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两人似乎又要开始争吵了。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了,他是七魔之首,我们定是要听从与他的!”水姬有些动怒了。
“你想做什么?!”烈焰一下子蹦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你想造反啊?”
“不成吗?你别忘记了唐影才是我们的主子!”水姬认真了起来,紧紧拥着唐影,就真真像是保护他一般。
“那又如何,魔道以魔尊为尊,魔煞辅佐,难不成你想与整个魔道为敌?”烈焰正‘色’道,虽是对宁洛诸多不满,却从未有过叛变之心。
“魔道没落那么多年,能不能恢复还是未知指数,魔道之结界我看未必能打开!”水姬没好气地说到。
“什么?”烈焰却是立马警觉,‘逼’到她身前,厉声,“你知道什么?魔界结界到底是什么?”
水姬这才大惊,后知后觉,暗骂自己嘴快,亦是有一回在皇宫里偶然听到了宁洛和宁亲王的对话,她才知道魔道结界是这一切的关键,宁洛不仅要魔道恢复,且要魔道大一统片大陆,而并非白狄。
看似魔道归于白狄,实则是魔道借助了白狄这个王国,又或者说二者已经是一体的了,只要太子殿下回到白狄。
“我什么也不知道!”水姬亦是有些慌了,一时间为唐影,一时间情感冲昏了头脑,一时间意气用事能为唐影叛变,然而真真正正遇到事情,还是畏惧着的,毕竟是宁洛啊,魔煞的能耐远远高于他们七人,虽然从未见过他真正的魔‘性’。
“哼,你也知道怕?”烈焰明显看出了她的迟疑来,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来,虽是喜欢她,却没到痴的程度,再次毕竟,威胁道:“不说是吧,你可别怪我一会给宁洛捎信的时候,一不小心顺便就问了他!”
“你!”水姬眸中怒意掠过,手心顿时凭空冒出了一朵水‘花’来。
烈焰警觉,毫无疑问,他怕水,水是他天生的克星。
“洛水姬!你有种是杀了我!”怒声,早已远远退开了。
这不说还好,说了,水姬却是更怒了,水‘花’探出,瞬间形成了一股水柱朝烈焰直直袭去。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连名带姓叫我!”
她姓洛,名水姬,洛水姬同落水‘鸡’同音,这是这辈子最大的禁忌,自小就是孤儿,跟着嬷嬷姓,长大后便是自己该了名字,就姓水,名姬。
烈焰躲到了树上,自知触了她的禁忌,不敢再下来,隐藏在茂密的枝叶里,根本寻不到人影。
只有声音传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满腹的疑‘惑’,关于那魔道结界。
“你下来我就告诉你。”水姬也不寻他了,稍稍动了动另一臂,被拥得很紧,动弹的幅度不大,那么久了,其实一侧肩已经都快废了,双‘腿’也都僵了。
烈焰落了下来,仍旧是离得有些远,却是认真道:“我就想知道而已,宁洛为何瞒着我们。”
“时机未到吧。”水姬白了他一眼,又道:“过来帮我把他扶到树下去。过会儿他也该醒了。”
“不是说要跟着他,保护他的吗?”烈焰不屑问到。
水姬撇了撇嘴,没回答,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天已经快亮了,玩笑归于玩笑,终究不能让唐影发现他们二人的,宁洛没有下令,什么都不许告诉他。
很是不舍,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在烈焰的帮助下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将他安置在树下。
他睡得依旧那么深,双‘唇’已经恢复了血‘色’,‘唇’畔亲自一丝满足的浅笑。
这场梦定是美好的吧。
“可以说了吧?”烈焰催促了,水姬却仍旧看着他,蝶形的银白面具遮掩了大半的面容,然而即便没有这面具,那亦不是他真正的容颜。
好想知道,这男子究竟有着怎样惊为天人的容貌。
烈焰轻咳了起来,再次表示催促。
水姬终于是舍得移开了视线,转过身隐隐叹息了一声。
“说吧。”烈焰已经又不耐烦了起来。
“几年前的事了,我可不是故意的,就是在宫里的时候,刚好路过了宁亲王的茶厅,就给不小心听到了,要是知道他们在那,我肯定是不会……”
“拜托你挑重点说,成不?”烈焰终于怒了,厉声。
水姬白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一眼唐影,这才迈出了步子,朝深林中而去。
烈焰连忙追上,道:“不会是西界吧?”
