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禾子一番激战，我靠在浴缸边上，看着天花板筹算着那些事。一根点着的香烟递了过来。
我侧头，看到穿着裹胸的禾子，正双手托着那支香烟，朝我笑眯眯的点点头。
我捏了捏禾子的脸，接过香烟抽了一口。禾子是我在最潦倒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她刚从日本来到国内，因为家里是日本农村的，姊妹多，她在家也是整天被酗酒的父亲打骂。
她为了摆脱命运，答应了艺妓中介公司，来国内为他们挣钱，当然也是为苦守在家里的弟妹和母亲挣一个希望。
那时候的禾子，还很单纯，但是眼睛里有股子倔强的劲，那种劲，我没有。
我记得我认识她的那天，正蹭赵瑞他们的车来这里混饭吃，他们上了高级包间，我坐在大厅里吃，看到瘦弱的禾子正被师父用竹板打着小腿，说她跳舞的时候，腿绷得不够直。
我那时候突然觉得，如果我是女人，说不定比她还惨。于是，我就拿了那天一天的临时演员费，换她陪我一晚，她那时候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学童，价格不高，她的师父见到有人挑她，很高兴。
那晚，我这种色胚出生的人，居然没干什么，我们就在公园里说了一夜的话。
我们算是患难之交了。后来我还是潦倒，禾子却越来越红了，她还帮我还过几次信用卡，我在股东公司混的时候，也给她的金主提供了不少拍卖的内部消息，没想到，就这样，我们也认识五六年了。
“张桑，你是不是在担心隔壁的事情？”她见我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
日本女人就是这样，即便这样坦诚相见很多次，还是说话带着敬语，端茶递水都恰到好处。
“禾子，叫我名哥就行了，别总是那么见外了，听着感觉生疏膈应！”我说着，就像转身找个烟缸，她却已经递过来了，我看她一眼，笑笑。
“你找的人，我很放心，只不过，我现在进了腾飞集团，遇到很多棘手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这人没多大本事，有时候，我倒是觉得满地是坑，我应付不了。”
“有什么应付不了的，说出来，禾子替你出出主意呗！”她笑着，从对面的水游过来，胸前那对柔软靠在我背上，伸手轻轻的给我捏着头。
“你有路子能找到靠得住的私家侦探给我查几个人么？”禾子停下手里的活，游到我眼前，笑眯眯的看着我，
“名哥要查的人，是女人么？”我一愣，随即敲了一下她饱满的额头，
“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你这么聪明我都不敢找你帮忙了，万一你哪天把我卖了，我还给你数钱呢！哈哈……”禾子噘着嘴，她虽然下海四年了，可她才刚刚二十岁，但是见惯了风月场上的人精，该有的心眼算计，她都有，路子也广。
“名哥，我认识你这些年，你身边什么时候少了女人呀！能让你这么冥思苦想的，也只有女人呀！哎~你要是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了，那我就从良嫁给你。”
“哈哈，嫁给我？那可是要跟着我吃土咯！”我笑笑，掐灭了烟头。
“只要两个人真心，喝西北风，我也乐意！这几年，我赚了不少钱也存了不少钱，家里弟弟妹妹也都上了大学，能够自立了！我只想着这风月场的生活，何时才是个头……”我看着禾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现在根本不可能给任何人什么希望，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先怎么样，更何况，我对禾子的感情，更多的是友情或者同情吧，虽然这样说有点无耻，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那些对我说想结婚过日子的女人，我就害怕！
也许我天生就游戏人生的心态，从没想过要从一而终，也没想过要对什么人负责，那样活着太累了。
见我不说话，禾子大约也能猜到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她知趣的笑笑，
“算了名哥，咱不说这些！我有信得过的人，你说说，你要查谁！”我松了口气，拍拍她的头，故弄玄虚道，
“明天，我聘请你做助手，你就给我演一出好戏，当一次售楼小姐，到时候我带你看看，我要查的那个人。”说完，看着禾子那个懵懂的样子，我又觉得身下有些发紧，这些天，虽然和王佳媛住在一起，但是事情太多，而且她现在忙着在医院给许文浩献殷勤，也没多少心思在这种事上面，我也算是禁欲好几天了，今天晚上，办成了两件事，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就该放纵一下……第二天一早，我就睡不着了，那几份合同不签，我就不踏实，总觉得那个汤佳会出什么幺蛾子。
我起来就在楼下等着禾子。下楼前，我去看了一眼赵瑞那小子，睡得好像死猪一样。
光子是禾子一手带出来的孩子，话不多，显得很拘谨，但是办事却很利索，拍的照片都是很劲爆的角度，我很满意，给她一打小费，她居然不好意思拿，还是禾子点头，她才道谢着拿了。
我留给赵瑞一张纸条，让她转交，说是自己要去医院张罗许文浩出院回家休养的事情，就先走了，帐已经结算了，就等着他给我好消息了。
我看了看手表，下来半小时了，禾子还没来，看着大厅里进进出出准备排舞和打理早班客户的艺妓门花枝招展的走来走去，遇到熟悉的，还会停下来给我鞠躬打招呼，我又目送她们走开……
“名哥，是不是都看花眼了，我都站着两分钟了。”忽然身后传来禾子的声音，我回头，只见禾子乌黑的长发干练的盘起来，穿着白衬衣，黑色工作套装，肉色的丝袜趁出修长的美腿，一双黑色的皮鞋，显得稳重清澈。
她手里还拿着我放在桌上的文件夹，真正一副售楼小姐，事业女性的典范。
“怎么样？还行么？”禾子转了一圈，笑眯眯的看着我。
“行，太行了，禾子，你以后不在这里上班，真的可以去做文员或者售楼小姐！”我惊诧的站起来，看着她。
其实，在这个会所，经常有艺妓换装跟着客人出去，甚至有包台的。她们换下沉重死板的和服，穿着普通女孩子的衣裙，跟着客人去谈生意，甚至陪着客人出门旅行，当然，价格也是一般人高不可及的。
“好了，我们走吧！我要去见识下，能让你费心思查的人，是何方神圣！”记得禾子刚来的时候，说汉语都是一个词语一个词语往外蹦，而且都是一些日常用语，没想到现在的她也能将四个字的成语拿出来说了。
我带着她，开车约莫半小时，就到了名府的售楼部外面，张孟之前就想要我帮他把房子转手，我想用这里的地方谈点事，他即便不在，我也可以进出自如。
今天给我们开门的，是陈艳，她还是那副嘴甜的样子，看到禾子也是处变不惊，好像剪刀自己一个同事一样。
“我借用下会议室，等会我有重要客人来，我和孟哥、赵蕊姐说过，麻烦你不要让其他的人来打扰！”我提前打电话告诉张孟不假，但是赵蕊却是我临时加进去的，为的，就是看陈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