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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夜之间,原本平静的龙脉今日却到处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尊上大婚之礼向来在龙脉顶举行,仅能有朝中长老和左右二使在场,其余之人皆在议事大殿等候,婚礼结束之后,帝后携手下龙脉,到议事大殿接受众臣子朝拜,从此帝后共同统治魔刹。
今日,亦是如此,只是,龙脉顶之下,却是全民皆兵了。
而龙脉顶上的人却对这一切无所知晓。
尊上终于是一身‘女’装出现在众人面前,华丽的凤冠霞披更衬这娇美的人儿,冰清‘玉’洁而不失尊贵大气。
她就端坐在主位上,娇美的面容含笑,端庄大气,恰到好处,灵动的双眸亦是透着浅浅的笑,昨夜母后‘交’待的,她都做了,这戏演得无瑕可击。
众长老分列两侧,而白素右侧,相隔不远之处,便是右使司夜的位置了。
他今日仍旧是一袭神秘的黑衣,宽大的披肩,颀长的身躯,很是伟岸,英俊的眉宇之间隐隐有股‘逼’人的英气,不同于以往的邪‘惑’,深邃的双眸微挑,随意地扫了白素一眼,‘唇’畔掠过一丝笑意,即现即逝。
白素挑眉看他,无所顾忌,再过一会儿她就可以知道他有多少兵力了吧,不知道同她所估计的相差多少。
脚步声传来,是太后到了,引路的婢‘女’恭敬地掀起了垂帘来,只见太后一身华服款步而出,柳目慈眉,慈颜带笑,很是和蔼。
入了坐,就在白素身旁。
如今,人都齐了,就剩下左使的到来了。
白素侧头低声问到:“母后,影哥哥什么时候到呀?”
太后脸上顿生不悦之‘色’,亦是低声,道:“心急什么,昨儿个不是都‘交’待清楚了吗?”
“我就问问,都坐了老半天了,他要再不来,就错过吉时了!”白素故作娇气,再次问到。
“昨日一早就来报了,今日一早必定会到,若是晚了,定是路上有什么耽搁了,他来的时辰便是吉时,你就安心地等着吧。”太后安慰地说到,心下清楚,探子的消息不断,血影收到密函之手,倒也是冷静,连夜调遣了四方军队赶赴龙脉,自己亲率一支‘精’兵赶回来。
这会儿,也该到了吧!
母‘女’俩就这么耳语了甚久,这时,右使司夜走了上来,恭敬道:“太后娘娘,看这样子吉时未到,属下先行告退。”
“你急什么,平日里没耐‘性’也就罢了,今日是尊上大婚,不容你胡闹。”太后指责到,同平日一样,像个长辈教管不听话的孩子。
“哎呀,右使,今日可是大日子,老夫劝你还是耐心等等,这人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咱太后娘娘定了谁当‘女’婿!”一个老大臣打趣地说到。
“就是,趁着左使未到,右使还是安分点,万一太后娘娘一高兴改变了主意也不一定。”另一个老臣亦是开了口,全当是开玩笑,只是讽刺味道却是十足。
白素那水灵灵的双眸一下子暗淡了不少,她的婚姻就是这般,由母后决定,考虑魔刹帝国全局,从来就无关感情。
就在她要开口之际,却见两枚金‘色’小飞刀直‘射’而出,正正‘射’入两个老大臣的喉部,力道拿捏地刚刚好,不至于致命,血都没流,却是疼痛不已。
两个大臣伤及喉部,根本就叫喊不出,皆是抚着那小飞刀,一脸的痛苦和愤怒,拔掉也不是,不拔掉也不是。
司夜冷冷扫了二人一眼,坐了回去,端起茶盏来优雅地抿着,双眸却是冷得骇人。
其他臣子皆不敢开口,在龙脉的臣子里,没有什么长幼之分,谁的武力强谁为尊,他是右使,同左使并列,除了左使,怕是无人能奈何地了他了。
“你也太过放肆了!”太后终于是开口了,凤眸凌厉而来。
“尊上大婚之日,说话要知分寸,让尊上不开心之事从此就不要再提了。”司夜淡淡说到,放下了茶盏。
白素笑了,笑得特好看,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眼睛里突然有些湿了。
此话一出,好些人听得明白意思,太后撇了撇嘴,挥手示意那两个大臣退下。
