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父子同途之下(1 / 1)

作者有话要说:新章发表之后,倒数第二章暂时设定为防盗状态,就是作说放正文,正文放作说,大概几个小时后就改回去,么么哒。

老叶下章就来了,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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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泽°扔了一颗地雷

李艺彤扔了一颗地雷

谢谢你们的地雷,么么么哒

白少央这次来的时候却没有带上郭暖律和陆羡之。

不为别的,只为他不想这两人看到他牢牢掩住的另一面。

这一面可以是他应对韩绽时的虚伪,也可以是他算计对方时的冷血。

说到冷血,这两人身上流的血就实在太热了,热到仿佛光一照就能沸起来。

白少央表面上看着和他们一样,身上的血却实在冷透了。

不但冷,而且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郭陆二人跟着过来。

这两人既是他最后的港湾,也是他在黑暗中摸索时最初遇到的两抹明光。

既然是光,就该一直保持最初的纯粹,不该沾染上一丝一毫的阴翳。

于是白少央辞别了郭陆二人之后,就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何鸣风。

何鸣风倒是个很好的陪伴。

他博闻广记,无话不谈,除了时常咳嗽需要服药之外,几乎是个完美的朋友了。

而白少央他攀谈没多久便从话中得知,他是福清郡主和成安侯何道灵之子。

可就是因为知道这点,他才不解对方为何会与十六年前那场案子扯上关系。

何鸣风似乎从他的面上看出了心中之疑,叹了一口气,目光灼灼道:“母亲嫁给父亲之前,已经怀了身孕。”

他把这话说得轻轻巧巧,简直再平常再惬意不过了,仿佛讲的不是什么惊天八卦,而是昨晚猎了只兔子烤了条鱼。

白少央满面诧异道:“那……那你父亲……”

何鸣风道:“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但他多年来仍是把我视为己出,我也把他当做父亲一样尊敬。”

白少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令尊如此胸怀,当真令人感佩。”

他这话倒说得有点古怪,竟不知是真心佩服还是另有其意。

何鸣风也不管他话中之话,只继续道:“他是对我很好,可惜我心中还是惦念着那位生父。他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还没来得及见他一面。”

白少央道:“敢问公子生父姓甚名谁?”

何鸣风叹道:“他叫计伯霖。”

白少央敛眉道:“可是那昔日月缺门的‘引月擎霄’计伯霖?”

此人也是十六年前暗杀楚天阔的刺客之一,暗杀行动发生后不久他便和张朝宗一般死在了韩绽刀下。

不过这人倒也不算死得冤枉,毕竟凭他生前做的那些腌臜事儿,足够死上十次都不止了。韩绽就那么一刀结果了他,倒叫白少央听得有些可惜。

然而这话却不能在何鸣风面前透露半字,所以白少央面上仍需做到波澜不惊。

既然人家愿意把那未曾见过的生父当成是大豪侠大英雄,他又何必去打碎人家的美梦,坏了人家的指望?

他们这一行人到了襄州地界之后,便设计了如何擒下韩绽。

等韩绽真正落网之后,何鸣风便带着他去见了复仇者联盟的其他人。

“雪面剑中兰”付镇兰是付雨鸿收下的义子,“血笔判官”周千盛和“铁扇书生”朱万本则是周三灵和朱四秀的兄弟,“媚金鞭”薛杏儿是“红菱翻天”薛昭儿的妹妹,而那姬遥峰则是“千里连云一杆枪”纪行云的外甥。

再加上白少央、何鸣风,还有他身边的小厮阿卓,和他雇来的“小山神”路凭川、“楚宫腰”顾小姿,一行共十人押着韩绽去那搬云庄。

除了“小山神”和“楚宫腰”之外,其他人皆与当年血案有关,每个人都是何鸣风看过履历,经过重重筛选之后挑出来的。

所以与其说这是押送犯人,还不如说这是何鸣风心中最理想的朝圣之旅。

圣地是江湖人人向往的审判之地搬云庄,圣物则是双手沾满鲜血的韩绽。

然而除了何鸣风之外,其余众人却并无朝圣之心,唯有快意恩仇之念。其中有几人看着韩绽的模样极为可怕,他们眼里望去皆是很,只怕是很想立刻砍下这人的大好头颅,然后到死者的墓前献上凶手的骨血。

