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越行越开,已经看得到前方一片开阔的湖面了,终于是出了万重山。。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唐影独自一人,负手站在船头,依旧是带着那银白的蝶形面具,以前,只要在远离帝都的荒芜之地,他都不怎么会戴这个面具的,只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面具就鲜少摘下来过了。
墨发高束起,一身白衣随风而扬,平静如水的双眸静静地望着前面那片同他的眸子一眼平静的水面,没有多少神态。
只是,心里,隐隐地,是欢喜的。
等了那么多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奴隶的身份可以彻底终结,所有的‘阴’谋诡计可以同他彻底无关,从未见过的自己的面容可以恢复。
不仅仅是欢喜的,更是有那么一抹慌。
只是,从来就不会形与‘色’,什么事都已经不形与‘色’了。
夕儿就站在他身旁,只是,根本就对前方那已经豁然开阔的景象没有多少反映。
那日跪了一日一夜,轻易便追了上来,血狐就抱着怀里,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知道,不过,只是知道罢了,再没有任何感情付出了。
船驶入了高湖,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高耸入云霄的高塔。
隐隐可见一道白影从高塔上急急朝这边飞来,距离尚且有些远,还看不清楚是谁。
船上的‘侍’卫亦都出现了,就站在两侧,望着前方湖泊那一群建筑,心里是欢喜的,一直压在心上那沉甸甸的大石亦是终于落下了。
这一路上是护送,更是监视防备,就怕这影少主有异心,就怕这血狐出事。
前方坐落在湖泊的便是孤城里的别庄了,一座座宫殿都有各自的主子。
船缓缓靠近,突然,夕儿猛地抬起头来了,双眸血红一闪而过,看着的正是方才那道身影。
那是凤舞,正兴奋地为唐影而来。
夕儿显然是戒备了,察觉到这人是朝师父而来,骨子里她是排斥的。
“没有危险,别怕。”唐影淡淡说到,她是他直属的血奴,她有什么动静,他轻易就可以察觉到。
唐影这么一发话,夕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双眸空空‘荡’‘荡’,只是乖乖的点了点头,竟又低着头,如同方才一样,静静地,一言不发。
凤舞终于接近了,一个翻身轻易便在船头落了下来,黑眸景亮亮,乐呵呵,拉着唐影,道:“唐影,唐影,我可是盼了你老久了,上一回离宫都不着地是多久之前了!”
唐影正想开口,凤舞却还未说完,一脸乐呵呵,很是兴奋,“你真的没遇到‘玉’邪他们吗?我好不容寻到一块七彩‘玉’石,就托‘玉’邪送给你的!”
唐影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凤舞的手,退了几步,俯身,微微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属下奴宫唐影,参加‘女’王陛下。”
身后,夕儿亦是跟着行礼,却是没有开口。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除了在御书房和议政殿,其他地方见着我都不用行礼,唤我凤舞就可以了!”凤舞撅着嘴,也不是非要给唐影这特权不可,只是,他总是利用这君臣之礼来疏远她!
“‘女’王殿下可有要事吩咐?”唐影直起身子来,淡淡问到,这‘女’王,再他眼中同白狄宫里的婢‘女’没有多少区别,很多会来缠他,他只是疏远,可以的话,就躲到高高的屋顶上去。
凤舞其实也早就习惯了,只是习惯是一回事,兴奋又是另一回事,毕竟他回来了,而且,她知道,宁洛可不会那么容易让他走。
为了‘女’人,任何男人都会有冲冠一怒的可能。
何况,那个‘女’人是唐梦,是他自小照顾到大的丫头,是让他甘愿为奴的‘女’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意义所在。
凤舞想了想,却是瞥见了一旁的夕儿,欧阳晴明自然是将问到的都禀告了,然而,夕儿此时无疑是她的话题。
自从太后娘娘回来后,宁亲王便不再管她了,一切放手给太后,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宁亲王先前所作的种种也都不算多么苛刻。
太后,可真真会无故找茬,她一定是太过无聊了。
“这娃娃很可爱啊,哪家的呀?”凤舞只能这么问了,她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小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唐影依旧是淡淡答到,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凤舞却是再习惯不过了,继续问到:“那你怎么寻来的呀?”