顿时,整个龙脉顶都寂静了,只有那终年不断的风吹着。
众人各怀心思,却皆是等着血影的出现。
而龙脉之下,谁都上不了龙脉顶,就连议事大殿都上不去,一批批武艺极高的黑衣人保守了各个通道。
若是联合七煞七魔之力或许可以攻破,只可惜此时的七魔七煞早已闹了起来。
声响最大的莫过于魅離和蝶依了。
“按我说你们七煞趁早投降我们主子旗下,要不一会我们主子的大军到了,杀得你们片甲不留!”魅離甚是‘胸’有成竹,料定血影一到便可攻破右使这一批‘侍’卫。
“你嚣张什么,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谁都说不准,有本事自己上龙脉顶去瞧瞧!”蝶依冷哼,她断然不相信主子是人族的王子,寻仇而来。
“我嚣张什么?哈哈,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右使司夜是白狄人族王子,为报仇‘混’入我魔道,你们若还是自己是魔道的一员就该有点觉醒,虽我们一同攻上龙脉顶去!”魅離有些愤怒了。
今早大伙本陆续要上议事大殿,整个龙脉却是突然被这一批批黑衣人控制了,来得如此突然,防不胜防,这些人就仿佛是早就隐在龙脉里的。
“你少诬陷我们主子,你也不看看那些黑衣人怎么来的,众所皆知,龙脉的把守一向都是太后的近卫军和左使手下的‘侍’卫负责,外人怎么可能如此悄无声息轻易地入了龙脉,我看这指不定是血影演的一场戏,魔刹的人选定是有变!”蝶依冷冷反驳,亦是来气了。
“笑话,众所皆知太后器重左使,这魔刹的人选早就是定了的,我们主子根本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倒是你们那右使无所作为,来历不明,太后如何会选他,先前三番五次单独求见尊上,我们这动机就不纯!如今控制了整个龙脉,企图挟尊上以令众人,他简直就痴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魅離越发的来气,‘胸’口都剧烈起伏了。
“你放肆!”
这是一个‘女’声,凌厉而沉稳,话音一落,长剑便朝魅離刺了过来,魅離急忙一躲,眸中有些畏惧。
这‘女’子同身旁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是七煞里最少开口的二人了,男子是忍,‘女’子是奴。
蝶依见状大喜,连忙说到:“云奴,别同她客气,收了她当‘女’奴,咱主‘子’宫里正少个贴身的婢‘女’!”
魅離连连退后,躲到了林若雪身后去,云奴却也没追,看了蝶依一眼,淡淡道:“主子已经我这个婢‘女’了,不需要了。”
说罢退到忍身后,又是不言不语了。
“我作证,尊上绝对不会喜欢右使的!昨夜我见了她,她还惦记着影主子呢!这事再清楚不过了,定是司夜企图把持大权,怕影主子取了尊上,他就再没机会了!”林若雪十分肯定地说到,终于有一次是护着魅離的了,与其说是护着魅離还不如说是护着她的影主子。
今日这形势,要么是右使夺权,要么就是左使叛‘乱’,怎么着都是右使夺权的可能‘性’大。
林若雪话音了落,‘玉’邪便狠狠瞪了她一眼,林若雪反瞪了回去,毫不客气,道:“我可没有偏袒,要不你问问其他人,这整个龙脉也就你们七煞还护着右使了!”
“有本事到龙脉顶去,看看情况究竟如何再下定论也不晚!”
“就是就是,有本事上去呀!哈哈哈!”
这说话的是一哭一笑两兄弟,眉清目秀的,平日里话特多,却向来都是两个人聊,从不理睬在场的其他人。
“你笑什么笑,我们才没那么笨去送死,左使早就差人传了话,静待他赶来,不许轻举妄动,等我们主子的血族大军来了,看你们再嚣张。”开口的又是魅離,气焰极高。
“我告诉你们,尊上同我家主子本就情深意重,就是没你们那主子会讨好太后,才落得如今这么被诬陷的下场,我看龙脉顶上,定是太后挟持了尊上和我加主子,等着血影来‘逼’婚的!”蝶依反驳到,这么坏打正着地说中了真相,只是,亦不过是气话罢了,自己哪里会往深处去想?
