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脉顶。
月如钩。
已经是十月初了,天早已凉了。
时间总是无声无息地走着,从来就不管这世间有何人悲伤何人欢喜,亦是不管这世间是安定和平,还是动‘荡’不安。
淑太后和宁亲王已经下了龙脉顶,此时正在龙脉主‘洞’的悬崖畔坐着,兄妹二人对饮,不知道谈些什么,又是哭,又是笑,百里醉和欧阳晴明只得远远地侯着了。
惜若方才听得姐姐惜爱当时在宫里被羲风所救,留为人质,此时仍旧在牢房中,一听消失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怕是当时想从惜爱嘴里套出点什么吧。”欧阳晴明低声说到。
“也算是救了她一命。”百里醉感慨到。
“我先过去,你再这侯着,一会儿我过来换班。”欧阳晴明早就安奈不住了,可不是要去看惜爱,而是想上龙脉顶去。
这个时候,那七魔七煞定是一片‘混’战了吧。
“没听得安安静静地,一点动静也没有吗?就你多事,我看他们也就嘴上说说,打不起来的。”百里醉懒懒说着便坐了下来,这几日主子不休息,当下人的怎么敢轻易合眼呢?
欧阳晴明无奈,只得跟在坐了下来,而龙脉顶,确实没有打起来。
只因林若雪一句话,“这老规矩欺负‘玉’邪,更欺负我!你们当我俩白痴啊?”
她一怒声,众人便都安静了。
“呵呵,确是欺负我同若雪,这个可不公平。”宁洛笑了。
“你是老大,你说得算。”烈焰看向了司徒忍,这里头属他年纪最大。
“宁洛,地图都在你手里了,我们能怎么样?”司徒忍亦是笑了。
“罢了罢了,全都去,林若雪留下!”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玉’邪。
林若雪一愣,随即缓过神来,踮脚揪着他的衣领,厉声,“你别想甩了我!”
“同意若雪留下的表个态,这投票决定的方式可比打打杀杀来得斯文些,也公平。”楚隐笑着说到。
这话音一落,就出来林若雪,谁都举了手,这十二人还是第一次这么意见如此瞬间一致的!
一片沉默,林若雪沉着眸子竟众人一一扫了过去,又一一扫了回来。
众人都不说话,一脸认真严肃,而‘玉’邪亦是不例外,除了一旁双手紧扣着的无情,他也不知道云姨会不会让他去。
林若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众人,一个一个看过去,又一次一个个看过来,最后狠狠瞪了‘玉’邪一眼,视线终于落在了无情身上,冷冷道:“他呢?”
“同去。”云容淡淡说到。
无情听了,心下一喜,没忍住笑了。
“都是小孩子,凭什么他能去,我儿子就去不得了?”林若雪认真问到。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没有缓过神来,独独‘玉’邪,“你儿子才几个月,能同无情想比吗?好好待龙脉里等我回来。”
“你休想!”林若雪终于是怒声了。
宁洛轻咳了几声,看了楚隐和司徒忍一眼,转身就走,众人皆是意会,皆有默契,亦是悄然离去,烈焰走在最后,忍不住开了口,对‘玉’邪道:“事不宜迟,你赶紧哈。”
林若雪听了,没理睬‘玉’邪那认真的表情,亦是要跟在众人下龙脉。
只是,才走到悬崖边,‘玉’邪便淡淡开了口,道:“我陪你留下来吧。”
“一起走,我不想跟你废话。”林若雪淡淡说到。
“罢了,我留下来吧,总要有人照顾你的,何况,魔塔里真的太危险了,不去也罢。”‘玉’邪煞是认真说着,眸中却掠过了一丝狡猾的笑。
“你怕了?”林若雪一脸不可思议。
“不怕,就不想你害怕。”‘玉’邪说到。
“我才不怕!”林若雪立马反驳。
“罢了罢了,咱谁也别去,我就留下来照顾你,他们都能理解我的,洛水姬和蝶依那家伙不会说什么闲话的。”‘玉’邪又说到。
“笑话,有什么闲话可说。”林若雪一脸认真,又道:“你去!我才不是那个会限制丈夫的‘女’人呢!”