“路上遇到的。”唐影又答到,依旧是言简意赅,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一句也不不多。
要同他聊天,还真是聊不起来。
“路上遇到的?怎么就跟在你来了?”凤舞依旧不屈不饶,方才的第一句话就看得出这男子不愿意多说,也不愿意同她多谈。
她却是可以这样厚着脸皮问下去,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最后唐影都会告诉她的。
“我带她来的。”唐影说到,这显然是废话了。
“一个陌生人,你怎么就带来了,也不怕人家爹妈担心!”凤舞连忙说到,丝毫都不介意唐影敷衍的废话,对唐影的耐‘性’已经是到了整个白狄皇宫都佩服的境界了。
“是个孤儿,我收了当弟子。”唐影终于是真正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孩子这么小,你就收了当弟子?”凤舞再次追问。
“我喜欢便好,陛下若无要事‘交’待,属下先去见世子了。”唐影说罢,根本就没等凤舞说话,足尖轻点,宛若仙人,在平静的水面上掠过,没有惹起什么‘波’澜。
夕儿随即跟上,却是看都不看凤舞一眼,身影如蝶,一样的身手,只是速度逊‘色’很多。
这一身轻功,还是往日苦苦追着师父跑而不知不觉学会的呢!
这时,一旁的‘侍’卫这才刚纷纷向前来行礼,就是恭敬无比。
凤舞没有理睬,视线始终追着唐影师徒二人而去。
虽然就这么几句问话,她却一下子觉察出了唐影的不一样,若是先前,即便她再深入‘逼’问,他会避而不答,却从来都不会这么一走了之的。
这是很明显的改变,然而,凤舞觉察到的却是一种感觉,她也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之前喜欢的那个单纯,痴情到傻的男人了!
“惜若,影他好像变了。”凤舞淡淡说到,看着就站在她前方的惜若。
惜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一路上她何曾不是这感觉。
曾经温软如水的男子,那么单纯,一辈子,一心只为一个‘女’人痴痴活着的男子,他变了,他身后似乎藏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不再是那干净而清新的味道了。
高湖畔。
宁洛已经等候已经了,欧阳晴明和百里醉都静候在一旁,心下皆是欢喜,终于可以见到影少主了。
“不说影少主会走吗?”欧阳晴明低声,生怕被前面的宁洛听到。
“就要看主子能不能留住他了。”百里醉的声音更是低,几乎都快听不到了。
这个话题,他俩可是讨论了多回了,而孤城里怕是宁亲王和淑妃都在考虑吧。
宁洛,自然也是思索了几番的,只是,他同宁亲王他们不同,宁亲王他们就担心着唐影会为唐梦而与凌司夜为敌,他知晓了白狄太多太多秘密了。
而宁洛,他要的却是留住唐影,八月十五那日,开启魔道结界封印那日,若是得唐影相处,便是万无一失,即便是少黑勾‘玉’也一样能顺利。
唐影落了在来,夕儿紧跟其后。
他见了宁洛亦是如此,同见凤舞,见了宁亲王一样,依旧是不卑不亢,永远是那淡淡的口‘吻’,看似是个很听话的得力助手,虽是奴,实际上却不过是在执行一笔‘交’易,他复杂完成任务而已,有任何想法,谁都控制不了。
“属下见过世子。”俯身行礼,淡淡说到。
宁洛抬了抬手示意他平身,而视线却是一下子落在了唐影身后的夕儿身上,烈焰已经将一切禀明了,而欧阳晴明亦是将所能问到的都禀明了。
只是,他轻易便察觉出这个孩子的诡异来,确是入了血族,是唐影直系的血奴,只是,似乎神志完全被封锁了,是她自己封了神志,还是唐影所为呢?