“你……你就是胡说八道,看我先撕了你这张嘴!”魅離大怒,又开始动起手来了,手中藤鞭一挥,两派人马,不管是说话的,还是静默不语的,一下子都分开对抗了。
‘玉’邪紧蹙着眉头,示意了林若雪一眼,却是转身就走。
只是各个出口都被封锁了,还是可以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他可不想同这帮人拼得你死我活的,谁当魔刹,这场叛‘乱’背后究竟是什么真相,其实都同他们关系不大,谁是强者便听命于谁,很早他就知道,左右二使定是很难并存的,魔刹史上这左右二使向来都是一强一弱的,这还是第一回左右二使可以对抗的。
随着七魔七煞的动手,整个龙脉便是更加‘混’‘乱’了,人心惶惶,好些个婢‘女’‘侍’卫都寻着机会往外逃,还真就逃出了不少人来,似乎大多数人都偏袒左使,带出来的传言皆是右使趁左使不在宫内,挟持了尊上和太后,‘逼’婚称帝!
已经将近正午,血影仍旧没有赶到,然后龙脉顶却传来了消息。
这消息一下子更是引得大伙狐疑不安。
太后下了决定,将尊上指婚给了右使,却魔刹之位赐给了血影。
“不可能!这再明显不过了,太后定是受了威胁,才迫不得已做出如此的让步!”魅離第一个反驳,怒吼着,唬得那从龙脉顶逃出来的老大臣连连退了几步。
“你这可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的?”蝶依亦是开了口,一脸狐疑,如若是如此,那便太过不寻常了!
“千真万确,就没见过右使那穷凶恶极的模样!太后迫不得已才退步的!”老大臣回答到。
“不对,这铁定有问题!”开口的是云奴,白纱‘蒙’面,只能见清秀的眉头紧蹙,继续说到,“若是照你们的推测,这宫变是我家主子所为,那为何这魔刹之位会落入左使囊中,而我家主子淡淡就娶了尊上,这样的协议,若是觊觎魔刹帝位之人,如何会答应?”
这话音一落,顿时一室静寂,终于是有人肯冷静下来,思考这场‘阴’谋里的种种矛盾之处了。
“就是,我看真相指不定恰恰就同你说的相反,是我家主子不得已才退步的,他同尊上情比金坚,定是太后和左使联合起来‘逼’迫他俩!”蝶依连忙应和,这尊上同右使的关系本只是传言罢了,怎么被争着吵着,却一下子成了情比金坚,似乎还令人坚信不疑。
或许,其他人就是这么坚信了,只是,蝶依却是十足的肯定,主子那个美梦,还有那个被中断了的噩梦,皆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尊上,她的幻术不会是假的。
情若不深,怎么能日思夜想而成梦?
这话音一落,大伙亦是沉默了,似乎这样的推测亦有道理。
老大臣带出了的消息将事情搅得更几扑朔‘迷’离,这七魔七煞心下皆有自己的猜测,表面上如此争吵,亦不过是争一口气罢了。
心底里终究是喜欢自己的主子夺了权,人人皆是趋荣避辱。
“有人愿意同我上龙脉顶吗?”
一个低沉的很好听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是忍,单名一个忍字,管用忍术,七煞之一,从来都是惜字如金,神秘不可测。
“我去!”附和的不是七煞,而是七魔里一直沉默着的宁洛。
“宁洛,你被上当!”魅離脱口而出,仍旧是执着地坚信这是一场‘阴’谋。
“这场宫变可得好好记上一笔。”宁洛眉目含笑,很是闲适,完全不似这里每一人的戒备和谨慎,朝前方长长的石阶而慢悠悠去,一身白衣潇洒而不羁。
这么一魔一煞先后而去,其他人皆是面面相觑,开始不安了,先前遣去的几个得力‘侍’卫皆是有去无回,难不成七魔七煞真要联手了?
谁都犹豫着,就只有一个男子,静静地靠在一旁的墙上,拨‘弄’着手指上开出的一朵灿烂的向日葵,仿佛一切都无他无关。
除了主子的吩咐必须完成,其他的事情,他一贯没有兴趣。除了‘花’,什么都没有兴趣,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照料他宫里的‘花’苗,线条分明的‘唇’畔浮起一丝笑意,转身便朝同众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然而,就在他迈去第二步之时,却听得一阵躁动,从殿外传来,似乎有千军万马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是血影回来了,还是右使的援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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