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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乞丐与钦差(1 / 1)

洛阳的春天,桃花红雨,梨花白雪,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香味。一大早,宫门外驶来一辆车辇。武则天、太平、上官婉儿站在车辇旁,像等甚么人。这时,李旦姗姗来迟。

李旦惶然一揖道:“参见太后……”

武则天翻了李旦一眼斥责道:“家人在一起,应该叫母亲!”

李旦闷头闷脑地问道:“母亲,唤朕何事?”

武则天用手一指车辇道:“随哀家到龙门一游,上辇!”

“是。”

车辇在官道上行驶,原野上柳暗花明,一片春色。太平向外望去,春色满眼,绿地喜人。她喜出望外地叫道:“母亲,你看,龙门到了。”

车辇在伊河岸边停下。众人放眼望去,河水宽阔,滔滔东去。几只小船在河面漂荡,渔民一边摇撸,一边唱曲,甚是动听。岸边青松苍茫,垂柳扶疏。顺着河岸西行,不一会儿便来到龙门西山。这里是佛的世界。山上,山下皆是佛像,坐佛,立佛,大佛,小佛满眼皆是。武则天无心观望景致,只顾一路走去。众人不敢怠慢,紧紧跟随其后,只有李旦落在后面。武则天走着走着不走了,在一尊佛像前停了步子。

李旦诧异地问道:“母亲,如何止步?”

武则天指着一尊佛像煞有介事地问道:“尔等仔细看来,这尊佛是哪个?”

“朕看不出。”

太平眨着眼睛向佛像望去,心里一动问道:“母亲,以本宫看来,这尊佛倒有几分像吾家显哥哥。”

武则天兴奋地闪了太平一眼。只见她身材娇好,面目秀丽,上身着一件杏黄小袄,下身穿一件雪青短裙。再加上一袭雪白的狐皮披风,简直碧玉无暇。武则天越看越爱看,喜不自禁地夸道:“还是女儿有眼力啊。”

“果然是显哥哥?”

“正是。”

太平不悦了,小嘴一撇埋怨道:“为甚显哥哥有佛像,吾等没有?母亲重男轻女,太偏心!”

武则天叹息一声,回忆着往事。她感慨道:“你家显哥哥自幼多病,百医无效。哀家请玄奘法师为他做佛事。法师言道,天皇、天后不必悬心,若收他为佛家弟子,可保一生康泰。你父皇应允了。法师赠他法号——佛光王。于是,在此造像。”

李旦恍然道:“啊,原来如此。”

太平疑惑地问道:“女儿这就不明白了。显哥哥到均州只有月余,母亲如何就想念他了?”

上官婉儿叹息道:“公主有所不知,昨晚太后做了一梦。见庐陵王满脸是血,大哭不止。因而,太后一夜无眠,悬心不已。”

李旦感慨道:“这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太平惆怅地催促道:“母亲既然对显哥哥放心不下,何不派人到均州察看一番?”

武则天欲言又止,面有难色。她长叹一声:“派何人前往?此人不好找啊。显儿是被贬的皇子,若派人看他,不合法度。若不去人,又怕冷落他。况且,哀家也放心不下啊。”

李旦心里一动道:“狄仁杰足智多谋,何不派他前往?”

武则天制止道:“狄仁杰乃是官身,何能前往?不行,断然不行。”

太平眼睛一亮,笑容可掬地建议道:“女儿选中一人,可保母亲满意。”

“不知何人?”

太平得意地一笑道:“丐帮老大——韩东山。”

武则天霍然开朗地夸赞道:“太平不愧是哀家的女儿,说到吾心里去了。此人虽是百姓,却有忠心,正合吾意!”

晌午时分,阳光异常暖和,均州府衙沐浴在明亮的阳光里。傅游艺和母亲一边用饭,一边谈笑。他三十来岁,高挑挑的个子,白净面皮,两只眼睛胡灵灵的,一看就是个机灵鬼。二人正说到兴头上,师爷匆匆进门。他心思忡忡地一揖道:“刺史大人,武大人从京城送来一封急信。”

“不知哪个武大人?”

“太常卿武承嗣大人。”

傅游艺感觉事关重大,慌忙看着来信。傅母抬头问道:“不知武大人所言何事?”