这个念头就突然闪过脑海,孟婆婆将西界借给来宁亲王,因而诸多属下都会称宁亲王为宗主,称唐影少主,然而他们真正的身份,却是鲜少有人知晓,即便是奴宫出身的几个‘侍’卫婢‘女’皆只知宁洛和唐影入了魔,真相如何谁也不知。
“我不知道,我就只听他们说魔道结界很关键,结界打不开,一切都是徒劳。”水姬答到,西界,亦是曾经怀疑过,只是,怎么可能呢?
宁亲王借了西界为的是打通通往天朝帝都的一条水路,亦是想战后,取了西界底的大量财宝为恢复国力之用。
烈焰蹙眉,没有再多过问了,此事,或许很快便会有结果的,如果一切没有超出宁洛的掌控,那么两个多月后,战事就该起了。
结界是不是西界很快就会有分晓了。
两人的身影缓缓隐没如黑暗中,唐影身旁却从此不再有任何跟踪者了,任务完成,人已经带到,至于血狐,不管是宁洛还是宁亲王却是十分肯定,他寻到了定会乖乖回白狄的,毕竟,他脸的易容术尚未解开。
然而,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件事,已经是六月初六,空山给唐夫人的半年期限即将要到了。
帝都,唐府。
唐夫人夜夜都是静静地在‘花’园里的亭子里等着,等着殷娘的出现,然而殷娘却迟迟不来,空山亦是从此再没了消息。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不确定他们会不会遵守当初的期限了。
天帧帝偶尔会亲自过来,来得更多的却是李公公,问的便是四大毒灵之事,她很配合,却从来没有说到点子上。
就这么等着,一日一日地等着,或许她更多的是在等唐影,等血狐的消息。
那是她所有的希望,谁都不知道她与唐影的约定,寻回血狐,解开他的易容禁术,恢复他的容貌,她一心笃定,唐影一定会如期把血狐教到空山,一心笃定唐影一定不会违约,却不知道唐影早已同白狄有约在先,却不知道,唐影不仅是为唐梦留下,更多的是白狄的卧底!
天已经‘蒙’‘蒙’地亮了。
唐夫人终于是缓缓起身来,惜爱走后,身边便不再有任何贴身婢‘女’伺候了。
轻咳而几声,然而似乎止不住一般咳声渐重,身子骨越发的差了,皆因肩上这渗入骨髓的毒,疼起来几乎是要命,慢‘性’毒‘药’一般,一日一日侵蚀着她的肩膀,已经有迁延到另一肩的趋势了,身为天下第一毒‘门’的掌‘门’人竟是被这无名之毒折磨了数年,如何都寻不出解‘药’来,或许,这便是她应得的报应吧。
身影缓缓消失在长廊里,又过了一夜,六月初七,又近了一日。
留梦阁。
已经空置了许久,因是唐梦闺阁本就不许任何人‘私’自进入,唐梦走后,更是无人会来了。
夏季,正是莲‘花’开的寂静,此时水池里的莲‘花’算是开到了最盛。
依旧是水榭楼梯,外观上看,没有任何差异,然而若是认真看,便会发现垂帘便隐隐有一抹绿意,偶尔会有藤蔓不小心探出头来,泄‘露’了里头的秘密。
一道白影缓缓飞下,锦白的长袍随意敞着,内里是一袭谨慎的玄‘色’衣裳,落在阁外,姿态闲雅,一贯没有多少情绪的双眸,透随意的笑意,似乎什么都不真正放在身上,隐隐有放‘荡’不羁之感。
不是别人,正是宁洛。
一路赶来,终究是错过了时辰,勾月已经落下,天就要亮了,已经是初七了。
‘唇’畔泛起一丝随意的笑来,最是喜欢白十三这身份,放‘荡’不羁,游戏红尘的‘性’子,这亦是给唐梦和林若雪最深的印象了吧。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宁洛世子这身份似乎有些重,魔煞这身份亦似乎有些重。
离开孤城,离开白狄,出来透透气似乎还不错。
在帝都住了一阵子,不得不承认天朝帝都却是比白狄皇城繁华,虽是一切不过是虚假的昌盛,天朝的底子亦是不那么容易撼动的。
一手缓缓先前垂帘来,却是被眼前之景惊住了,随即便是大喜,或许,来迟了,但是没有错过!