视线缓缓下移,终于是落在夕儿怀中紧抱着的血狐身上,这是一直通身雪白的狐狸,双眸紧闭着,似乎昏睡着。
“这就是血狐?”宁洛终于开了口。
“嗯。”唐影点头。
“很好!”宁洛冷冷一笑,归了孤城,他便是那凌厉严肃,不讲任何情面的世子了,伸手想去‘摸’‘摸’那血狐,而夕儿却是猛地抬头,眸中依旧是掠过一丝血光,又是一身戒备。
“夕儿,不得放肆,把血狐‘交’给世子!”唐影呵斥到。
“你引他入了魔道?”宁洛这才质问。
“是。”唐影承认,其实,宁洛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吧,当年在奴宫,若没有宁洛破格带他上第十九层,或许,他早死在第十八层了!
“为何?”宁洛厉声,白狄魔道,没有他的许可,没有经历过奴宫十八层,何人都不能轻易入魔道的。
“当时魔‘性’无法控制,后来才发现的。”唐影解释到。
宁洛不语,蹙眉看着夕儿,她是血魔直系的血奴,这能耐可是紧紧次于血魔之下,魔‘性’同血魔息息相关。
若是留她,将来极可能会是一大患!
“世子可以让她去闯奴宫十八关,若是不过,任由她生死,若是过了,就留下让我来教养吧。”唐影又说到。
“留下你来教养?”宁洛这话说着意味深远。
“若是世子控制得了她的魔‘性’,‘交’给世子亦是无妨。”唐影淡淡说到,这孩子注定得不到自由的。
“呵呵,再考虑吧,先进屋去,奔‘波’了也大半年了吧。”宁洛说着同夕儿中接过血狐,小心翼翼抱着。
“嗯。”唐影点了点头,跟在宁洛后头朝正大殿走了去。
只是,宁洛却是止步于殿外。
“你自己进去吧,太后娘娘有话问你。”他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想问唐影什么,一切只能待问了再同下人打听。
“太后娘娘?”唐影不解,何时多了个太后娘娘。
“进去吧。”宁洛催促到,并没有打算告诉唐影那么多,他知道的似乎越来越多了,而如果他真的叛变,这对白狄对魔道都没有多少好处。
再多过问向来不是唐影的习惯,他知道点了点头,便大步夸进那高高的‘门’槛。
“等等,这孩子先留在‘门’外吧。”宁洛开了口。
“是。”唐影答到,不过示意了夕儿一眼,夕儿便是乖乖地退到一旁,静静地低着头站着,一句话都没有过问。
宁洛蹙眉,上下打量着夕儿,这孩子除了有嗜血的气息,似乎同当年的唐影很像很像,都是一言不发,宁亲王说什么他就接受什么,总是低着头,不言不语,不多过问。
良久,一道火影顿现,正是一身火红的烈焰,就落在宁洛身后,道:“影主子的魔‘性’若是醒了,真的就会生灵涂炭吗?毁了魔道复兴的大好时机吗?这几日我都隐约记起了上一世之事,影主子可不是什么杀人魔头!”
“连你也开始记起事情来了啊!”宁洛感慨到。
“世子,拜托你就说清楚吧,倒是怎样才能打开魔道的封印,非得这么欺瞒着影主子吗?归属与您的七煞如今可一点消失都没有呢!”烈焰又说到,他自然是对洛水姬有些保留的,只是,他知道,宁洛亦是对他有所保留。
“带封印打开之后,七煞便会归来,魔道复兴非同小可,你与其怀疑我还不如相信我,八月十五亦快到了。”宁洛淡淡说到。
“世子,烈焰岂敢不相信你,只是这其中太过疑点,且唐影的魔‘性’似乎一点一滴在觉醒,他如今已经到了不眠的地步了,你确定能封得住唐影的魔‘性’吗?”烈焰又问到。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现在不能再同我上奴宫十九层了。”宁洛有些感慨,这整件事,除了大致方向为,很多细节处脱离了他先前的预测。
就连唐影身子这封印,似乎震不了多久,而一直宁他不解的是,山魅究竟从何而来,为何守着魔道帝宫那么多年,而又是谁杀了山魅。
烈焰听了宁洛的话,声,恭敬说到:“魔煞,你会不会后悔当年救了他呢?”
“不会,这一世若是错过了,下一世就不知道会如何遇上了。”宁洛淡淡说到,想留住唐影,似乎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拖延解开易容术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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