‘玉’邪暗喜,道:“还是不去了,留下来照顾你吧,这万一龙脉这边有什么大动静的,淑太后他们也顾不上你的。”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我留下也还能替白素照顾照顾她婆婆呢!你赶紧走,他们都在下面等着了。”林若雪开始催促了,显然已经是被‘玉’邪绕话绕进去了。
“嗯,答应我和这小家伙安安分分待在这里等我。”‘玉’邪这下子是真正认真了。
“那你先答应我一定要在小家伙出生前回来!”林若雪说到。
“嗯。”‘玉’邪重重点头。
“拉钩!”林若雪说着伸出了小指来。
“好。”‘玉’邪笑了。
“你记住了,之前就说过的,答应我的事情不许反悔!”林若雪那红彤彤的双眸若是可以哭,怕是早就满满是泪了,这么久了,似乎也成了一种习惯,忘记用眼泪来表达哀伤这一种形式。
“你答应我的事情也不许反悔。”‘玉’邪亦是认真。
“好啦好啦,走吧,要不洛水姬一会真就又说我怎么着怎么着了!”林若雪说着放开了‘玉’邪的手。
“傻‘女’人……”‘玉’邪宠溺地看着她,轻轻在她额际落了一‘吻’,再一次紧紧相拥便真正放开了她转身下了龙脉。
林若雪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那渐渐消失的身影,良久才缓过神来,手轻轻抚上微微笼起的小腹,转身朝一旁血影的石雕走了过去。
“影,‘玉’邪很好……你也很好……快点醒过来……大家都要好好的。”她低声说着,拉起袖口轻轻擦拭着石雕。
谁都不知道七魔七煞此去,何时才能归来,又能不能归地来。
唯有等了。
烈焰和洛水姬是急‘性’子,根本一刻都不容等待,最先上了船,而宁洛却是同淑太后和宁亲王‘交’待了好些事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船。
太虚一直没有出现,但是他相信,那老头定是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他不说,‘逼’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无需强求了。
一见宁洛上穿,众人便围了过来,为的当然是奴宫魔塔地图一事了。
“宁洛,赶紧赶紧,老子都等不及了,一想到咱兄弟这么多人要一起拼命,这一下子就热血沸腾拉起来,好久没这么感觉了。”说着话的,只有烈焰了。
“宁洛,这奴宫魔塔,不过是一座塔楼,不过是第二十层而已,怎么需要地图,难不成这修魔塔中另有玄机?”司徒忍问到,方才太虚拿出地图的时候,他就一直纳闷着了。
“二元空间,我看这魔塔里定是另一个时空,时间,空间皆是同外界的不一样。”楚隐说到,当初西界鬼宗便是这么一个世界,不过是人为的罢了。
“确实是另一个世界,第二十层是永夜,皓月永远在中空,永远都是月圆之夜。”宁洛说着在案几上摊开了太虚给的那幅地图来吗,众人皆是安静围了过来。
这虎皮地图是用血绘制而成的,绘制地并不一目了然,有些复杂,从图上看来,这第二十层应该不小,有山脉湖海。
“看样子是有两条路。”楚隐蹙着眉头,而眸中显然尽是兴趣。
“不是四条路吗?”云容指着图上中央,又道:“以这里为中心,往前是冰雪山脉,往后是刀山火海,而向左边是似乎没有尽头,往右则是无尽的森林。”
云容言简意赅将图上的道路都解释了一遍,然后楚隐却是看得比她还清楚。
“好像真的是就这四条路,可是为什么这图上每个方向都‘花’了两条线,几乎是平行往一个方向。”蝶依问到。
苦哭和肖笑却是相视一眼,齐声,“是两条路!”
这图纸可是他俩的绝活,一眼就看得明白了。
“确实是只有两条,或者说,这整个二十层其实就是两条大路构成的,再无其他。”宁洛也了口。
“解释解释,我看得算是清楚,听你们这说就糊涂了。”魅離急了。
“就是,苦哭,你说!”洛水姬亦是没了耐心,独独一旁的‘玉’邪一直安静着,也不知道走神什么呢。
“这左右两条路是相通的,而前后两条路亦是相通的,这相当于是两个‘交’差的圆形,怎么走,都是回到这里中央‘交’差点的。”肖笑说到。
“对,这每个方向的两天线应该是以上一下的,图上画不出那效果来罢了。”苦哭解释到。
这下子众人便全明白了过来,皆是好奇不已,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世界啊!
“哎呀,先找出口,是不是寻到出口就算过了第二十层了?”烈焰问到。
“这不过是心魔阶的地图罢了,你急什么。”楚隐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就真不张眼睛,这图上明明就只写了“心魔阶”三字。
“这太虚不是骗人吗?还说这是二十层的地图!”烈焰怒怒说到。
“对呀!”
“就是!”
一哭一笑这才想起这事,将这虎皮地图翻来覆去地看着,怎么都看不出其他什么玄机来,而虎皮亦是单层,什么都藏不了的。
“先过去吧,这图上若有玄机怕是也要到二十层里才寻得出来了。”宁洛淡淡说到,相信太虚不会欺骗他们的。
“这太虚真不是个东西,若是找到涟俏了,该好好同她说说。”洛水姬冷冷说到。
“涟俏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回她能主动入魔塔,这小妮子还真有勇气。”魅離说到。
宁洛笑了笑,还真是想见见涟俏这丫头,她似乎很聪明呀。
一行人就这么往魔塔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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