止。”
沈军拉开外衣道:“公主请看,这一处刀伤因为草民喂一快死鞑靼人一口水被砍的。如果不是斡勒兰将军阻止,恐怕草民早就身首异处。”
刀伤不浅,朱玉点头问:“这斡勒兰是谁?”
“是努尔哈赤亲信部落,其部落首领斡勒烈乃是其一等一的勇将。而这个斡勒兰就是斡勒烈的妹妹。”
“她为什么会救你?”沈军回答:“她被常大人绑架而回的时候乘坐的就是草民的货船,后来回女真,亦是乘坐草民的货船。”
“哦!”朱玉恍然:“常智光说绑架了人质才安全回到大明,原来还是个女的。不对啊,常智光绑架了她。她怎么反而会救你?”
沈军回答:“这可能是爱屋及乌吧。斡勒兰爱慕常大人。转而对草民也有所照顾罢了。”
“哼!你们这常大人倒是风流。”
沈军一听不对忙道:“回公主。常大人尽心为安国百姓,并没有什么风流之事,其行正言明,绝对不是浪浮之人,安国县内有口皆碑,请公主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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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智光指点道:“这新城到清河大堤,一是为了不占农田,二是便利水路交通,三来,地少才能卖好价钱。”
赵信点头道:“如今新城大都拍卖而出。剩余的大都是风水不好。”
常智光笑下道:“我已经让人把说风水不好的几个游方道士请去监牢看看风水,等再过两天放他们出来,那些地方就会变成黄金宝地。”
“骗钱就骗钱,阻本大人的财路就不对了。要说地基不好就算,还风水不好。万一有人能打到我们这里,那点破城墙也没用。”
常智光一指道:“走小半天了,到那家酒肆休息一会吧。”一看这酒肆就是占地经营,它的背后正在盖一家饭庄。
别看就一片帆布,但是六张桌子坐的满满全是人。新城现在一片火热的建设场面,再加监工、掌柜等巡查施工状况,人是不少,而且附近也就这么一家酒肆供应酒水饮食,生意好是想当然的事。
“大人?赵大人,快请。”酒肆老板一见这两人,忙让伙计从里面搬了桌椅出来,而且还交代,餐具都用开水过一次。
“半斤女儿红,外加半斤卤牛肉,两碗鸡杂碎。”常智光和四面的食客回礼完,随便点了点道:“就这些吧。”
“两位大人稍坐。”掌柜忙去招呼厨房。东西很快就上来了,这后来先到并没有让周围食客不满意。常智光和赵信边吃边聊着天。
过了一会,一个黝黑精壮汉子打马而来,捆好马后一屁股坐到了常智光左边板凳上喊道:“老板,一斤老酒,再来点下酒菜。”
掌柜忙出来道:“这位客官,那边还有位置。”
“这儿宽敞。”他说的是实话。别的地方都很拥挤,惟独常智光这桌,就两个人。
常智光挥手:“没事!”
“呵呵。”汉子呵呵一笑道:“还是读书人明白事理。”
“看兄弟是外地人吧?”
汉子点头,把常智光的酒拿过来喝了一大口:“好酒!要说你们安国人就是富裕。这边坐的没酒也有肉。看其他地方,还喝酒吃肉?都是吃了这餐没下顿。”
常智光摇头:“据我所知,并不是这么糟,从新皇登基后,废了人头税,少了额外的税赋后,百姓生活还可以吧。”
“可以个鸟!”汉子忿忿道:“你就说我家那片湖区吧,说是太上皇收的,我们还以为换了皇帝能还给我们。没想到还是一个鸟样,去割一个莲蓬,卖三文钱,就要上一文的税。
你们说,吃什么?更可气是,州里那些鸟官,在其中还要再加下水税,一艘乌蓬船碰水一次就要一百文,这运气不好,鱼没打着,还得贴钱进去。”
赵信问:“那没钱呢?”
汉子答:“抓了,逼你家里人找钱给你还债,或者直接把船充公。”
常智光道:“你这事得去找光明报啊,让他们帮你们说说,听说当今皇上最看不得这事。”
“去TNN,我刚去了,小门都没让进,说让我去什么接待处。老子是来说事,不是来借贷的,当场我就把桌子掀了。”
常智光笑咪咪问:“砸到人了?”
“哈哈,砸到了两个,还一个叫什么总编的女人,吓得尖叫一声,搞得我都被吓一跳。”
常智光喝口酒淡淡地问:“古格是不是就在附近?”
“你?”
说时迟那时快,常智光趁汉子一楞,抽取屁股下长凳子,身子一旋转反身砸在汉子背上。
但这一砸,常智光大惊,板凳被砸断了,但是那汉子只是被打得坐在地上。
汉子大怒:“你这鸟人,老子......”
“伤他人者,扰乱地方治安者,杖十,羁押三天。”点子扎手啊,常智光脱下外套准备应战。
汉子喝问:“你是本地知县常智光?”
“是呀!”
没想汉子一听摆手:“我不和你打,你是好官。”
“你打伤人,如果让你走了,那我就不是好官了。”
“你真的要打?”
“可以玩玩!”常智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