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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堤坝上,一座巍峨的宫殿,阁楼直入云霄,这是外界唯一能见得到的孤城内的建筑了,皆是将它当作府邸,甚是是这画地为国的皇宫。
顶端,坐着两个人,正是白狄‘女’王和宁亲王府的世子宁洛。
“表哥,你说唐影什么时候才能回白狄啦啊?”凤舞在宁亲王面前还有那么一点‘女’王的样子,‘私’底下根本就是小‘女’子。
“想他了?”宁洛笑着问到。
“老早就想了,舅舅不会真不让他回来了吧?”凤舞娇声说着,整个人便无力地往宁洛身上赖了过去。
“很有可能。”宁洛仍是笑着。
“你少跟我装蒜!”凤舞却是一下子蹦了起来,高高睥睨宁洛,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舅舅也是听你的!朕警告你,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唐影回白狄来!否则……”
“否则什么……”宁洛却没有一丝畏惧,轻轻将凤舞拉了坐下来。
“否则……否则……”凤舞的声音又是无力的起来,不过是个小小威胁罢了,她能做什么,一切都在宁洛的掌握之中,只是,人的感情却是掌握不了的,唐影和唐梦的故事她都知道,感动地都哭了,只是感动归感动,她还是喜欢唐影啊!
宁洛没有说话,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肩膀,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白十三?”凤舞突然没头没脑地唤了一声。
“干嘛?”宁洛反应很快。
“你骗了唐梦那么久,就不怕她来了找你算账?”林若雪那日的怒骂她可是一直记着的,皇兄今年内定是会回来的吧,唐梦自然也会跟来,惜爱的信函一直不断,那小两口似乎越来越离不开了。
“那……”宁洛原本微蹙着的眉头骤降紧锁,甚是认真道:“那……那就继续骗她吧?”
“继续骗了她是不打紧,关键是你没有继续骗林若雪!”凤舞一下子说出了重点,这几日来,林若雪日日守护着‘玉’邪,伺候地无微不至,就是一眼都不看宁洛。
宁洛没有说话,只是原本淡然的双眸明显有了异样,良久皆是寂静。
“说话呀你!”凤舞不耐烦推了推他。
“骗又不能骗一辈子,何况她有‘玉’邪了。”宁洛淡淡说罢,正要起身却被凤舞紧紧拽住了。
“我看那‘玉’邪你也不用多顾忌了,醒不了的,你见过活死人醒来过吗?”凤舞甚是认真地劝说到。
“凤舞,天朝有句话叫做君子不趁人之危,你懂不?”宁洛蹙眉,这小丫头整日里被父亲念叨着许多君王美德,真真一点长进也没有。
“可关键是,你不是君子!”凤舞没有开玩笑,说得认真。
“你!”宁洛气结,白了她一眼便纵身跃下,白‘色’的身影犹如游龙一般,沿着这高耸入云霄的悠游而下。
凤舞撅嘴,直追而下,不似那白‘色’身影般悠然,紫‘色’身影宛若惊鸿般,急速穿梭,却是先与宁洛落了地。
良久,宁洛才翩翩落地,隐隐一声长叹。
“你已经不君子了,何必再逞君子,难不成那‘玉’邪一辈子不醒来,你也要等一辈子?”凤舞却是急了。
“走,不带你到暗河里瞧瞧。”宁洛避而不答,径直朝前方大坝而去。
凤舞回头朝一旁紧闭的大‘门’看了一眼,无奈叹息一声,便急急跟了上去。
萦绕着这高耸的楼台四周的是大大小小的宅邸,有凤舞专属的行宫,有宁洛的寝宫,有议事大殿,最中央的那座最尊贵的宫殿却是空置着,等的便是这场大战的主宰者。
林若雪就住在凤舞的行宫的偏殿里,终日埋头在医书中,偌大的书房早已被她变成了‘药’方,只要她开口,无论什么‘药’,宁亲王都替她找来。
依旧是不解了宁亲王身上的毒,只按时给他送‘药’,这里的一切凤舞丝毫没有隐瞒她。
原来,西界暗河的河‘床’是千年玄铁,宁洛和宁亲王多年谋划,就为了开凿出一条能容下百万大军,直达天朝帝都的水路!