内里已经完全被镂空了,中央是圆形大水池,池中蓝莲‘花’开得异常的美丽,‘花’瓣上萦这一层薄纱似的光芒,晶亮亮的,而四周,就连是地板上,全部缠绕了藤蔓,仿佛是一时间冒出来一般,瞬间就占满了整个留梦阁,氤氤氲氲蔓藤上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朵,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里。
这仿佛就是一个‘花’的世间。
美得令人窒息。
楚隐一袭白衣就蜷缩在一旁,这一片翠绿之中尤其显眼,修长的手指缠着翠绿的藤蔓,似乎是睡着了,安安静静,就像个乖孩子一般。
宁洛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在他身旁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扯开了缠在他手上的藤蔓,‘唇’畔那一抹似笑非笑更浓了。
错不了,一定是他,‘花’魔!
爱‘花’如痴,以‘花’为武器的魔者,亦是七魔之一!
没想到鬼宗的少主亦是他魔道之人,鬼宗,注定是要覆灭的!
六月初六,天地之间魔气最盛之夜,一切都会显‘露’出来,尤其是魔‘性’尚未觉醒过来的魔者。
魔道。
以魔尊为首,魔煞同七魔之首血魔为左右护法,血魔为水、火、‘花’、兽、毒、纸之主。
这六人本该血魔来寻的,只是,唐影困与情,一切都不关于心。
而魔煞手下的人,皆未曾出现。
或许,等不到了。
八月十五已经不算远了。
饶有兴致地勾起一方一朵小黄‘花’,看了一脸安静的楚隐,并没有打算唤醒他,更没有打算带他走,既然他敢将这里的一切都毁了,既然他认定这个是他的地方了,便是无人能轻易接近了,何况,唐府,已经再也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知道什么,发现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站了起来,手腕一旋便藏起了那朵小黄‘花’,缓缓走了出去,心情似乎很愉悦,‘唇’畔至始至终都噙着那一抹似笑非笑,凌空而起,不一会儿,整座唐府便尽收眼底了。
或许,过不了多久,这座宅邸便会被蔓藤一点一点的侵蚀,不用空山动手,不用天帧帝威胁,或许,一夜之间,整座宅邸就会变成一座‘花’园,空无一人。
这,便是‘花’魔最可怕之处。
风吹过,将白衣撩起,身影一幻却是消失不见,该入宫了。
东宫。
不论主人在或不在,一宫上下的婢‘女’太监,‘侍’卫皆是一身大红的衣裳,凌妃娘娘的要求,一直没有人敢换,只有云容,还是先前那素雅的白衣,白纱‘蒙’面。
总是天刚亮便起了,亦或者说是夜夜难眠。
消息一直没能传出,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样了,更不知道待他回来,皇上准备如何对待他。
桂嬷嬷所说的身世,她终于是信了。
否者,如何解释这些年来天帧帝的异样,如何解释当年天朝同白狄的不相往来,又如何解释桂嬷嬷这么个淑妃的贴身嬷嬷会轻易陷害殿下?!
“你这丫头,怎么又那么早就给起了?”
方出‘门’,便见桂嬷嬷已经在前方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了。
“你不是更早。”云容淡淡说到。
“惜爱那臭丫头也不知道过来报个信,事情到底怎样了。”桂嬷嬷一脸不悦,能往外送信的只有惜爱了,那丫头倒是很招李公公疼,没有多少提防。
云容亦是坐了下来,同桂嬷嬷相视,东宫其实可以说是被软禁了吧,外界的一切都无法知晓。
“淑妃到底有没有死?”云容终于问了出口,虽不动用那三样东西,皇上却亦是大费周章地准备打开淑妃陵的,能不成就为看淑妃的尸体一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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