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在无数道艳羡目光的注视下跟着郡主的侍女被引入一个房间,房间里装饰淡雅,充溢着一种淡淡的檀香味道,正对着房门,墙壁上挂着一把宝剑,一方古琴,令人意外的是,李哲甚至还发现了他在现代比较熟悉的乐器吉他,可见这时代东西方交流带来的影响。
房中,郡主已经是换了一身更素雅的装扮跪坐在房屋的中间等着李哲。
见了李哲到来,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便道:
“看来李兄真的隐藏的很深啊!我们这一届同学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你还藏着有这样的本事。李兄刚才的这首诗,便是当今文坛的几位也不一定能做的出来。李兄单凭这首诗就足以蜚声文坛,被万人传诵了。”
李哲只道是郡主夸奖,忙也连声客气,
“哪里哪里,郡主过奖了。”
岂料接下来郡主又道:
“李兄也不用客气,这首诗的水平在那里,李兄也不要过于谦逊了,那可会让小妹看不起呢。好男儿当强则强,要敢于但当,才华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别人又夺不去,李兄又何必推辞。”
这话李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总觉得郡主话中有着异样的感觉。
“只是李兄这么好的文采,却是和在州学时前后反差太大,到底是所有人都看错了,还是您根本是有意故意隐瞒,李兄不知道愿不愿为小妹解惑?”
李哲一凛,郡主看来果然是对李哲有怀疑,对昔日的李哲有了解,深知昔日的李哲是绝无可能做得出这样的诗的,这样当面询问,已经说明郡主的内心里绝不像刚才在外面时的那样支持李哲,就是她自己对李哲也有怀疑。
李哲摸了摸鼻子,没想到郡主这么直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自己是抄袭吗?不,这些诗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版权,根本不存在抄袭,而另一方面,就算李哲不抄袭,那么李哲脑中那么多属于另一世的科学知识技术文化,难道就这样一直放在自己的记忆中不见天日吗?
那也是一种浪费吧!李哲可不会以为自己不抄诗就是什么好事,不抄书,别扭的自以为守住了良心的底线,那样的做法,难道就是一个合格的穿越者吗?
作为一名穿越者,抄书,难道不本就是一种合理运用资源?
心里这样想着,稍微平静了一下,李哲才开口回答:
“这世间很多事都难以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突然间就文思泉涌,写出些东西,郡主如果能看上,就当我是突然开窍了吧!我现在能够作诗,这是事实,郡主,难道近在眼前的事实不比往日的记忆更真实吗?”
李哲反问道。
郡主闻听此语,仔细想了想,这才淡淡颌首,
“李兄这一句倒是也有道理,任何的道听途说,都不如亲眼所见。李兄,看来在州学里的三年,你真的是敛尽锋芒了啊!到如今才锋芒尽展!”
这样的话题,李哲能怎么说,只能是让对方自己猜疑了。
“不过我还想再听李兄再为我做首诗,就当是李兄送给小妹我的,李兄刚才做的再别康桥小妹非常喜欢,现在能不能再让我见识一下兄长的诗才。”
郡主一双美瞳看着李哲的双眼,隐隐中李哲竟感觉其中有剑芒闪现。
看来郡主对李哲也是有很深的怀疑,刚才李哲那玩笑一样的解释郡主并不满意。
李哲自进入这郡主的府中就一直被人嘲讽猜疑,如果不是他别有所图,说什么也不会忍受这样的偏见。没想到进入郡主的房中,又受到郡主这样的外表看似柔和,实则内藏锋芒的质询。
什么再做一首,什么再见识李哲的诗才,这不明明就是怀疑李哲的诗并非自己所做的嘛?
这种皮里阳秋的味道,真真是让李哲讨厌。
哼,什么天赋异禀,也不过就是普通女人而已吗,看这心眼小的。
心里这样想,李哲眼神中就露出小觑的感觉,郡主看在眼中,如何不知,心中当时愠怒。
李哲道:
“郡主命我作诗,当然可以,正巧小子此时正有一首,郡主且听。”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
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于是李哲就再抄了一首诗《偶然》,这首《偶然》同样是徐志摩所做,徐志摩天资横溢,在那个时代是冠压一个时代的诗人,虽然他的人品在后世被人诟病,但他的诗才却是同时代几乎所有人都承认的。
再别康桥是徐志摩最著名的一首诗,但其出名的当然不仅是这一首诗,李哲吟诵的这首《偶然》同样是他的代表作。
李哲此时拿出来,听得郡主赵婕妤当时眼睛就睁得的大大的,仿佛全被这首诗中的那种意境被征服了,“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这样优美的句子,空灵剔透,闻之仿若不似人间,这样的句子,竟然真的是李哲自己做出来的嘛?
她哪里想的到刚才怀疑李哲,这眨眼之间李哲就拿出了第二首诗,这样的诗,竟丝毫不比刚才的那一首逊色。
李哲能顷刻之间做出这种水平的诗,不说是比州学里面的同学,就是和那些真正天竺洲文坛的那些大才子,甚至是大宋朝中原本土的那些大文豪,都毫不逊色了。
而且这诗句,又是借事抒情,隐隐的仿佛又回敬了郡主刚才的质询。
我只是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李哲这是自恃诗才,对郡主刚才有所不满吗?
这等诗才简直是恐怖之极,堪称是当世奇才,李哲能有这样的表现,她还能如何去质疑,一次或许是骗,但第二次就再不可能,况且李哲这是在她的房间里,身边再没有其他人,又去哪里有猫腻。
看来李哲,真的是那种天纵奇才的人了,正如古语有云,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说的恐怕就是李哲这种人了。
思念及此,郡主就终于没有了质疑的心思,正容言道:
“李兄,果然又是一首好诗,李兄的诗才果真是我生平仅见,今后一定会是我大宋万人传诵的诗人,本郡主必须要为刚才对你的怀疑向你道歉了,请李兄万勿责怪!”
李哲还能说什么呢?
“婕妤今日见李兄高才,从今以后一定会为李兄的声名略尽绵薄之力。”
“多谢,多谢!”
李哲忙抱拳回礼道,
“只要郡主不要再怀疑我也就是了。”
李哲还是忍不住和郡主开了个玩笑,
“李兄——————”郡主赵婕妤作势娇嗔道,“李兄还是不肯原谅婕妤,难道非要婕妤也来个负荆请罪不成?”
“哪里,哪里,郡主严重了,郡主仙女一样的人儿,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只需见到听到郡主的声音便骨头都酥了,哪有不肯原谅的道理。”
这句话一出口李哲立刻便知道自己出言轻薄了,心中立时后悔,暗中偷看郡主,却见郡主捂住自己脸颊,哪里有看出责怪他的意思。
然后两人停了片刻,郡主方重新开口说:
“那,李兄,那今后婕妤就算重新熟识了,李兄可不要再在婕妤的面前,掩饰自己的才华了。”
“哪有,今后李某在郡主面前万万再不会了,只需在旁人面前继续装装就好。”
“李兄————”
“今后还请李兄经常来北境街。”
“一定一定!”
李哲应声回答,心道,这次自己终于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