但有何鸣风在,这些人便是一个也不敢动手。

有些人是感于恩义,有些人是想真相大白,还有些人是忌惮他的权势,或是贪图一路押送过后的“安慰金”。

搬云庄远在幽州,与他们如今所在的襄州有千里之遥,所以这一路若是走官道,至少得需要一月有余。而何鸣风一恐事久生变,二恐有人会埋伏在官道上劫囚,所以选了一处近道。

这处近道需要他们沿着九和山到达千绝岭,再从千绝岭深入捧月林。而出了那捧月林便是幽州地界了。若是行程安排得当,只需半月便可到达搬云庄,比原来足足快了一倍。

只是此去一路都是崇山峻岭、沟壑连绵,他们这一行人不仅要防着山中野兽,还得小心行路,不能在山林中迷路。这些山林便是未经开发的世外之境,如一道道天然造就的玄奇迷宫,一旦在其中迷了方向,便是陷在林海绝崖之中,任你如何武功滔天也走不出来。

所幸“小山神”路凭川曾经带人走过这条路,所以熟悉路径,可带着他们顺利无阻地穿过山岭。而何鸣风倒也不吝惜钱财,出发前便买足了水和干粮,足够他们吃上半月有余了。

那姬遥峰见到韩绽时的反应却极为耐人寻味。

他一认出韩绽的面孔,面上便骇得有些变了颜色,而后又十分局促不安,似是满怀心事却不便明言。他之后便是忧虑重重,直到见了白少央之后才有所缓解。

白少央也不知这少年是否见过韩绽,但他能确定这人绝对没见过自己。

别的不说,他看到白少央时,双眼便亮得和天上的星子一般无二。

姬遥峰走过来之前,还煞有介事地拉了拉下摆,整了整衣袖,直到挑不出一丝错处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挪过来,与白少央抱拳相见。

其他人听了白少央的名号之后,也是反应各异。

薛杏儿对着他点了点头,顾小姿朝着他婉然一笑,付镇兰眯了眯眼不置可否,周千盛、朱万本还有路凭川则跑来和他寒暄了一番。

白少央将这几人细细打量一番,只希望把他们的面容印在心里。

姬遥峰唇红齿白、心性单纯,自是初出江湖的少年俊才。付镇兰生得一副玉面,性子却如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一般,平日里连话都懒得说半句,任别人怎么靠近都捂不暖。

那薛杏儿年岁稍大,生得也是慈眉善目,正如画上的观音壁上的天女一般。她瞧向姬遥峰、付镇兰、白少央等三个年轻人的时候,目光里仿佛含着慈母一般的温柔。白少央倒是泰然处之,姬遥峰和付镇兰却有些不自在地扭头。

顾小姿年岁不大,身材也是玲珑娇小。她被人戏称“楚宫腰”,纤腰自是细得盈盈不可一握,走在路上也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这样花朵般娇嫩的姑娘,提起几十斤重的水和干粮来也是二话不说,倒叫白少央多看了她几眼。

周千盛则是浓眉粗目、膀大腰圆,一身横肉生在虎背,挂在熊腰,多得简直无处安放。

朱万本是国字脸,丹凤眼,话未开口先含笑,看着便是和和气气、文文弱弱的一个人。

“小山神”路凭川则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身材高大如铁塔,五官仿佛刀劈斧凿那般深邃有力。他似是因为常在山中与野兽为伍,所以就连眼里也含着一股攫取的精光,好像草原上寻机而下的苍鹰,不放过任何一件可用于果腹的猎物。