黑勾‘玉’加之能侵蚀万物的血狐之血,消融了暗河地下的千年玄铁便是万无一失了,而凝红珠,正是能汇聚山川湖海之‘浪’,不过两三日便能将百万大军送达西界!
好一个瞒天过海!
好一个暗渡陈仓!
好一个防不胜防!
只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要‘玉’邪醒来,只要同他携手离开,继续过她‘浪’迹天涯的日子,仅此而已。
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掏出一本经书来,并不厚,很古朴,泛黄的封面上写着“毒经”二字,这个是她五六年前去西界的路上拾到的,上面每一页都只纪录一种毒‘药’,背面附有解毒的办法,皆是稀奇古怪的毒,和稀奇古怪的解‘药’,许多‘药’材她都寻不到,这几年偷偷地藏着,因‘药’材不足反倒被她自己研究出了好些新‘花’样来。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经书到底是哪里来的,也曾经想过很有可能是空山的东西,只是,对空山,她亦是小时候听唐梦和唐影提起过罢了,不甚了解。
随意地翻看真,似乎好久没动过这本经书了,这书似乎没有写完,空了好几页,最后的一项记载名为“忘情”,毒如其名,忘却有关“情”字的一切一切,即便是沾边了,亦是忘得一干二净,永远都记不起来,若是被提醒了,若是强记,只会反噬,生不如死。
林若雪轻轻翻过书页,背面,很是奇怪,前面每一种毒的解‘药’都是长篇大论地,独独是这忘情,只留了三个字,“噬心虫”。
林若雪掐了掐太阳‘穴’,收起了毒经来,噬心虫这东西她连听都听说过,更别说找到了,真真是在医书里浸太久了,怎么就想起了这本毒经来了呢?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起身缓缓朝榻上走了去。
榻上,‘玉’邪仍是安静地睡着,然而脸‘色’却比先前好了很多,双眸闭着,长长的睫‘毛’好不漂亮,每日都让他在‘药’材里浸泡一会儿,如今身上都带着草‘药’的气息了,很是清新干净。
“喂,偷偷告诉你哦,凌司夜都要到狄胡去替你二皇兄加冕了,你再不醒来,就真回不到狄胡去了,之前还说要带我回去,你就快要食言了!”没好气地说着,却是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耨来,挨着着他躺了下来,觉得还不够,侧过身双臂将他抱住;仍是觉得还不够,索‘性’拉起他一臂来揽在自己身上;依旧不够,在他侧脸上印了一‘吻’,这下子终于是安了心,缓缓闭上那红彤彤的双眸,睡了过去……
……分割线……
天朝、帝都、东宫。
无论唐梦怎么问,那夜去凤仪宫的事,凌司夜皆是只字不提,只是说天帧帝找他商议了一夜的事宜,关于出使狄胡和寻找血狐一事。
“那琴声明明是出自你之手,难不成你还边抚琴边同你父王商议?”
正是午休醒来,唐梦坐了起来,仍是继续追问着。
“嗯。”凌司夜却没怎么醒,应了一声便翻过身去了。
“骗子!”唐梦不屑地丢了这二字,便起身下榻。
凌司夜这才缓缓睁开惺忪的眸子来,甚是玩味地看着她一身单薄的轻纱睡裙在屋子里穿梭着,正准备替他煮茶呢。
这‘女’人这几日似乎心情不错,偶尔还会亲自下厨给他炒几个小菜,不得不说,厨艺果真好!
那夜,他知道,父王只会留她在屋外。
告诉过自己的,无论何事,只要她陪着,只要她在便可。
十分的固执,似乎想弥补过去孤孤单单的二十多年。
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年,既然注定要一起走到老,怎么就不能自小就陪着,免得‘浪’费了那大把的时光。
思及此,不由得隐隐一声叹息,邪‘惑’的‘唇’畔泛起一丝自嘲来,这个‘女’人怎么就有这本事让他有如此荒诞的想法呢?
“你那么聪明,骗得了吗?”懒懒而起,倚着高枕,笑着问到。
“事实已经是骗过好几回了。”唐梦白了他一眼,又道:“就那夜的曲子,听着就是首痴情的曲,我也要听,你再弹一回吧!”