傅游艺皱一下眉头,不动声色地答道:“武大人要孩儿限制庐陵王的行动,让他过平民的日子。这可如何是好?”

傅母虽然年迈,却腹有良谋。她略一思考,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请母亲教诲。”

傅母批解着其中的道理:“庐陵王虽说与太后政见不合,但终究是太后的儿子,儿行千里母担忧。何谓平民的日子?那就是食不裹腹,衣不遮体,病不能医,死无人葬。若是如此,太后怪罪下来,你吾死无葬身之地。”

“若武大人怪罪下来……”

傅母放下筷子安慰道:“一乍没有四指近,哪有母亲坑害儿子的。只要不得罪太后,甚事都好说。若不然,你吾必有性命之忧。”

傅游艺十分矛盾,思前想后也无妙策。他决心一定道:“儿听母亲的,让庐陵王一家日日中秋,夜夜元宵,过上神仙的日子。”

均州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这时,韩东山骑一匹高头大马来到街上。他头戴一顶破毡帽,身穿一件退色的罗汉衣,脚上倒是一双新布鞋。韩东山虽说衣着破旧,倒也气宇轩昂。他一来到街上,便被几个叫花子围住。

众花子作揖施礼,非常热情。齐声叫道:“小的参见总舵主。”

韩东山拍拍这个,揪揪那个。亲切地问道:“小子们,尔等舵主何在?”

一花子答道:“在,刚才他还在念叨你呢。”

韩东山用手一指道:“今日吾在仙客来请客,快请你家舵主前来赴宴。”

“是!”

须臾之间,仙客来酒店里坐满了叫花子。他们一边吃酒,一边猜拳行令,大厅里吵吵闹闹,一片乌烟蟑气。众人举杯叫道:“为总舵主接风!”

韩东山见了叫花子,又想起当年的讨饭生活。他春风得意地端着酒杯道:“咱们兄弟又见面了,来,一醉方休。”

舵主是个有心计的人,他想,大哥来此,必有要事。于是,舵主一边饮酒,一边问道:“大哥到此,想必定有要事?”

韩东山虽说不愿当官,也想在兄弟们面前风光一番。他大吹大擂地讲道:“不光有事,还是一件大事。”

“不知何事?”

韩东山端着架子,盛气凌人地讲道:“大哥奉了太后之命,前来察看庐陵王的生活起居。岂非大事?”

舵主见韩东山高兴,故意奉承道:“了不得,大哥了不得。如此说来,总舵主是太后的钦差大臣?”

“当然。”

舵主不解地问道:“李显岂不被废?太后如何还想念他?”

韩东山嗯了一声,大侃特侃道:“这话就不对了。他是太后的儿子,太后岂能不管不问?况且,太后废他,是想让他体察民情,得知农人的疾苦,学会治国安邦之道,将来当个好皇帝。”韩东山不懂朝事,只顾大吹大擂,说得众花子肃然起敬。

“哦,原来如此,看来太后有情有义。”

韩东山环视着众人,站起一揖道:“因此,太后就派吾到均州来了。这件事做起来困难不少,多请诸位帮扶。”

众人一揖道:“愿为总舵主效劳。”

舵主满不在乎地问道:“大哥既是太后的钦差,那就光明正大地到王府察看也就是。这有何难?”

韩东山连忙阻止道:“不可。太后让吾暗中察访,如此以来,方可察出真情。”

舵主不由一阵犯难了,他犹豫不定地叹道:“均州剌史傅游艺是个马屁精,他把庐陵王伺奉得像亲爹一样。王府又有重兵把守,如何进得去?”

韩东山见舵主为难,抓耳搔腮地问道:“这么多人,就不能想个办法?”

“在下实在无计可施。”

韩东山眉头一动道:“刚才吾在街上看到一张告示,说州衙要让一个鼓乐班为庐陵王献乐,就不能在鼓乐班上下点功夫?”

“哦——这倒是个办法。”

初夜时分,书房灯光闪亮。傅游艺正在看书,师爷忧心忡忡地走进门。他双手一揖道:“大人,从东都传来消息,太后派的钦差要来察看王爷的生活起居。”

傅游艺惊了一下,不禁问道:“是明察还是暗访?”

