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看见徐历能带着朋友回来还是挺开心的,关键还这两位一个憨厚,一个彬彬有礼,吃饭时就更加热闹了。徐历乘着气氛活跃,丹妮脸色也好些,心思又跳动起来,吃完饭,安排好程氏兄弟,就跑去丹妮住处。
见丹妮还不想开门,就一个人顾影自怜对着月亮叹息一声又一声,直到身后的门开的咿呀声音一响,像极了泥鳅立马钻了进去。屋内不时传来一声声娇嗔,和一阵阵讨好的甜言蜜语,又是一阵柔情蜜意,直到三更天,徐历才高高兴兴的被羞涩的王丹妮推了出来。
“人生而自由,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徐历本想着陪着程氏兄弟俩去寻找,是否附近村落有人家的孩子失踪。可自己实在脱不开身。他二人也是理解,徐历再三嘱托一定要小心,他们兄弟俩便去了。
医馆必须自己坐镇,父亲徐义明最近都在筹备分馆事宜,分馆落成得有医生吧,人家自己有能力开诊所的肯定不愿来,只有江湖郎中了。徐义明这半辈子都是本本分分的医馆大夫,现在徐历要让他当院长了,他还真有点忙不过来。
这几天可把徐义明忙坏了,早出晚归,不明真相的徐母最近嘴边老是念叨:一把老骨头了,也不知道瞎忙活什么。徐历也很担心自己这老爷子的,可苦于‘徐历’没给他除了医学、家人方面的任何信息。如果这些都要自己去瞎忙活的话,指不定还要再等个十天半个月,这丝毫不夸张。
虽然因为麻风病自己一炮走红,但到底在本行业还是个毛头小子,说话指不定有多少异议,所以这些事还得麻烦老爷子。徐家在这渝州城经营几世,靠的是能力与信誉,徐义明也在渝州生活四十多年,接管徐家医馆也有二十几年,影响力还是有的。
在我国古人的习惯上,不论笔记或小说里,大夫和郎中也略有区别。一般设馆治病的医生,都称为大夫;至于草药店或上街高喊包医奇难杂证的医生,却称为郎中。所以后来人们称呼医院的医生,多数叫大夫,而不叫郎中,就是这个缘故。
徐义明今天就邀请了不少郎中来到自家的医馆,分馆即将开张,坐堂医生当然也得落实好了。这事是徐历的主意,徐历一方面想让徐义明休息休息,最近时日他为这事忙里忙外,晚上回来还要不断找徐历解释商量,徐历看在眼里,心头对这异世父亲也产生了感情,自己的想法一旦成功,也就不负这些努力了。另一方面是要从这些人中挑选作为分馆的医生,当然马虎不得,徐历决定自己把关。
“接下来,就由犬子为大家说说具体情况。”徐义明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有点嘈杂的医馆内渐渐安静下来,徐历从徐义明身后转到了前面,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吩咐道:“长明,安排各位前辈入座,上茶。”一些郎中笑脸相迎说着客气,一些则是有些看好戏的样子。
“想必各位前辈已经知道今日我所做为何,我想父亲已经交代清楚了,前辈们还有什么异议吗?”徐历中气十足的扫视了一下都落座的众人。
“奇了,我们是看在徐大夫的面子上才来的,你这小娃娃能干什么?”有人挑刺道。
徐历实在厌恶喜欢用年龄压人倚老卖老的人,当下不客气的回应道:“看样子,这位前辈,对晚辈治疗麻风病也是认为不值一提喽?”
“不过蹊跷之流也。”看来这个人还读过几天圣贤书。
徐历嘲讽的笑道:“那这位前辈认为神农遍尝百草济世救人也是蹊跷之为?麻风病缠绕千百年,偏偏解药就我徐历蹊跷而得?”下面一阵嗡嗡声,有点头,也有摇头的,不过大多对徐历治好麻风病是无异议的,这个郎中也只好悻悻喝着手边的茶。
“大家对晚辈所说有异议的大可说出来,既然晚辈能相出这个法子,断不会亏待各位。”徐历还是很客气的说道。
“我们倒没什么异议,就是有一事不明,这你们徐家开分馆,我们去当坐堂大夫,可还打着你们徐家的招牌?”
“这位前辈问的好,挂的当然是我徐家的招牌,但…”徐历悠然的喝了一杯茶,故意调一调这些人的胃口。下面果然议论开来,“还请继续往下说。”不知谁说了一句。
徐历整理整理衣领,着重说道:“但坐堂医生拥有自己称号,换句话说将来谁做了徐家分馆医生,医馆招牌依旧是徐家,你们却是里面的主治医师,将拥有一定的自主权。而且做的好,名声是你们自己的,等到合约结束,大可自己去开医馆!”