凌司夜手一僵,看了她一眼,随即却是笑了起来,“给你弹一整日都可以。”
说罢懒懒起身,却是朝琴台而去,雪白的单衣随意敞着,墨发凌‘乱’而下,闲散入坐,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在琴弦上流水般游动,琴声渐渐悠扬而起。
唐梦蹙眉,回过头,远远地看着他,呼吸顿时一顿,这么邪佞的男人,竟是可以美得如此优雅,优雅地可以入画。
放下手中的茶盏,静静地在一旁暖塌上倚坐了下来,看着他人随音动,专注于琴弦之上,偶尔抬头,双眸难得一见的温软如水。
良久,琴音将终,唐梦起身,眸中透着难以掩藏的笑意,赤着双足,一步一步朝他而来,凌司夜抬头看她,原本隐着一股‘阴’沉的双眸渐渐有了笑意,自然而然的笑意。
“这曲子叫什么?”唐梦止步于琴台前。
“痴。”凌司夜淡淡说到。
“你作的?”唐梦蹙眉,鲜少听过名字只有单子的曲子。
“幼时作的,好几年了。”他做过好些曲子,皆是应父王要求而作。
“是吗?”唐梦倾身‘逼’近,语气不悦了起来,“老实‘交’代,作给哪家的姑娘了?”
“怎么,告诉了你,你替本太子娶回来?”凌司夜挑眉,甚是挑衅。
“正是,放心说吧。”唐梦眯眼笑道。
“幼时作着玩罢了。”凌司夜停了下来,双手轻轻按在琴弦上。
“那再加个情字,送给我了!”唐梦可是一点儿也不知害臊。
“凌司夜笑了起来,玩味地打量了她几眼,甚是认真道:“爱妃怎么看,怎么不像情痴。”
这显然是绕着绕着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唐梦眸光一闪,却是温柔了起来,双臂主动搂上了他的脖颈,娇声道:“那殿下就为臣妾当个情痴吧。”说罢轻轻在他双眸上落了一‘吻’。
凌司夜顿时怔住,直直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心中一股疼痛顿时翻涌而上,疼着,却带着一丝欣喜。
唐梦心中疑‘惑’了起来,这家伙还真这么容易就给折服了,看样子她的温柔攻略越发的有效的,双眸骨碌一转,娇‘唇’却又缓缓落下,流连到他耳畔,仍是娇声,“你就告诉我嘛,那夜到底干嘛去了?”
“没做什么,这情痴还是本太子自己留着了,改日再作一曲痴情送你!”凌司夜笑了笑,说罢横着琴台,却是高高将她抱了起来。
这‘女’人即便是如今亦不能让他省心,竟那温柔当武器了。
“放下放下,茶水都沸了!”唐梦急急说到。
“一会去看看路线图,礼部的人先行,我们不同他们一起,如时赶到便可。”凌司夜却也是正经了起来,将她放在一旁暖塌上。
“你确定困得住殷娘和唐夫人?这万一到了空山,天高皇帝远的,两个老太婆合伙杀了你怎么办?”唐梦虽是开玩笑,却说得一点都不假,殷娘和唐夫人的武功皆是莫测。
“我死了,你会不会哭呢?”凌司夜却是玩笑,似乎没有一丝担忧。
“不会。”唐梦笑着脱口而出,又问道:“要是我死了,你哭不?”
“也不会!”凌司夜亦笑,转了话题,道:“父皇的人已经追到白狄了,就在边境一个小城里全部失踪,或许,往北边去的不是唐影?”
“是他!”唐梦却很是肯定,“唐夫人要他回空山,你追踪的正是往万重大山去的路线!”
“这倒是有意思了。”凌司夜坐了下来,眸中掠过一丝冷笑。
唐梦端过茶来,迟疑了须臾,还是开了口,“答应我,先把唐梦的身世查清楚了在动手,我不想错杀人,误了事。”
“那是自然。”凌司夜答应地爽快,心中却隐隐不安,唐梦并不知道,其他她一直护着的唐影根本无人能伤!
那个男子身上带着隐藏着戾气,若他没猜错的话,他入了魔道,一个在白狄消失了上百年的神秘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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