到了九和山的山脚之下,马车就不能用了,于是这一行人下了马车,把帐篷和干粮都叠起来安在马背上,改为骑马入大山。

顾小姿一边骑在马上,一边唱起了山歌。

她的声音听来悦耳轻灵,好似山泉一般叮当作响。路凭川在一旁听了,便开始有节奏地拍着木板,好像是特意为她打着节拍似的。

然而白少央看向韩绽时,却是心事重重。

自下了马车之后,他便被人点了重穴,徒步行走在山路之上。

他虽无镣铐在身,但中毒之后便施不上力,在这崎岖山路上走久了也颇为费劲。

姬遥峰看着有些不忍,在隔三差五地给他带水送粮,然而韩绽只喝了一口便不肯多喝,不久之后嘴巴便起了皮,开始干裂。

可他自始至终都是抬着头挺着胸,面上从未现出一丝一毫的颓弱之色,仿佛不是被押送的囚犯,而是押送着别人的官差。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白少央一眼,眼里只有脚下的路,前面的山,似乎白少央等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白少央看在眼里,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异样的酸楚。

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对着何鸣风道:“前几天下过雪,山路已是泥泞难行,你不如让他和我共骑一马吧。”

话一出口,周千盛便有些异样地瞥了他一眼,朱万本也跟着皱了皱眉。

付镇兰是不为所动,薛杏儿却目光一闪,姬遥峰更是眼前一亮,仿佛十分满意这句话似的。

何鸣风先是看了看韩绽,又瞧了一眼白少央,思忖片刻便点头答允了。

可白少央走向韩绽的时候,对方却忽然道:“我自己能走,就不劳白少侠了。”

韩绽面上满是漠然,不见爱恨,不显悲喜,可就是这样的一张冷脸,让一旁的白少央看得心中更添几分酸楚。

他可以拿话去折磨韩绽,也可以狠心在他背后下手,却无法看着对方落魄潦倒。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可笑,但应在白少央身上却是千真万确,绝无半点的虚假做作。

但有旁人看着,白少央也只能压下心中情绪道:“你走得不够快,已经拖慢了大家。我想你也不愿我把你打晕之后丢到马上吧。”

他话音一落,韩绽淡淡道:“我倒不介意你这么做。”

白少央忽道:“你不介意?”

韩绽目光定定道:“至少我晕过去之后,就不用看到你这张脸了。”

白少央面容搐了一搐,仿佛在狠狠压抑着什么似的。

可几番内心搏斗之后,他还是压下了这口气,对着韩绽平心静气道:“上马之后你也不会看到这张脸……你顶多就看着我的后脑勺。”

韩绽道:“你要是真的嫌我走得慢,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白少央道:“什么选择?”

韩绽冷笑道:“你可以背着我。”

白少央愣了一愣,随即郑重道:“好。”

这下却轮到韩绽发愣了。

他说这些话就是想让白少央别再继续演下去,可却没料这人反而顺着他挖的洞跳了下去。

还没等他愣完,白少央就牵过了他的手,顺势把他扶到了马上。

等韩绽醒过神来的时候,白少央已经和他共骑一乘了。如今这一马二人同乘,韩绽坐在前面,白少央则骑在身后,仿佛附在他背后的一道影子。

韩绽低头看了看那可怜的马儿,微微侧首道:“我以为你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我。”

他都已经把良善君子可爱晚辈的面具脱下来了,如今又何必再在他面前戴回去?

还是他已经习惯了这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

白少央叹了口气道:“我从前是如此,现在也依然是如此。”

这恨意比起当初并没有一丝一毫地削减,反倒随着时光流转而更烈更浓了。

可就连白少央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除了恨意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在心下如疯草一般滋长着。

那东西比恨意更加深沉,也比恨意更令人无法抗拒。

对韩绽而言,他是全心全意地爱过一个人,然后才能够恨到极致。

反之,你只有全心全意地去恨过一个人,才能明白说一声“恨中有爱”有多艰难。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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