众人点头,皆露出思索的神情,徐历也不急,任由他们议论纷纷。
徐历压着头跟徐义明小声商量着,徐义明时而点头,时而沉思,时而张口说说自己的见解。然后见堂中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徐历便起身进行下一项流程了。
徐义明借着喝茶,眼睛出神的望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不断变化着,这个儿子的最近的作为实在让他震惊,最后又联想到那场怪风,心里不禁把住在自己家中的姑娘王丹妮想到一块,最近自己这个儿子一直跑去人姑娘住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该知道了本次我们只收五位坐堂医生,所以...”
“那你让我们这些人来,就是为了消遣我们?”没等徐历说完,就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袍、挂一撮山羊胡的郎中打断了,此人像极了前世电视里的江湖骗子,这倒让徐历忍俊不禁。
徐历无意的一笑,彻底将这个山羊胡怒气一下子激起来了,狠狠的一甩手,怒哼一声转身就走。
徐历只是保持微笑,丝毫不在意刚刚是不是有人从这里走出去的,只是接着问:“所以晚辈还要从各位前辈中再进行挑选,当然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晚辈绝无异议。”这也是徐历的一个手段之一,不然一些不学无术或者只会一些三脚猫医术的人继续滥竽充数就让人厌烦了。
果然刚刚山羊胡走的时候骚动的一些人,就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一波接着一波走了,更有人故作洒脱的摆出超凡脱俗姿态,让看在眼里的徐历就像看一出闹剧。这下一清理,堂内就剩下八个郎中了。
徐历认真的给留下来的各位鞠了一躬,遗憾的说道:“本医馆这次只建了五个分馆,所以晚辈只有再从八位前辈中挑出五位了。”留下来果然都是有识之辈,纷纷点头。一位年纪较为年轻的郎中张口道:“徐小兄弟刚刚之为,我等心里都清楚的很,你再继续就是,我等自当全力以赴。”
“好,”徐历不禁称赞道。“长明,带病人上来。”这些病人是徐历好说歹说才肯答应的,还一脸不情愿,当徐历承诺会为他们免费治疗,并每人赠送二两碎银时,当下喜笑颜开,徐历这才明白,哪个时候都是一样,白费这些口舌了。
“相信各位都看出这三位多少有些症状,那就请各位自行诊断并给出相应药方吧,时间为一炷香,诊断多且正确者,获胜!长明点香!”
话音刚落,三位病人就被八位郎中围着了,说实话很是怪异。但这是考验,所以所有人都绷着张脸,徐历此时也没有闲着,郎中们端详这三位病人的同时,徐历也在一旁观察着这八位。
一炷香相当于现在的半小时,所以时间还是有点紧的。燃到一半的时候有位就有些嗟叹了,无奈的放下笔墨,走到徐历面前,告了声惭愧,便唉声叹气的走了。
徐历送他出了医馆,并没有存在嘲笑之意,让长明拿了些纹银,诚恳的说了句:“前辈不要妄自菲薄,医学之路长远,谁又能看的透?前辈慢走,晚辈就送到着了。”这位前辈遗憾的对着徐历这个晚辈还了一礼,哀叹一声,转身走了。
背影被日光渐渐拉长,徐历深望一眼,对着也踱步走过来的徐义明说了句:“父亲!”徐义明也是叹息一声,拍了拍徐历的肩头,一起走进医馆。总有些努力的人天赋不够,一生便止步不前了,让人心生遗憾。
一炷香很快烧完了,剩下的七人把各自的答案写在纸上,接下来徐家父子上前一份一份认真仔细的看着,并让七人稍做休息。
良久,徐历选出五位较好的药单,让他们上前指认,最后公布了五位医生名单。古代真正的好医生还是比较精贵的,徐历选的几个病人都是比较常见的案例,所以知道的人会很快找到解决方法。徐历求的不是特别厉害的医生,只要会治疗一些平常容易患的小毛病,并且正确用药的医生就可以。对两位落选的郎中告了声抱歉,徐历便吩咐下人带着礼品送客。
“首先祝贺五位成为徐家分馆的馆主,”徐历松了一口气,看着面露喜色的五人,没想到刚刚的年轻人也在,和他对视了一眼,接着说道,“接下来我就谈谈各位的待遇问题了......”
......
当分馆事宜都确定好后,徐历最后着重说了一句:“各位所谋之职,乃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希望各位遇到难解决的问题一定要相互交流,切不可武断,最后我会根据各位前辈的表现增加或者减少各位的工资,可明白了?”
徐历成功的让他们知道了一个新词,工资。徐历刚刚解释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最后终于是搞懂了。
“还请徐东家放心。”五人齐声道。
徐历仿佛看到了前方的红旗飘展,自己很兴奋的向前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