“在下只是道听途说,这就无从得知了。”

傅游艺沉思一阵,良久不语。他踱着步子慎重交待道:“不管明察还是暗访,吾等全面准备就是。明日是鼓乐班,后天是狮舞班,大后天是杂耍班。总之,多找些民间的社火团体,让王爷日日笙歌,夜夜乐舞也就是了。”

“是,这才是万全之策。”

第二天又是晴朗的日子,庐陵王府的月台上红毡铺地,帐幕遮日,李显拥着几个少女一边饮酒,一边观看鼓乐班演出。师爷张罗着上酒上菜,忙得不亦乐乎。韩东山、舵主也夹杂在班子中,他们一边演奏,一边察看李显的动静。

韦妃袅袅娜娜向月台走来,她身着一件红色锦纶长袍,头上插一支凤凰金钗。只见凤凰嘴上系一绿色玉坠,那玉坠儿吊在金线上悠悠晃动,显出无限风情。韦妃的衣领敞开着,两个挤出一条深沟,在阳光下发着瓷色的光。

李显见韦妃走来,慌忙让道:“王妃请。”

“王爷请。”

李显嘿嘿一笑,心满意足地叫道:“王妃啊,来到均州,日日歌舞,夜夜元宵,岂非神仙过的日子?”

韦妃眉头一苦道:“再好,也不如回到京城!”

“就别提那些烦心的事了。”

韦妃一向野心勃勃,岂愿过被贬的日子?她气极败坏地嚷道:“如何不提?若长久呆在这里,有甚盼头?”

“是呀,爱妃言之有理。”

一片薄云在夜空浮动,隐隐现出朦胧的月亮。半壁下弦月清清的,淡淡的,弓部的轮廓清淅可见,弦部已是一片模糊,渐渐溶入天色里。朦胧的月色照着郊外的打谷场,草垛下便是叫花子们议事的地方。众人席地而坐,一边饮酒,一边谈心。蒲公英的花香飘散在打谷场,一股淡淡的清香。

韩东山开心地讲道:“今日一看,大可放心。庐陵王衣食不愁,养得白白胖胖。明日便可回京缴旨了。”

舵主寻思道:“大哥此言差矣。你如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韩东山唯恐出甚差错,慎重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舵主入情入理地解释道:“太后聪明绝顶,岂能胡弄得了?她的意思是让儿子成才,并不看重儿子是胖是瘦。”

“啊,愿闻其详。”

舵主洞察世事,滔滔不绝地讲道:“从大哥的话里,小弟听出太后的本意。太后为甚要把他从皇上贬成庐陵王?是恨铁不成钢啊。如今他只知享乐,不明事理,太后日后用他,乃是庸才,如何为国出力,如何治理百姓?”

韩东山如梦方醒,连连夸道:“小弟高瞻远瞩,说得入情入理。依你之见,那该如何是好?”

舵主一语中的:“如何是好?首先让他自食其力,懂得农人的苦处,然后让他读圣贤之书,学会治理国家的本领。”

韩东山灿然一笑,佩服地夸道:“小弟聪明过人,句句说到吾心里去了。明日吾便到刺史衙门,把你的道理说给傅游艺听。”

舵主一边摇头,一边拒绝道:“不行,不行!那是对牛弹琴。”

“傅大人知书达理,有何不行?”

舵主鞭辟入里地讲道:“傅游艺是个马屁精,溜须拍马,他是高手。培养王爷成才,他一窍不通。”

韩东山感到为难,沉思许久,别无良策。只好追根究底地问道:“兄弟,依你之见,这该如何是好?”

花子a插嘴道:“大哥不必为难,借水行舟,也是一件乐事。小的听说房州刺史苏安恒乃栋梁之才。他品德端方,学业有成,为人忠厚,育人有方。若将庐陵王迁往房州,岂不大事成也?”

韩东山爽快地答道:“吾乃太后钦差,钦差一言,傅游艺岂敢不从?”

舵主饮下一杯酒,由衷地笑了。他双手拍着膝盖道:“若庐陵王能到均州去,从此太后便可高枕无忧。”

舵主的话在韩东山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他暗自吃惊,叫花子里竟有如此高人。高瞻远瞩,忧国忧民。往后若朝廷用人,定然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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